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孔南天頓下腳步,頭也不回地低聲應道。
“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但是如果下次再讓我在其他地方聽到這種話,就算你是何家的人,恐怕,也無法交代!”
“走!”
孔南天似乎根本就不想聽太多,說完之後,立即邁步就走。
“你對孔家忠心,可未必燕京那些人也是這麼想你的。”
看着孔南天離去的背影,秦凡忽然大聲說道。
“你不要忘了,孔江沅是怎麼死的。”
“老四是沈家人的暗害,跟孔家和燕京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造謠生事!”
孔南天再一次停下腳步,回過頭,目光死死地盯着秦凡開口說道。
“張德友這個人,你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秦凡同樣看着孔南天,微微笑着說道。
“張德友?”孔南天聞言眉頭頓時一挑,“怎麼?這人難道現在也在你手裡?”
“是的。”秦凡笑道,“據我所知,張德友雖然參與進了這次刺殺孔江沅的計劃中,但是並沒有真正出手或者間接出手殺害孔江沅,只不過是在躍龍商貿裡散播一些謠言,想要挑起躍龍商貿和孔家之間的戰爭,他的罪名不大,我覺得,還有挽救的機會。”
孔南天不說話了。
張德友纔是他目前所有計劃中最大的隱患,他非但沒有成功挑起躍龍商貿和何家的爭端,反而落在了這個人的手裡,這個人知道的秘密太多,一旦將知道的東西全吐出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用人不淑!
孔南天眼睛裡迸發一抹駭人的精光,此刻面對秦凡接二連三沒有任何遮掩和隱瞞的挑釁,他終於有些安耐不住,暴露出骨子裡的嗜血本性。
“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坐下來談一談,聊聊名單交易的事情?”秦凡見狀笑道。
“你在逼我?”孔南天攥緊雙拳,冷冷說道。
“談生意,自然是要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樓上的咖啡廳不錯,你喜歡喝摩卡還是濃縮?我請你。”秦凡笑着說道。
“呼……”
孔南天沒有說話,餘光裡看向身邊的趙天翔,似乎是在徵得他的意見。
“上去聊聊吧,澳城畢竟是他們家的地盤,如果他真不打算讓我們去公墓,恐怕今天我們會貽誤了三爺交代下來的任務。”趙天翔在孔南天耳邊小聲說道。
“半個小時。”
孔南天看着秦凡說道,“我只能給你半個小時,同時你給告訴孫如海,孔江沅的遺體現在不能下葬,一會兒不管我們談的結果怎麼樣,我都必須去公墓,你的人,包括躍龍商貿的人都不能阻攔,你答應,我纔去。”
雖然三爺命令中明確過,如果這邊不肯放人,那麼勢必會引起孔家十數萬人對這裡的全面開戰,但是有一說一,時代不同了,三爺即便是有個魄力,恐怕在當前的社會環境中,他也無法做到這一切。
“好。”秦凡欣然點頭同意。
機場三樓新澳咖啡廳。
頂層包間。
格調典雅,三面落地環窗。
秦凡和孔南天面對面而坐,這種級別的談話趙天翔還不夠資格,仔細在孔南天耳邊交代幾句後,他就走出去守在門口,禁止外人入內。
“你看,其實澳城的經濟還是很不錯的,娛樂業繁榮,社會穩定,人心也都踏實,在這裡做生意比其他地方地方穩定很多,如果你來這,肯定會比在港島好。”秦凡盯着窗外的澳城風景,有些感慨地說道。
“你只有半個小時,最好有話直說。”孔南天皺緊眉頭看着他。
“沈家願意出一千億,再加上躍龍商貿的控制權,來換取你手裡的那份名單。”秦凡收回目光,轉過頭笑着說道。
“不可能。”孔南天果斷搖頭,“這份名單是孔家的立足根本,你要談別的還可以,關於這份名單,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秦凡也沒有想到,孔南天將手裡的這份名單把持的這麼緊。
這不應該是出自於對孔家的忠誠,而是這份名單太過重要,直接關係着孔家的生死,他的一時錯誤決定,不單會讓孔家深陷囫圇,恐怕就連他自己,也逃脫不掉慘死的命運。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過去,在秦凡淡然看着孔南天的同時,孔南天一直在擡手看錶。
這半個小時是他給自己爭取能進入公墓的機會,這裡是何家的地盤,何家人不點頭,他就算是飛龍的話事人,也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不要浪費時間了。”
孔南天看着秦凡思索的神情,呵呵笑了笑。
“孔家立世百年,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雖然在澳城,你說了算,但是澳城的躍龍商貿,也不過是我們孔家一個分支產業而已,如果今天你真的攔着我不讓我去見孫如海,這躍龍商貿即便是不要,其實對我們孔家來說也並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會坐視孔家的產業隨便落入別人的手裡,就算不能在這裡和你們何家真打起來,但是畢竟和港島離的很近,我不介意讓手底下的弟兄們週末沒事來這裡喝茶,聽說你們何家的幾間茶鋪還不錯,有時間,我一定會說。”
“我的話說完了。”
“時間也到了,希望何公子能遵守諾手,給孫如海打電話,我要見到他,還有孔生的遺體,告辭!”
孔南天看了眼時間,對着秦凡笑了笑,站起身就往門外走。
知道這時,沉默了足足有十五分鐘的秦凡,忽然擡起頭開口道:“我手裡也有一份名單,你不妨先看看再走。”
名單?
孔南天皺眉扭頭,就看見秦凡從懷裡掏出一封黃色信封,扔在了桌子上。
“這時孔江沅臨死前交給我的東西,我本來不打算這麼早就給你,但是既然你非要跟孔家的那兩個人同流合污,我倒是不介意讓你提前看看,一直在你背後給你出謀劃策,刺殺孔江沅的人,到底做過什麼。”
秦凡看着孔南天,淡淡笑着說道。
在孔江沅死的時候,曾以告知秦凡如何對付孔家的條件,讓秦凡在他死後去保護躍龍商貿。
對付孔家,最要緊的就是對付孔不語。
而這個信封裡,就是孔不語在很早之前給他寫過的一封親筆信,心裡面的內容秦凡已經提前見過,絕對勁爆。
孔南天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在桌面上的信封,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走了回來,將信封拿在了手裡。
“你確定這是孔江沅給你的?”
孔南天拿着信封,目光狐疑地盯着秦凡問道。
“你自己拆開看,是不是真的,我相信你還是可以看出來的。”秦凡淡然而笑。
孔南天沒有再說話,目光死死盯着秦凡的同時,手上已經將信封拆開,從裡面抽出來一張有些泛黃的信紙。
包間裡的空氣,開始逐漸陷入凝滯。
隨着孔南天的目光落在信封上,一字一句地往下看,那雙曾經沾滿了鮮血的手掌,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抖,兩隻眼睛更是爬上了血絲,通紅地盯着紙張,腮幫子咬成了一條線,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這封信是孔不語在六年前親手寫給孔江沅的,當時躍龍商貿還沒有進行轉型,但是孔不語明顯更看好澳城的市場,以及孔江沅在孔信心中的地位,便發出建議,聯手將你這個掌握了孔家經濟命脈的莽夫除掉,親手去掌握這份價值連城的名單……你真的以爲你是孔不語和孔震的人?不,你只是在他們選擇孔江沅被拒後,不得已採用的一顆棋子,孔江沅是你殺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