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寧看了埋頭吃飯的郡主一眼,神色不明,明明很餓,這會卻沒什麼胃口了,心裡莫名有些發堵,又無處宣泄。
端木清淺解決掉兩碗半後,終於心滿意足的擡起頭,馨寧看她吃好了,也放下碗筷,她看馨寧碗裡才吃了不到一半,忍不住疑惑,“馨寧,怎麼吃那麼少?”
“哦,中午吃多了,不是很餓。郡主,您先回去吧,我把碗洗洗。”馨寧接過她手上的碗筷,放到盆裡,開始清洗。
“沒事啦,我等你一起回去。”端木清淺蹲着,湊在馨寧身邊,悄悄打量着低頭認真洗碗的人。這碗有這麼難洗嗎?一個碗要反覆搓洗?一刻鐘之後,在端木清淺腿腳發軟的時候,馨寧總算把兩個碗從盆裡撈起來,端木清淺暗暗鬆口氣,終於洗完了,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馨寧把盆裡的水倒掉,又換了一盆清水,碗也被重新放進去。不過,這次沒有多久,清了兩遍就結束。
“終於洗好了,這碗,可真夠乾淨的了!”端木清淺站起身,甩甩腿。
“啊?郡主?您還沒走啊?”馨寧被端木清淺忽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轉回頭,發現郡主還沒離開。
“……”端木清淺一陣無語,本郡主這麼個大活人在她旁邊蹲了那麼半天,她竟然沒發現?太不正常了!對了,今天不正常還不止一個呢!她不知道想到什麼,忍不住嘴角上揚。
第二天一大早,馨寧拿着寫好的請假條去找端木超然,端木超然似乎剛練完功,臉上還有着些汗未乾。這會正在吃早飯,馨寧就沒讓他們通報,自己在院子裡等着。
待端木超然吃完飯,出門的時候纔看見馨寧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麼,其實馨寧沒幹什麼,純粹無聊,剛好院子裡花壇長的雜草開花了,馨寧一時好奇就蹲下看看,竟然覺得花朵雖小,卻別有一番感覺。
端木超然擰着眉頭看了一眼,見人沒有擡頭的意思,也懶得搭理,直接去書房。馨寧剛好聽到動靜,一擡頭人果然出來了,趕緊站起來,三兩步,攔住要離去的人,“公子,麻煩等一下。”
被叫的人腳步微頓,“有事?”同時一臉嫌棄的盯着她的手看。
馨寧一偏頭,就明白這人嫌棄什麼了,直接把雙手都伸出來,恭敬遞上一張紙。
端木超然並沒有接,而是挑了挑眉,意思是這是什麼?
“請問公子,今天的工作安排是什麼?”馨寧正準備直接說是什麼的,忽然想起來這傢伙最近跟自己不對付,萬一直接請假,不批怎麼辦?立刻改口。
“今天無事。”端木超然隨口答道,眼睛還盯着馨寧手上的紙。
“既然這樣,公子,我今天有些事要出去一趟,這是請假申請。”馨寧看他沒有要接的準備,直接遞給身後的陳浪。
“請假申請?本王要是不同意呢?”端木超然一聽紙上的東西,就不爽了,她就是算好了今天無事,算好了自己會那樣說吧?否則,怎麼連請假申請都準備好了?竟然再自己面前光明正大的耍小聰明?
馨寧蹙了下眉頭,以爲提前遞申請這人會以有事爲藉口不同意,沒想到,這傢伙直接拒絕。不是沒有辦法,但是,已經跟他僵成這樣了,以後還要共事,自己也不要不留一點餘地。可是,今天又是非出去不可的,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怎麼能錯過?
馨寧就這麼看着他,臉上神色不斷變化,到底要怎麼辦?放棄這次的機會?還是跟他徹底撕破臉,並且徹底撕破臉也無法百分百保證就可以出去。
端木超然似笑非笑,居高臨下的看着馨寧變幻不定的臉色,一時心情竟莫名好了一些,就不同意!看你怎麼辦?要出去,可以啊,求他,只要誠心求人,也不是不放人。
馨寧看着他的神情,真的想揍人!有這麼公報私仇的嗎?既然這樣,那就索性攤開來說,省的以後麻煩。這麼想的,也迅速這麼做了,後退一步,拿過陳浪手上的申請,轉手就撕的粉碎。
“我剛纔忽然想起來,其實也不用多此一舉請假,只要沒有提前安排任務,我是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的。既然到早晨爲止,沒有接到任務,那就視爲無任務,那我先走了。”馨寧說完來不及看端木超然的神色,匆匆福身,就離開。
陳浪將頭低的死死的,不敢看端木超然的神色,生怕馨寧跑了,遭殃的會是跟在身邊的人。只希望馨寧能夠手下留情,不要再惹火公子了。也希望公子也像馨寧學習,早日看開,不在意了,就不會計較那麼多吧。不過,如今看公子的反應,他們這些人都有些搞不懂了,公子到底對人家是個什麼意思,據之前的瞭解,是沒有男女之情的,可現在的反應,怎麼像是被拋棄後的失落呢?
“喻馨寧!你給本王等着!總有落到本王手上的時候!”盯着遠去的背影,端木超然一拳拍在牆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匆匆回院子的馨寧,只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忍不住攏了攏衣服。
雖然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但馨寧還想完善一下計劃,所以,回到院子,關上門,就又開始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馨寧拿上準備好的東西,讓小丫頭叫上府裡的馬車,就進城。
時間剛剛好,還是昨天的店小二,看見馨寧,熱情的將人應進包間,沒想到,裡面早已有人等着了。不等馨寧猜測,店小二救介紹,“姑娘,這是我們老爺周老闆。老爺,這就是屬下說得那位姑娘。”
周老闆顯然沒想到是位小姑娘,雖然戴着圍帽,看不到臉,但從身形上也能辨認的出。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快速站了起來,一抱拳道,“這位姑娘有禮了。”
馨寧也福身行了一禮,“周老闆有禮。小女子姓喻,周老闆叫我喻姑娘就好。”這是一箇中年男人,高個子,隆眉大眼,看起來不像做生意的,倒像是跑江湖的,不過,禮數不差,從馨寧進來到坐下,只在最開始的時候稍微打量了兩眼,之後就一直目不斜視。對於馨寧始終戴着圍帽的做法也沒有任何不滿和異議。
在小二給馨寧上好茶退出去後,開門見山,“喻姑娘,約在下,不知是打算合作什麼?”
“是這樣,昨日在貴店就餐時,剛好聽到有人在臺上唱曲,有些想法,想跟周老闆交流交流。”馨寧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小口。
“哦?不知姑娘有何想法?姑娘請說。”周老闆顯然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楚,估計也猜的差不多,所以,這會,不動聲色。
“在這之前,我想了解下,周老闆每月付給那對父女多少月錢?每月周老闆可分成多少賞銀?自這對父女上臺後,每月盈利跟之前相比,多了多少?”馨寧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想法,而是連續拋出幾個問題,“周老闆放心,這些我只是瞭解一下,不會傳到那對父女耳朵裡,更何況,在小女子看來,周老闆也不算刻薄了他們。”
“不瞞姑娘,每月月銀一兩,平日客人賞賜,也是五五分,不論多少都這樣。他們父女是三年前開始在本店開唱的,小店的生意的確有了一些提高,那父女倆的確有一個好嗓子,如今都有一批固定的客人了。至於到底盈利了多少,這個還真沒詳細計算過。”周老闆想了想回答。這話馨寧相信,如果直接問掌櫃,他也許知道,但是幕後老闆,還真不定一口說的出來。
“嗯,小女子今天要跟您談的就是那父女的唱曲這件事。”
“哦?姑娘難道也喜歡他們的唱法?”周老闆有些疑惑,跟唱曲相關,不會要挖自己的人吧?
“周老闆誤會了,小女子是北方人,並不怎麼聽得懂他們唱的什麼,不過,我雖然聽不懂,但大致也猜得到,要麼感嘆身世,要麼才子佳人。是這樣吧?”一陣風吹來,馨寧伸手壓了壓圍帽的邊緣。
“不錯。”周老闆微眯起雙眼,雖然馨寧壓的及時,但周老闆還是看見了她的面容,自己猜的不錯,這就是一個小姑娘,臉上稚氣未脫,不過,說話倒是老練的很,也不敢託大,輕視人家,再看她的穿着打扮,低調但絲毫不寒酸,剛纔一擡手間,腕處的玉鐲一看就不是凡品,應該是哪家的姑娘,心血來潮,想瞞着家裡賺點脂粉錢吧。
“周老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瞭解過,貴店那對父女唱的曲子基本是由他們自己隨意定的,雖然目前還不錯,但是,畢竟有些單調,周老闆何不稍作改變,由您來來還他們定內容呢?”馨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輕放下,透過薄紗,淡定的看着對方。
“我來定內容?可這樣一來,我就要花費很多的時間來蒐羅了?”周老闆眉頭微皺,有些不贊成。
“是,不過,周老闆不必擔心,這就是我今天要跟您談的合作。周老闆不急,我們先來試一下,如何?這首曲子,您先讓那父女倆按照我的要求排練,晚上的時候,在店門口試唱一個時辰,我們先看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