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郡守大人是不知道的,所以,聽安樂侯如此問着侯夫人,難免動怒,“安樂侯,現在是在公堂之上,你作爲被告,請嚴肅態度!”
“大人,既然侯爺無話可說,可否讓我先說?”侯夫人懶得理安樂侯的問話,也懶得回答,直接要求有話要說。
“你請說吧。”郡守大人再次被人無視,強壓下怒氣,乾癟癟的同意。
“大人,安樂侯既然對所指控的無話可說,那麼,作爲母親,爲了兒子的安全,我請求大人允許世子破門而出,自立而居!”
破門而出幾個字,鏗鏘落地,砸得所有人半晌回不過神來,反應快些的結合前後整個過程,轉過幾個念頭後總算明白,這纔是今天侯夫人的重頭戲吧,讓你寵妾滅妻,那就跟小妾過去吧,可以,但是,從此也別想要兒子了。破風而出啊,那可是要放棄與安樂侯相關的所有的父系關係,從此以後,世子就不再是世子了,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宗室子弟!
就連安樂侯自己,都半天沒反應過來,怎麼可能,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若兒子與他斷了關係,自己將來的一切由誰來繼承?
“不可能!我不同意!薛氏,本侯知道你這幾年受了委屈,可也不能意氣用事,瞎胡鬧,破門而出,兒子同意了嗎?哪能由你擅自決定?”
“這是兒子的親筆書信,你自己看吧,他說今世血緣無法割捨,他無法爲親姐報仇,已屬不義;不知何時得惹親父不快,甚至讓親父欲除之而後快,屬他不孝;而作爲端木家的子孫,他不能再做不忠之事。所以,請求侯爺您,好歹生了一場,不要讓他再做不忠之人。若侯爺仍要步步緊逼,爲了忠義,他也不能再婦人之仁了。侯爺,忠義仁孝,還請成全兒子一項!”滿堂譁然,馨寧都忍不住要拍案叫絕了,也不知道這封信是否是世子所寫,動之以情中,曉以大義,再加上不動聲色的威脅,安樂侯,除非他是真的恨透了這個兒子,否則,該是會成全的吧!
安樂侯接過書信,一雙手隱隱有些顫抖,緊緊捏着封面,甚至不敢打開。他這輩子唯一的兒子,就這樣要跟他斷絕關係了嗎?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爲什麼會是這樣,跟預計的完全背道而馳?
最終,在公堂上下幾十雙眼睛的催促下,安樂侯硬着頭皮將信拆開。然後,無力的垂下雙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侯爺?安樂侯?世子如何說?”郡守大人頂着衆人期待的目光,詢問道。其實看他的樣子,大夥兒已經基本知道結果了,畢竟侯夫人可是簡述過一遍的。
“大人,宣判吧,夫人的請求,我一律同意。”等了半晌,也不見安樂侯回話,已經被忽視習慣的郡守大人摸了摸鼻子打算揭過的時候,安樂侯死氣沉沉的聲音徒然傳來,他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待看到周圍同樣一副見鬼的表情時,才確定自己得耳朵沒有出現問題。
“安樂侯,你確定?你難道不準備辯解,還是對侯夫人所有得指控都供認不諱?”郡守大人清了清嗓子,偷偷覷了一眼身後,擡高聲音問道。
“是,全部都是我下令做的。大人宣判吧。”安樂侯的語氣已經歸於平淡,他嘴裡催促着郡守大人,眼睛卻一直看着侯夫人,甚至都不錯一眼,似乎是要一次將人看個夠。對於安樂侯的配合,侯夫人本在意料之中,但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她以爲他總會反抗幾句的,她連接下來如何應對都準備好了,沒想到,後來的準備,都用不上了。
再看周氏愕然之後狂喜勝利的表情,她只回了一個譏諷的微笑,笑到最後的纔是真正的勝利者,且讓這蠢人再得瑟幾天吧。
“肅靜,現正對安樂侯府夫人薛氏控告安樂侯寵妾滅妻,謀害嫡子嫡女一案宣判,由於證據確鑿,同意薛氏與安樂侯端木良和離,着安樂侯三日內歸還薛氏之嫁妝,準其自行歸家。同時同意安樂侯之子端木遠分宗而出,自立庭戶。退堂!”郡守大人幾乎是在退堂的聲音落下之後逃也似的竄進後堂,生怕安樂侯反悔,又生怕侯夫人還有其它請求。平日裡還好,如今這後面可是坐着位態度不明的祖宗,安樂侯不滿意事小,萬一沒讓這位祖宗滿意,那他這輩子可就到頭了。
一進門,差點絆的一個趔趄,一看,人個陌生的姑娘,不對,也不陌生,貌似在哪裡見過,對了,安樂侯的宴會上,被那位陳大人看中的小娃娃,可是,她不是應該在侯府嗎,怎麼會在這裡?
腳被狠狠踩了一下,馨寧疼的只皺眉,不道歉算了,還一臉嫌棄的盯着自己,馨寧冷哼了一聲,跛着腳坐到端木清淺身邊。
這一哼聲也讓郡守大人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幾步,行禮,“下官見過郡主!不知郡主對於剛纔的案子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