兩個人離開聚龍閣,站在大門口的綠蔭下面,半晌沒有離去。
“三爺現在的態度很明顯啊,什麼學習躍龍商貿,轉型成功就擔任下任幫主,直接說幫主的位置已經內定給老四不就行了?看來我們的計劃是正確的,孔江沅不除,未來大家都得他媽的跟着他去要飯!三爺簡直就是老糊塗,連我們孔家的根是什麼都忘了,以後還怎麼發展?”
孔震氣的滿臉通紅,他在大廳裡至始至終連個屁都不敢放,被孔三爺一頓斥責,心裡憋的火,足以點燃整座聚龍閣。
“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孔不語看了眼遠處正在門口忙碌的僕人,低聲呵斥住了孔震口無遮攔的牢騷抱怨。
“不管怎麼樣,孔江沅反正是已經死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把澳城的矛盾轉移到何家身上,讓躍龍商貿跟何家打起來,否則給三爺足夠的時間讓他查出來孔江沅的死跟咱們幾個有關係,覺得三爺是會選擇保存孔家實力而不追究這件事,還是趁機大義滅親,替他最喜歡的老四報仇,順便讓孔家徹底轉型呢?”
孔不語壓低了聲音,語氣低沉地開口說道。
孔震當然明白他話裡的含義。
孔江沅最爲最早離開孔家,在澳城幫孔家打下如此大一番基業的元老,孔三爺對他的情誼可謂是最爲深厚。
就連孔家轉型都舉雙手對他表示支持。
如果不是他們三個動作快,提前除掉了這個隱患,否則下人幫主除了孔江沅,其他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跟他爭奪一二。
“可是昨晚的事情,已經被那個叫何安琪的女人解決了啊!”
孔震想起早上傳來的情報,頓時忍不住直嘬牙花子。
“躍龍商貿上萬人,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攔在門口半個多小時沒能進去,還讓人找到了什麼躍龍令,現在人走了,屍體也被運往殯儀館,估計追悼會馬上就要開始,現在還想把追命栽到何家身上,覺得可能嗎?”
孔震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覺得何家在這件事情上,會是什麼態度?”
孔不語看着他,反問說道。
“還用問?”孔震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何安琪的態度還不夠明顯嗎?何家這是明顯不想跟着淌這趟渾水,急於表現,撇清和孔江沅死之間的關係,不過這事並不是他們想撇清就能撇清的,怎麼說老四也是死在了何家的人地盤,作爲孔家的兄弟,我們不親自過問,這件事情恐怕說不過去!”
“嗯,除此之外,還得想辦法把那個叫張德友的人從孫如海手裡弄出來,這個人可是掌握了不少這件事情的秘密,一旦他承受不住躍龍商貿的壓力,把這些事情往外一說,倒黴的可不僅僅是老二,就連咱們兩個,恐怕也要脫層皮,還得被逐出孔家,事關重大,必須親自過問,不能出現斑點閃失,知道嗎?”孔不語嚴肅說道。
今天早上孔三爺的性情大變,無疑是在他們兩個人頭頂上重重敲響了警鐘。
在孔三爺的心目中,孔江沅一個人的分量要遠遠超過他們另外三個。
下任幫主之位已經確定!
不殺,難有出頭之日!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會和老二去說,讓他親自安排人去做,今天的澳城必定將會欒城一鍋粥,既然躍龍商貿喜歡喝粥,那就讓他們慢慢喝!”
砰!
孔震一拳砸在身邊的樹幹上,堅韌的樹皮龜裂,樹葉漫天飄零。
……
週一。
澳城,陰。
今天註定是個不太太平的日子。
澳城大部分碼頭停運,超過三分之二的島內運輸線停工,往日裡熙熙攘攘的碼頭此刻只剩下停泊待搬貨的輪船,卻是不見這裡的勞工,船老大們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打牌喝酒,完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而此時此刻,澳城蓮花區。
因爲提前報備的緣故,被稱爲中產階級聚集區的蓮花城區,早已經被封鎖。
各大街口,道路出入側,被黃色警戒線封鎖。
禁止外來人員出入,並對居住在這裡的居民提前發出聲明:今日此地有大型活動,儘量減少外出,以免產生不必要的爭端。
“今天躍龍商貿董事長出殯,肯定會有人來鬧事,都盯緊點,出了問題,上面怪罪下來,我可都擔待不起。”
負責今天地區安的劉長華,汗流浹背地走在各個街區巡防安措施。
“告訴們,今天的安保,至關重要,但凡今天這裡出現一丁點的問題,大家都別幹了,脫下這身衣服,跟我一起去碼頭搬貨,聽明白了嗎!”
躍龍貨運商貿公司,在這裡擁有毋庸置疑的聲望和地位。
在很多事情上,他們的舉動和行爲將干係着許多行業和地區的穩定及發展,幾個港口今天因爲孔江沅出殯的事情部停業,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一次,更是有人親自打過電話,過問蓮花殯儀館附近負責安防護,並親自監督,時刻關注這一帶的動態,一旦出現什麼情況,便會雷霆出手,保證今天的集會圓滿完成。
此刻,蓮花區殯儀館。
數百名身穿黑色西裝,肩膀綁着白色布帶的青年正在忙碌。
花圈,萬聯,手寫悼詞以及各種各樣的弔唁都已經提前開始,物品被陸陸續續送過來,擺滿了整座殯儀館,就連大門外,此刻也是菊花簇擁,輓聯和花圈沿着街道兩旁擺出去了上公里遠,各種各樣的人員在其中來回穿梭走動,此刻距離弔唁儀式開始還差半個小時,許多事情需要準備,包括今天內部安的檢查和確認。
“快開始了。”
在堆滿輓聯花圈的靈堂裡,孫如海身穿黑色西裝,肩膀上同樣綁着白色布帶,正緊緊盯着時間,眼神裡的緊張卻是無法掩飾。
“我收到消息,就在今天天亮之前,不少蛇頭都帶着港島和內地人進澳,並且在離船上岸後部都失去了消息,他們會去哪,做些什麼,必須立即查清楚,要是讓這些人混進靈堂,後果恐怕將不堪設想……”
孫如海盯着面前的冰棺,低聲說道。
“是。”
身後站着的是躍龍貨運商貿公司的安保部經理,也是曾經躍龍商貿轉型前的堂主,做事心狠手辣,事無鉅細,都能辦的極爲穩妥。
“還有今天來這裡弔唁孔生的,都是各行各業能叫得上名字的任務,何家和保利也會派人來,內部的安保措施一定要做好,那裡人手不夠就從其他地方直接調,但也不要太過招搖,畢竟是孔生的出殯儀式,讓他走的平靜一些,也免得死後留下話柄,成爲澳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蘇如海交代道。
“我明白,今天我和毒蛇……安保部門的兄弟就算部把命給豁出去,也一定讓孔生走的安詳,絕不讓那些歹人作亂!”
毒蛇緊咬牙關,孔生的死對他們來說也相當於天塌了下來,但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送孔江沅走最後一段路。
“那去忙吧我還要去一趟督辦部,今日總辦親臨這裡,我必須得去看看,以免被人說孔生走了,躍龍商貿就沒了規矩。”
孫如海說着,帶着毒蛇邁步離開靈堂,朝着對面的一動歐式洋樓大步了過去。
而此時,在蓮花區殯儀館對面的接到的拐角處,幾個身穿黃藍警戒服的人員,正手持警戒棍,把守路口,眼睛,卻一直死死盯住殯儀館大門,半刻也未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