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邪手扶在門框上,用身子擋住門,拒絕得徹底,“不行。”
他該慶幸,曾無數次耳提面命,讓她養成進他房門之前不用指紋解鎖、而是敲門的習慣!
宮小白抱緊枕頭,望了望他,一彎腰,直接從他腋下鑽進去。
第一次覺得個子矮還有這好處……
“我就睡一晚。”宮小白成功進入他的臥室,回頭一笑,“我睡覺很老實的,不踢被子也不打呼。你應該知道。”
怕他再拒絕,她說,“小氣!在宮家老宅住的時候,你要睡我房間我都沒拒絕。”所以,你也不應該拒絕我。
物物交換法則,最近的政治課剛好學這個。
宮邪感嘆一下形同虛設的“人形擋板”,無奈搖頭,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是考驗他忍耐力的問題!這傻孩子。
後退一步,他認命地關上了臥室的門。
宮小白已經霸佔了牀,鑽進被窩裡,小聲嘀咕,“早知道你牀上有兩個枕頭,我就不帶枕頭過來了。”
“……”宮邪默了默,語氣莫可奈何,“先說好,你要睡可以,別亂動。”
“我保證!”宮小白從被窩裡伸出手,拍拍身邊的位置,“快過來睡覺吧,我都把被窩暖熱乎了。”
牀上的被子是如墨一般的黑色,繡了一些凌亂的銀色條紋,小女孩的睡裙袖子蹭上去了,雪白的手臂擱在被子上,太具誘惑力。
宮邪幾乎不敢去看。
半晌,他趿拉着拖鞋走過去,在牀邊坐下,背對她。
宮小白替他掀開被子,“好睏,我明早還要早起去學校。”話落,捂着嘴巴打了一個哈欠。
宮邪側身躺進被子裡,立馬被暖烘烘的氣息包圍,彷彿爲了印證她之前的話,宮小白說,“是不是很暖和?”
宮邪恩了一聲,擡手關了燈,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睡吧,不是說明早要早起?”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響起,有股子性感。
窗外是一株玉蘭樹,風吹動着它搖搖晃晃,婆娑的樹影透過微弱的光印在臥室裡,像在黑夜中滋生的張牙舞爪的慾念。
宮邪喉嚨輕滾,翻個身平躺,身側的人想要忽略實在困難。
她的手臂貼着他的,肌膚軟滑,陣陣幽香……
不能再想了!
倏地,嘴脣上有溫溫軟軟的東西貼上來。
伴隨着她刻意耍乖的聲音,“哦,差點忘了,晚安吻。”
宮邪愣了一下,一條小舌滑了進來,先是兩隻手搭在他肩膀,然後,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他想推開她,手掌下觸碰到的,都是軟的,熱的,滑的,讓他無從下手。
不太成熟的吻已經有模有樣,她主動抵開他的牙齒,勾纏……
宮邪猛地扯開她胳膊,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喘氣。
剛剛,差點亂套了。
“宮小白!”他剋制着怒氣呵斥。
她不知所以:“啊?”
宮邪手指緊了緊,頓時感覺一拳打在棉絮上。
他發什麼脾氣啊,認真想想,她又沒錯。她整日說着喜歡他也不是假的,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想時時刻刻跟他親近嗎?他自己都是這樣,有什麼理由說她。
這樣一想,升騰而起的怒氣漸漸平息。
宮小白下半張臉悶進被子裡,狡辯,“你吻過我,我不能白佔你便宜啊,政治老師講的物物交換法則,我得還給你。”
宮邪氣笑了,你的政治老師要是知道你把知識用在這些事情上,準得氣死。
他抖了兩下被子,躺下去,抓起她帶過來的那個枕頭放在兩人中間。
宮小白感覺到懷裡被塞了個枕頭:“……”
抱着枕頭哪有抱着你舒服啊。
宮邪:“剛纔那些都是跟誰學的?”
“哪些?”
“再裝傻就回自己房間睡。”
這威脅太有效了,宮小白立刻笑道,“你說接吻啊,還能跟誰學的,你唄。”頓了頓,不死心地往他那邊湊了點,“我是不是很聰明?兩次就學會了。”高爾夫球場那次,加上下午車上那次,一共兩次,她記得很清楚。
宮邪輕哼,這姑娘愛蹬鼻子上臉,他不想誇她。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就是很聰明。”宮小白傲嬌地搖尾巴,“先開始他們都以爲我笨呢,那只是我沒學過而已。”
宮邪抓住重點,“誰說你笨?”她在學校受欺負了?
“也沒有誰啊,就是老師和同學們以爲我很笨。”宮小白說得滿不在乎,完全不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學校裡很累嗎?”說起來,他忙到都沒怎麼了解過她在學校裡的生活。
“不累。還挺好玩的。”
之前進學校單純爲了開啓第二重塔,她現在有點喜歡上這種生活了。
除了每天見不到他讓她很難過,其他都好。她認識了許多朋友,見到了一些以前沒了解過的事,學到了很多東西。每天的生活都豐富多彩、有滋有味,比天天待在家裡好多了。
——
星期六,早上七點二十。
早讀鈴已經響了許久,宮小白做賊似的,偷偷溜到教室後門,推開一條門縫,朝裡邊張望。
昨晚她跟宮邪聊太晚了,今早根本起不來。
要不是被他粗暴地從被子裡拎出來,她可能現在還沒到教室。
美色誤事兒啊。
坐門邊的一個男生正背歷史呢,被突然探進來的腦袋嚇了一跳,“小白?”
“啊。”宮小白應了聲,弓着腰問,“班主任沒來過吧?”
男生說,“沒來。一般週六週日早讀管得比較鬆,老班偶爾來轉轉。”
小白長得萌萌的,性子歡脫,笑起來特別暖,不過幾天時間,已經跟大部分同學打成一片,班裡男生下意識都會對她多加關照。
宮小白比了個“ok”的手勢,“知道了,多謝。”
她貓着腰,儘量降低存在感,從最後一排竄到前面第四排,坐回座位,長舒一口氣,總算有點安全感了。
剛纔太刺激了,再來幾次小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司司嘖嘖兩聲,“逮住你了哦,遲到了,我要打小報告。”
“幼稚!”宮小白翻個白眼。
方玫在讀文言文,見消失一晚的同桌終於出現,把語文書卷成筒子,當作話筒舉到宮小白麪前,“咳,採訪一下宮家小娘子,跟男票多日未見,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