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查探驚馬時發現的,具體也不太清楚。”端木清淺有些急促的回答。不知道哥哥他們遇到了什麼事,難免擔心。
馨寧和端木清淺急匆匆趕到縣衙,門口衙役阻攔不讓進,端木清淺一腳一個將人踢飛,率先衝進裡面。
“哥,你們沒事吧?死了什麼人?”遠遠看到廳堂裡端木超然的身影,端木清淺忍不住喊道,隨之人已經到眼前,竟然連輕功都用上了,停下來的時候,帶得馨寧一個趔趄。端木超然手快,趕緊將人扶住。
忍不住小聲喝道,“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一屋子看着這兩個忽然闖進來的姑娘,莫名其妙,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兩個衙役跌跌撞撞進來,指着馨寧兩人告狀,“大人,就是這兩個醜丫頭,硬闖衙門,還打人!”
端木清淺看了兩個衙役一眼,哼了一聲沒作聲。馨寧張張嘴想解釋,可人家說的事實,對端木超然微頷首後,立在旁邊不說話。
周縣令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難得沒有再犯傻,揮揮手讓兩衙役下去後,很是客氣的問道,“請問兩位姑娘是?”這位爺身邊的人,自己都不夠看,何況是踹衙役?不管什麼身份,反正肯定不能得罪。
不待端木超然開口,一名面色嚴峻的中年男人忽然躬身開口,“下官參加兩位姑娘。”一邊斜眼看周縣令,沒聽到人家剛纔叫“哥哥”嗎,這能是普通人?
端木超然正有些猶豫怎麼介紹呢,淺兒郡主身份好說,關鍵是馨寧,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介紹,是自己身邊普通姑娘?那這些人會以爲是丫鬟,肯定怠慢。不是丫鬟,這身份就更讓人誤解了。
看到郡守大人這樣,不解釋正好,淺兒的那聲“哥哥”,他們估計也沒注意是一個人叫的還是兩人叫的。這樣,免得馨寧苦惱,辦起案子來也方便。
想到這裡,端木超然清了清嗓子,開口,“周大人,舍妹前些日子受了些傷,需要靜養,麻煩周大人安排一下。”
“額?受傷?……是是是,下官這就安排,兩位姑娘請隨下官來。”受傷?剛這一陣風似的刮進來的樣子,像是受傷的樣子?受傷了都能這樣,那沒受傷……周縣令不禁低下頭,更加恭敬了。
一屋子人,出來端木超然,都默默地低下頭,表示沒聽到,沒看到……
馨寧還惦記着發生什麼事了呢,正想說自己沒事,可以擡頭看到屋子裡人各色的反應,再聯想到端木超然的話,不禁扶額,這彪悍的樣子,的確不像受傷。還是晚點再問吧,拉着噘着嘴的郡主趕緊跟着周縣令出去。
一直到了住處,端木清淺纔開口,“幹嘛把人家拉出來,都沒聽到經過。”
“不着急,晚點公子會告訴我們的。你看,那一屋子彪形大漢,我們兩呆在那不合適。”馨寧勸說着。
“人家着急、好奇嘛!你就不好奇?要不,咱倆偷偷去聽?不進屋。”端木清淺眨着大眼睛看着馨寧。
說實話,不好奇才怪呢,雖然知道不是端木超然他們出事,安心了,但是有案子當然好奇了。馨寧想了想,“怎麼聽啊,外面都是來來去去的衙役丫鬟的。”
“跟我來,看本郡主的。”端木清淺歪頭想了片刻,拉起馨寧就往外跑。
“哎,等等,這裡離廳堂有些遠了,廳堂在那。”馨寧拉住還要往前跑的人。
“嗯,我知道,我們不去那邊,容易被發現。走,這裡絕對安全。”說着攬住馨寧的腰,在馨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輕輕落在屋頂上。
端木清淺輕輕放下馨寧,同時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後,趴下各自的身子,小心翼翼揭開瓦片,下面就是端木超然旁邊的桌子,一團光亮照在桌子上,馨寧和端木清淺趕緊壓低身子,桌子上的光亮才慢慢消失。
端木超然擡頭,正對上連個緊湊在一起的腦袋,面無表情的低頭,繼續聽電匯報着驗屍情況。屋頂上的兩人撫了撫胸口,同時輕輕舒一口氣。
“……根據屍體,三具屍體,兩名成年年輕女性,一名三歲男孩,三個人同死於鴆毒的第二次提煉。根據衣着和骨骼,可看出家境良好,沒做過粗活重活。除了一些衣物和首飾之外,尚未發現其他可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
“朱大人,周大人,這就是基本案情,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確認死者身份。就從一年前報失蹤的案子開始查起吧。不禁是桃園縣,臨近的郡、縣都應納入篩查範圍。除此之外,幾位大人可有什麼想法?”端木超然見電將驗屍情況說完了,開口。
“王爺,郡內每年報失蹤的案子不少,如果一件件排查,需要花費很大的人力,下官認爲,應重點排查那些有一定身份的或者家境殷實的人家。”郡守朱大人略作思考後開口。
“嗯,絹紗不是一般人能夠用的了的這是一條線索。”端木超然點點頭後看向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周縣令,“周大人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
“下官,下官暫且還沒想到其他的。”被點名的周縣令一個激靈,趕緊躬身回覆。端木超然本來也沒指望這位縣令。
“公子,其中有一件首飾不像出自普通鋪子,應該能查到來源。”藍木經手過死者所有的東西,最清楚哪些是有用的。
“還有毒源,鴆毒不像砒霜那麼常見,要得到這種毒,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電繼續補充。
端木超然點點頭,略作思考後,吩咐道,“如今看來,雖然暫時還無頭緒但是線索也不少,這樣,朱大人,排查失蹤人口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藍木,你負責首飾鋪子,電,你追查毒源。至於絹紗,就交給劉捕頭吧。記住,不在乎時間多快,本王要的是結果的準確。都去吧。”
“是。”一行人躬身行禮後退出,周縣令看沒自己的事,有些失落,準備開口說點什麼,被身後的劉捕頭拽走。
端木超然裝作沒看到,背過身子。等只剩下自己人後,喝道,“還不下來!”
正在小心翼翼蓋瓦的兩人,縮了縮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動。
“怎麼?難道讓本王去接?”涼涼的聲音再次穿透屋頂。
端木清淺,咬咬牙,乾脆多掀起幾塊瓦,然後拽着馨寧跳了下去。
“你說你們兩,成何體統?你,平日胡鬧就算了,這種場合,是胡鬧的嗎?還有你,以前多文靜穩重的一個姑娘,怎麼也跟着淺兒胡鬧,也不知道攔着點。”待兩人落地後,就劈頭蓋臉的罵起來。
“哥……還不都是你不讓人家聽經過的,人家不是擔心嘛!好啦,又沒有被發現,在他們眼裡,我們還是高貴端莊的大家閨秀的。”端木清淺拽着一臉怒色的人的袖子晃着,大言不慚的說着。
馨寧忍不住嘴角直抽,就算沒有沒有這一出,就剛進門的那一照面,高貴暫時不提,端莊還能有嗎?有哪個端莊的姑娘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有哪位端莊的姑娘,一腳就把人踹趴下的?
“那個,公子,我們真的只是擔心案子,並且,知道除了我們自己人,也不會有人發現,纔敢這麼做的。郡主已經探過了,沒有其他高手在。”馨寧還想了解更多情況呢,可不能再被三言兩語打發回去躺屍,趕緊討好。
“是啊是啊,就這什麼縣令的樣子,能有比本郡主厲害的人物甘願臣服在他之下?哥,人家真的不是胡鬧,你自己也說了嘛,馨寧這麼穩重,怎麼會跟着我胡鬧,肯定拉住我了。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馨寧啊。”端木清淺接收到馨寧的暗示,趕緊藉口繼續忽悠。
端木超然哪裡看不見這兩人的小動作,似笑非笑的盯着馨寧,讓馨寧頭皮發麻,一陣心虛。
“那個,我其實也不怎麼穩重的。”馨寧自己也覺得,這段時間心裡開闊多了,性子竟然也沒之前那麼沉悶了。
端木超然無奈的扶額,“的確不怎麼穩重了,剛還是同盟,轉眼就拆臺。”
“你!……”馨寧瞪了一臉笑意的某人,低下頭,臉頰發燙。
“走吧,既然這樣,跟我去書房吧,自己看卷宗。”端木超然看差不多了,趕緊見好就收,難得這姑娘還有這樣的一面,不能太過打壓,萬一再回去了,就不好了,於是,趕緊轉移話題。
目前與案子相關的卷宗並不多,只有一份驗屍報告。死者身上的東西也全部在書房裡保存。馨寧和端木清淺先看了一遍驗屍報告。
“什麼人,到底有什麼仇恨,竟然連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這麼小的孩子能礙着什麼事了?”端木清淺很是憤憤不平,一邊瀏覽一邊怒道。
“斬草除根,一些做壞事的人經常會有這種想法的。也許這個孩子看見了兇手長相也說不定。”馨寧沉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