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郊區,九州峰鼎。
清晨薄霧。
一位少年正站在花團錦簇的院子中央,一拳一腳,開始了晨練。
“龍形屬陰搜骨能,左右躍步用柔功。雙掌穿花加起落,兩腿抽換要靈通……”
少年出拳乾淨利索,雖然行內人來看,會覺得他少了很多的內勁,但對於一直間間斷斷,沒有持續系統訓練,身上還有傷的秦凡來說,已經實屬難能可貴。
更重要的是,五禽拳非但是古老華夏武術的一類,也是古時期皇室子弟強身健體的不傳之秘,長期鍛鍊,對於秦凡目前虛弱的身體來說,有着意想不到的好處。
“虎形練骨、豹形練力、蛇形練氣、鶴形練精、龍形練神。”
“你身上中了四槍,只要這段時間不間歇地將虎形拳練好,非但會讓你的傷勢儘快修復,等你徹底傷愈之後,你手上的力量,也會比一般人好上許多。”
在院子的一角,還站着一個人。
董銘!
在得知秦凡受傷的消息之後,他就被沈建平從南都派到燕京,專程負責秦凡的人身安全。
不過,自打兩個月前在臨海靈堂,他腿上中了幾槍之後,身體的健康情況大不如從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董銘現在就算一隻手杵根柺杖,還是可以讓三四個身手不錯的人,無法近身。
“搶步起時加雙鑽,雙拳抱氣撲如風……”
秦凡在打完第五遍虎形拳後,雙手抱胸至丹田處,深深吐了口氣,結束了今天早上的晨練。
“感覺怎麼樣?”
董銘這是走過來,給秦凡遞上一塊毛巾,用來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很爽。”
秦凡裂開嘴笑了笑。
“打第一遍的時候感覺中槍的胳膊很難擡起來,用勁乏力,而且胳膊一遍比一遍沉,但是到第四遍的時候,就感覺不到了,兩臂都很輕鬆有力,傷口也不疼,我感覺我現在還能再練幾遍。”
秦凡活動了下中槍的胳膊,已經比昨天晚上好上許多。
“現在才知道練功的好處?”董銘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從你找我學拳法的第一天開始,一直保持練功到現在,那天晚上你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短兵交接,拳頭永遠比武器好用,不說殺敵制勝,最起碼的自保,總是有的。”
董銘杵着柺杖站在秦凡面前,完全一副老師教導學生的樣子。
“總來得及嘛,現在學也不晚,不過你到這邊來了,我爸那怎麼辦,他一個人在家裡,不覺得孤單麼?”秦凡擦過額頭上的汗,將毛巾遞給董銘問道。
他是昨天夜晚不請自來的,人從飛機落地秦凡才接到沈建平打來的電話,他無法拒絕,只能安排人把董銘接到基地,讓他成爲成爲這次對付龍幫團隊的一份子。
“老爺那邊不用操心,最近夫人一直在家,有夫人陪着老爺,總比我這個糟老頭子留在他身邊好。”董銘笑道。
“我媽也回去了啊……”
秦凡聞言,目光有些希冀。
自從陳家出事以後,陳夢蓮整天抑鬱寡歡,一直住在聖德醫院的療養部接受精神療養,這次回家,興許是精神問題得到緩解,可以完全融入進生活。
“陳家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上次陳志光給我打電話,詢問我現在的位置,我告訴他了一個假位置,結果當天晚上,就在那個地方發現了幾十個前去行兇的殺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陳志光的意思,但最起碼,陳家人,脫不了干係。”秦凡面色有些嚴肅說道。
“陳家人至今沒有任何一個人露面,解釋這段事情以來發生的事情,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陳家人大部分都已經搬離南都,前往海外或者海南等地,資產也逐漸在向海外轉移,可見,陳家是不打算和我們再有任何任何往來,要徹底劃清界限了。”董銘嘆息說道,沈陳兩家畢竟好了幾十年,互幫互助,纔有了兩家今天的繁榮局面,但是沒有想到,一夜之間,兩家分崩離析,成了互相不認識的陌生人,老人懷舊,不由得心生感嘆,連嘆了幾口氣。
“動作這麼迅速……”秦凡皺了皺眉,“那我爸他們,就沒有試着跟陳家主動聯繫,問清楚狀況嗎?”
“老爺倒是主動給陳家家母打過一次電話,但是被陳家管家以生病婉拒,夫人也試圖跟家裡聯繫,但全都杳無音訊,所以我這次來,除了來幫你對付孔家之外,去見幾位在燕京的陳家人,也在我此行的目的之中。”董銘說道。
“是啊,陳家最爲重要的幾個人,現在全部都在燕京,我之前確實也想過要去找他們,但是從這段時間以來,這些人所表現出的態度來看,這隻能是白白浪費時間,不過你要去見他們的話,可能事情會有轉機,幾十年的利益鏈,不可能說斷就斷的。”秦凡嘆息道,看來父親還是不願意就這樣將幾十年的恩情直接斬斷,畢竟並不是所有陳家人都願意和沈家鬧僵,有時也是迫不得已,需要有人從中去做工作。
“嗯,這些事情我去做,少爺不用擔心,您只管全力準備好三天後的孔信壽誕即刻,雖然老爺並不贊同你直接對孔家動手宣戰,但是經歷了幾樁事情後,臨走時老爺特地交代,有什麼需要,儘管給他打電話,在這場與孔家的戰爭中,沈家將不留餘力,也要助你一臂之力,剷除孔家,永絕這個心頭之患!”董銘嚴肅說道。
……
而在此時。
燕京西城的某高級公寓。
一行氣質非凡,穿着華麗的人羣,正手裡拎着各種各樣的禮物,在跟門口的保安溝通過之後,邁步往裡走。
“這住的是什麼地方啊,這麼多樓,裡面得住多數人啊,也不嫌吵得慌,真是給我們金家丟人。”
“嘖嘖,你看看這綠化,這人,還有這健身器材,土死了都,果然是金家最沒有出息的,平民住的地方,她也有臉去住!”金秀智用手捂着鼻子,滿臉嫌棄地看着這個19萬一平米的燕京頂級公寓小區。
這羣人,正是前來看望金蘭的金家族人。
本來昨天就該來的,但是因爲因爲金蘭以病情的原因堅決謝客,考慮一整晚,金家大管家金龍,還是決定帶着金家幾個比較重要的族人,拿着禮物,不請自來,“慰問”金蘭的病情。
“行了,你們吵什麼?在公共場合收起你們的大小姐大少爺脾氣,待會兒見到金蘭,更是如此!誰要是敢在今天對她出言不遜,影響了家族生意,我完全可以代替家主做決定,斷你們每房一年的收入,說道做到!”
金龍看着沿途走過的小區居民,向他們投來的怪異眼神,頓時陰沉着臉,呵斥住了這些人的言論。
畢竟,十幾萬一平米的頂級公寓小區,在他們的嘴裡成了貧民百姓住的地方,換誰聽到耳朵裡,都不會覺得舒服。
“7號樓3單元901,一會兒你們進去只管給我聽着,有什麼話讓我來說,她說些不好聽的,你們也都得給我忍着,事關家族的利益和臉面,今天誰也不許胡鬧,聽見沒有!”
金龍帶着十幾個金家族人站在901房門前,低聲囑咐道。
“行了,知道了,不就是不說話嘛,我們一會兒當啞巴就行了,快敲門吧,中午還有約吃飯呢,別在這耽誤我們的時間。”金烈手裡拎着的是一箱純牛奶,以他的身份本來不應該只帶這種禮物,但在他眼裡,這已經沈氏給金蘭天大的面子,他一開始還準備拎袋水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