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暑假,除了特殊情況,宮小白每天早上都堅持跑步。
因爲這個,個子倒是躥高了幾公分。
這天早上跑完步,她氣喘吁吁地叉腰在客廳吆喝,“阿姨,早餐準備好了沒有啊?”
阿姨在廚房裡笑呵呵地回,“等等,再有十分鐘。”
另一個阿姨笑着道,“今早跑快了一點,以前都七點左右,這才六點五十不到。”
宮邪不知從哪兒找出了一卷皮尺,“我看着你好像長高了,量量?”他拉長皮尺,比劃了一下。
“好呀。”宮小白筆直站立。
兩人就在客廳裡進行了量身高項目。
宮邪彎腰,將皮尺的最前端放在她腳邊,“踩住。”
宮小白按照他說的,踩住了前段那個彎曲部分。
宮邪呼啦啦拉長了皮尺,與她的身高齊平。爲了不造成誤差,宮小白努力昂首挺胸,像一株渴望陽光和水分的小樹苗。
宮邪哭笑不得,拍了下她的腦袋,“誰讓你頭擡這麼高了?平視前方。”
“……”小心思被戳破,她撅了下嘴,擺正姿勢。
等了有兩分鐘,宮小白雙手握着小拳頭抵在下巴處,緊張兮兮地問,“怎麼樣?有沒有長高一點點?”
她的脖子一直僵硬着不敢動,都有些酸了。
宮邪望着她臉上緊繃的表情,脣角勾起,小丫頭這兩個月來,注重鍛鍊,睡眠規律,營養補充足夠,個子足足長了兩公分還多。
他收了皮尺,故意逗她,“身高一米五。”
宮小白了愣了一下,在腦子裡想着一米五是多高來着……反應過來的她驀地轉過身,瞪他,“你才一米五呢!騙我!”
剛跑完步沒多久,她臉上的紅暈還未消,氣鼓鼓的模樣,使得兩邊的臉蛋鼓了起來,就像掛着兩顆紅蘋果,誘人採摘。
宮邪捏住她下巴,左右擺動了一下,“瞧着臉也尖了點兒。”
宮小白問,“所以呢,我到底多高?”
宮邪:“不告訴你。”
——
夏去秋來,冬去春來,一年四季的變換也不過一晃眼的時間。
那些在時光長河中僅佔小小一部分的青春時期,在無聲無息流逝。或許某一天,你恍然回頭,才發現那些都是你已經踏過的痕跡,而你,被時間推擠着,繼續往前走。
高二整整一年,宮小白的成績穩定在年級前五十名,不過跟季燚相比,還是有一部分差距。
眨眼就到了高三開學前夕。
宮小白穿着睡裙在房間裡收拾東西,粉色的皮箱攤開放在牀上,她疊好一件件衣服塞進裡面。
長大了,這些簡單的事情不再麻煩家裡的阿姨。
收拾好皮箱和書包,她對着鏡子整理被弄亂的頭髮。
鏡子裡的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及小腿的白色長款睡裙,亭亭玉立,如一株清晨帶着露珠的茉莉花,眉眼較之一年多前,長開了一些,更爲精緻。
宮小白抓了抓頭髮,跑去了宮邪的臥室。
裡面靜悄悄的。
沒人?
“找我幹什麼?”身後響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是他!
宮小白急於轉身,左腳不小心踩到了右腳上,她啊一聲,朝後倒去。
幸虧宮邪反應敏捷,伸臂從她腰間穿過,及時攬住了她,才避免她摔個四腳朝天。
凝視着眼前這張明顯脫了些稚氣的臉,宮邪寵溺道,“都多大了,走個路還能把自己絆倒,三歲小孩都比你走得穩。”
宮小白嘿嘿一笑,雙臂順勢摟住她的脖子,“我知道有你在嘛,你說了會護我一輩子的,我纔不怕摔。”
宮邪眼角笑意深深,“你說不怕摔?”
他的笑太意味深長,宮小白當即察覺到不對,緊緊纏住他脖子,“哼哼,你鬆手啊,鬆開我也摔不了。”
“小白癡,你變聰明瞭。”小時候的把戲逗不了她了。
“那是,我要每年都跟前一年那麼笨,怎麼能行?啊,不對,我以前也不笨。”
宮邪抱起她,放牀上,“明天開學,東西都收拾好了?”
宮小白說,“剛收拾完。”
宮邪躺在她身側,笑着說,“明早我有個早會要開,不能送你去報道,讓莫揚送你去。”
“沒問題。”
“鬆手,我去洗澡。”宮邪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鬆開手。
宮小白咧嘴笑着,雙眼看着他,就是不鬆手。
這個年紀的男人,每增長一歲,歲月都會爲他積累一份獨特的魅力,慢慢的,沉澱成任誰也模仿不到的成熟氣質。
不鬆手?那好。宮邪下巴抵在她肩窩處碾磨。
經過一天時間發酵,到晚間初生的鬍渣,只冒了個尖兒,跟雨後的春筍一樣,不過鬍渣摩擦皮膚的感覺可不太美好。
“咯咯咯,癢……刺得我疼。”又癢又疼,宮小白躲着他的下巴,持不了一分鐘就鬆開了手。
宮邪趁此機會,一個翻身坐起,進了浴室。
洗漱臺上擺着各種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瓶瓶罐罐,粉色的刷牙杯,還有各種髮圈。他兀自笑了笑,打開了花灑。
宮小白躺在牀上,隨手抓起了牀頭櫃上的一本書,翻開來看。
以前覺得晦澀難懂的文字,眼下也能看懂七七八八。
少頃,浴室的門推開。
嫋嫋熱氣中,走出來一位剛出浴的美男。
烏黑的短髮溼潤潤的搭在額前,俊美立體的臉龐上還有未擦乾淨的水珠,沿着英挺的線條滾落,身上穿着寬鬆的短袖短褲。
宮小白抱着被子,臉埋在裡面,死死地捂住,才能不讓臉上升起熱燙跑出來。而且她敢肯定,自己的臉一定紅了!紅透了!
怎麼會這樣啊。
自從高一暑假開始,兩人就同牀共枕,她看他出浴的次數沒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甚至遠遠不止,卻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宮邪低着頭,手裡拿着手機回覆短信,另一隻手握着毛巾擦拭頭髮上不斷滴落到脖子裡的水珠。
回覆完幾條短信的他,擡起頭就看見蒙着臉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某人。
“冷?”
宮小白狂搖頭,不冷,挺熱的。
宮邪把手機丟牀上,轉身找了吹風機吹頭髮。
短髮三五分鐘就能吹乾,他僅吹了個半乾,再用毛巾擦了擦,走到牀邊。
手捏住被子一角,揭開……揭不動。
“宮小白,被子拽住了。”他抖了抖被子。
宮小白松開了拽住被子的手,他坐了進來,拿着手機繼續回覆短信,大概是在吩咐助理準備明天早上開會要用的資料。
十點半。
宮邪收了手機,插上充電器,放在櫃子上。
“我關燈了?”意思是她如果現在有事,趕緊去做。
宮小白輕輕地嗯了一聲,沒下語。
宮邪躺下去,身邊的人還跟長不大一樣,鑽進他懷裡,手非得環着他的脖子,或者搭在他胸前,這是一年來跟他一起睡覺養成的毛病。
現在不一樣了。
她成年了,女人該有的她一樣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這一蓬花骨朵已然綻放成嬌豔欲滴的花。
他那些埋藏在身體深處的東西,一點點被她或有意或無意的動作勾出來。
“宮邪,我明天就上高三了。”
“嗯。我知道。”
“我都成年了,做什麼事都不出奇了。”她對着他耳邊說。
宮邪輕笑,翻身側躺,脣貼在她額頭,給了她一個代表着珍惜而又憐愛的額頭吻,“別想那麼多,還在上學呢。”
宮小白閉了閉眼,脣角上揚的同時又忍不住暗暗腹誹:她現在什麼都懂,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會闖禍和耍無賴的小孩了。偏生,在他眼裡,她總也長不大。他以爲她不諳世事、懵懂無知,卻不知,她所有的無知只有在面對他時,纔會本能般流出。
她摟緊他的脖子,脣瓣湊過去,貼在他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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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一下時間跨度哦——高三前夕!小白長大了!
還有啊,我不是故意卡在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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