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本來並沒有什麼問題。
正常情況下,父子或是父女之間,不管參加什麼,得到什麼獎勵,女兒和兒子拿到獎勵,永遠是比老頭子拿獎更值得長臉的一件事情。
老頭子拿獎,做兒子女兒的,自然也是十分高興。
但是,孔三爺卻忽略掉了最重要的一點。
金不煥和金蘭父女之間,早已經勢同水火根本不相融!
金不煥巴不得他這個女兒早點死!
而金蘭更是從來沒有叫過金不煥一聲爸,和他毫無半點父女恩情。
在這種情況下,孔三爺所說的本應該屬於金蘭的獎勵,現在卻給了金不煥……
這讓金不煥,如何能伸的出手,將金蘭“賜給”他的物品,拿在手中?
“恭喜金老爺。”
這時,下人手裡捧着盒子已經來到了金不煥面前,彎下腰,伸手將木盒託到了他的胸前。
“呵。”金不煥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笑,並沒有第一時間,伸手將盒子接過來。
在場之人,也不少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舉動。
金家內部的關係,在現場這麼多身份尊貴的賓朋之中,還是有人知道一些的。
金不煥跟最小的女兒金蘭,是金蘭生母的緣故,自小就沒有把她當過金家人來看。
甚至可以說,金蘭在金家的地位,連一般的僕人都不如。
小的時候,僕人吃什麼住什麼用什麼,就是金蘭衣食起居的標準。
而且還要去幹僕人乾的活兒。
就這麼一直在家長到十七歲,金蘭才毅然決然地離開家,在外面打拼到現在,纔有瞭如今七房的一番產業,也有了這“燕京”第一名媛的稱號。
金不煥和金蘭這對父女的恩仇,根本就是冰山可不消融,大海無法乾涸的程度。
而讓金不煥伸手去接本來應該屬於金蘭的東西,恐怕這即便是孔三爺的意思,今天也不太好拒絕。
“怎麼,金老爺好像對我送的禮物,有些疑問?”孔三爺見狀,呵呵笑道問道。
“這倒是沒有。”金不煥搖了搖頭,“只是,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我家金蘭看中了這幅字,那就把字給她好了,難得出來一次,又是參加孔三爺的壽宴,如此煞費苦心,要是空手回去,豈不是掃興?”
一句話,就將賓主關係完全調了個個。
本來這幅字對金不煥來說,是個燙手的山芋。
結果被他一句話丟到了金蘭手裡,金蘭如果敢接下這幅畫,那就是既在剛纔當衆打了他的臉,現在又連東西也要拿走,且不說這幅字畫她拿不拿的回去,最起碼,她這個人,是不用再繼續在燕京,甚至是華夏待了。
可是她如果拒絕,無異於再度當衆打了他的臉,而且這一次,當着迎着金不煥打上去的,就算金不煥不說,從今往後,金家,也將再也沒有金蘭的任何席位,掃地出門,還都是輕的!
說完這句話,金不煥甚至看到沒有看金蘭一樣,目光淡然地落在前方,全然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
“想不到金不煥一把年紀了,好歹也是金家家主,手底下子女衆多,竟然是這麼個小心眼,真是小家子,難怪金家沒落至此,一點也不冤枉……”秦凡見狀,暗自搖了搖頭。
都說地位越高,視野越光,心胸也就越開闊,這完全是扯淡的。
我們能看到的永遠都是這些“成功人士”,故意展示給外人的一面。
其中內心奸詐狡猾,瑕疵必報的性格,也只有和他日常生活中,朝夕相處的人,才能感知得到。
“金不煥在四大家族內部,一直都是以鐵石心腸,六親不認所出名,爲了維護自身的利益,甚至可以出賣家族的利益,如果不是必須,很少有人願意跟他主動來往,而他今天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丟下了如此大的面子,不拼死找回來,恐怕回去之後,就算是吐血三升,也難解今日心頭之恨了。”李菩提在秦凡身邊,小聲說道。
“呵,也就是繼承下來的家主之位,這種小心眼的人如果放在社會上,不出三個月,肯定會被氣的吐血而亡,哪像現在這樣,當着金家家主,纔有人肯照顧他,賣他的面子……”秦凡笑着說道。
而與此同時,坐在他身後的金蘭也早已經站起了身,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金不煥的背影,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她本意是寫字,給孔三爺賀壽,根據秦凡的計劃,她金蘭的名字,從之前的默默無聞,會一舉聲名雀立,被許多人所熟知。
但是,面對金不煥的步步緊逼,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