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年過完,大中剛好聯繫好了船隻,一行人再次開始新的征程,船上不比陸上時不時還能看看風景,大冬天的,沿途都在迷霧包圍中,就算有好風景也看不到。想到接下來十幾天都要呆在一個小房間裡,放眼都是茫茫江水,一個個都有些偃旗息鼓。
因爲是和別人一起租的船,行動間不能按照他們的意願來,何時行船,是否靠岸,都要徵得大部分人同意,所以,上船後連續行了四天,才靠岸補給。
船上有廚房,基本都是各家自己準備材料,自己煮飯,馨寧他們人多,準備的吃食倒也充裕,但是,也只是按照兩天的數量來準備的,所以,後兩天,差不多吃了兩天的魚個蝦。到了第四天,在全船人員集體要求下,終於靠岸。
找當地最好的酒樓飽餐一頓後,準備接下來的補給,這一次爲了以防萬一,所有的東西都按照五天的量準備,除了新鮮蔬菜水果,更多的是能夠儲存時間較長的材料。
船長估計也想到大夥兒有了上次的經驗,再次起程後,依然好幾天不停一次。
船上無聊,馨寧難得生了下廚的興趣,時不時去廚房捯飭一兩種新吃食出來,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但是全新的做法,全新的味道,還是讓小春她們飽了口福。
以至於,這幾天,一到飯點,幾個丫頭就眼巴巴的看着馨寧,而馨寧呢,卻有些爲難,購買的材料有限,有些東西做不出來啊!只無奈的攤攤手,然後讓小北去隨意準備一些。
“姑娘,吃了你做的美食,誰還吃得下我隨意煮的!我不去!”小北拽着馨寧的袖子,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怎麼,這意思是以後讓我給大家夥兒煮飯?”馨寧侃一眼剛纔跟着小北搖頭的人,膽肥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就這幾天,難得您閒着,就讓我們飽一飽口福嘛!”小北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圓道。
“那也不行,難道你們沒聽說過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嗎?這船上的東西都做了個遍,別的想吃也沒辦法做啊!”
“行的,行的,暗六說你曾經做過一個特別好吃的面,好像叫……炸醬麪的,還有一個酸辣的,叫涼麪,特別適合坐船時候吃。姑娘,都是面,咱們的麪粉還有很多,可以做的!”小南忽然插話。
馨寧微眯起眼睛,看向一向話不多的小南,心中驚訝極了,炸醬麪,涼麪,她記得是在幾年前去尋找海島時做過一次,還是因爲端木超然暈船的緣故。沒想到,小南竟然連這個都知道,看來,她跟那個暗六,關係不一般啊!她身邊,到底有多少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或者曾經跟端木超然的人扯上了關係?她的離開又讓多少人被迫分離?
在京城的時候,端木超然是有幾個暗衛經常跟着她辦事,一來二去,他們互相熟悉很正常,所以,她的人跟端木超然的人關係密切,她並沒有生氣。
只是一直被矇在鼓裡,甚至讓她做了那棒打鴛鴦的事,心裡難免不太舒服。
小南被馨寧盯得瑟縮了一下,要了下嘴脣,開口解釋,“姑娘,這些都是在京城的時候,閒來聊天時知道的。我們離開京城後,就沒有跟他們聯繫了,屬下保證沒有泄露行蹤。”
馨寧無奈,若她透露了行蹤,他們現在還能這麼逍遙嗎?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也有這麼傻的時候!馨寧暫時沒有理會她,而是扭頭打量另外幾個。
一個個被盯得莫名其妙,小春終於忍不住率先表態,“姑娘,屬下一直跟在您身邊,跟旁的人都不熟。”
小北猶豫了片刻,同樣表態,接着大中也表態。馨寧見他們一個個的都會錯了意,也不生氣,撇撇嘴後,自己去廚房了。
這件事等到杭州後再慢慢查吧,這些丫頭年紀都不小了,也到了成親的年齡,雖然她不待見端木超然,但是卻不得不承認,端木超然身邊的那些近衛各各都不錯,若是小春她們將來嫁給他們,她也並不反對。說不定,還會幫一把手。如今,她需要知道的是,她們四個有幾個已經有了心上人。至少,她要知道,這段時間,除了姐姐,還有多少人因爲她難受着。
晚飯是一大份熱乾麪和一大份涼麪,外加一個火鍋。只要醬料調好,東西做起來都很簡單,完事之後,幾個丫頭一股腦把東西都搬到他們住的房間裡來,說是這麼好吃的東西,做法一定要保密,等回家了就要在附近開個店。看在這一個個都被她帶的越來越有生意人的範的份上,馨寧就沒有阻止,由着他們鬧騰。
船行中途靠岸少,速度快了很多,第九天的時候就到了杭州。管家快馬加鞭,已經先一步帶着人到了,爲了不引起注意,馨寧並沒有讓管家親自來迎接,只讓他安排了一個小廝帶路。
住的地方是一個三進的院子,麻雀雖小,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卻是樣樣都有,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馨寧和蘭香住後院,主院空着,管家住主院偏房。之所以如此安排,純粹人爲了方便行事,估計管家一到江南就被人盯上了,歸來莊的管家,又是品酒大會前夕,這些在所難免。
旁人在打探他們,她也需要打探那些人,競爭對手的身份,主營酒類品種,品酒人的身份,等等。以歸來莊莊主的身份過於打眼,一個普通小姑娘,沒有人會在意,辦起事來也就方便多了。
距離品酒大會還有三天的時間,以管家的能力,該打聽的肯定已經打聽到,她需要做的更多的就是快速熟悉那些信息。
雖然消息不少,但是,馨寧心裡並沒有多少擔憂,來參加品酒會的競爭對手,無非就是市面上看到的那幾家,他們的酒,基本上全部被她研究過。她釀出來的酒,就是結合幾千年後的釀酒技術和這時代人的口味弄出來的,說到專業,她堅信自己並不比誰差。
所以,到了杭州,一安頓下來,她竟然還有心思去逛街。後來,還是被管家叫回來的。“怎麼了?”正準備去斷橋看看,都快走到了,硬是被小廝催回來,馨寧情緒有些不好。
“公……姑娘,是這樣,剛纔才收到消息,朝廷傳來旨意,今年奪冠的酒可獲得上供御酒的資格。這本是好事,只是,咱們……”到這裡管家就打住了,咱們怎麼了,並沒有明說,不過,所有人都明白他說得什麼意思。說到底,還是因爲她的原因。
“不必在意,好好準備,爭取做到最好就是,至於能不能奪冠,以及奪冠了之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就算要再次跟朝廷有關聯,不過,進貢御酒這麼小的事,負責採辦的人經手即可,那站在雲端的人又怎麼會知道!“邊聽既然下了旨意,想必也會派人來監督的,不管遇到誰,也都不必在意,更不用躲躲藏藏。”若是黑評審官一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償失了,看着一屋子人, 馨寧第一次對他們提出了待人接物的要求。
“公……姑娘,朝廷派來的是,閒王。”旨意裡面寫了,內侍宣旨的時候一起念出來了,他們這些人得以提前知道。這也是管家最糾結的地方,那位爺看起來像是很歸來莊槓上了,前不久還天天去莊裡,他來杭州了,沒想到,這位爺也來了。這樣一來,姑娘和他,無論如何都避不開了!“他會不會就是衝着咱們來得?或者說,專門來品酒會見莊主的?”
“行了,別自作多情瞎猜了,說不定是朝裡就他合適做這件事,皇上纔派了他過來。不過爲了保證咱們能順利參加品酒會,酒會開始前我和姐姐就不露面了,要辛苦管家了。”準備這麼久,萬一一見面,那混蛋跟她鬧起來不讓她參加了,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這邊馨寧自以爲未雨綢繆的想着,若是正往杭州來的端木超然聽到,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看來這兩年,端木超然的確是將人家逼急了,否則,對他的印象,不會差到如此地步!
端木超然雖然暈船沒有之前厲害了,但是還是沒有比騎馬坐馬車痛快,所以,他們走的是陸路,也在當天夜間就到杭州了。說起來,跟馨寧也就差了半天的時間,說不定,很多時候都是並行而驅的呢!只是,一個走陸路,一個走水路,誰也遇不見誰。
當地郡守早就等在城門口,看到端木超然一行人進城,立刻迎上去,將人請進了郡守府。端木超然急着要去檢驗剛纔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沒有精力和時間與他客氣,所以,很是乾脆的就住進了郡守府。
手中的消息是京裡皇上傳過來的,竟然是二十多天前雲南那邊的,說是雲南發現疑似馨寧一行人的蹤跡,這無疑是個值得讓人興奮的消息,可是都過了二十多天,要找也不太容易了。二十多天,夠從雲南到江南了,更何況,天下之大,她腦子裡想法太多,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找了。
並且,這次奪冠的酒是要運往鄰國的,事關重大,關鍵時刻,他也脫不開身,就算要找,也要等品酒大會結束了。
更何況,他心裡隱隱有些感覺,馨寧就在杭州一個離他不遠的地方,只是還是不願意見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