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宮小白醒來的瞬間,腦海中不由重複昨晚那一幕,他望着黑沉的海面,神色是那樣的認真,告訴她:我們可以在這裡舉行婚禮。
這一幕在她腦海中重播了無數次,每一次都帶給她不一樣的悸動。
她抓緊胸口,想要讓心臟跳動得正常一點,不要這麼快。
即使經過一個晚上,她還是沒辦法平靜。
一想到他在一大堆風景氣候都適合的海島中精挑細選,只爲了挑選出合心意的結婚場地,她就淡定不了。
昨晚睡的時間太長,導致她現在毫無睡意,摸出牀頭的手機看了時間,還不到五點。
她不敢鬧出動靜吵醒身邊沉睡的男人,只好轉動着眼珠子到處看。
臨睡前特意開了半扇窗戶,海風吹進來,淡藍色的窗簾輕輕晃動,像只隨時可能飛出去的蝴蝶。
宮小白翻身面朝窗外,朦朧昏暗的光線裡,她能看見那片海。
不再像昨晚看到的那樣黑沉嚇人,是好看的深藍色,等光線再亮一點,它就會變成寶石般剔透的湛藍。
手枕在臉下,她微微笑了,腦海中開始想象結婚的場景。
肯定會有鮮花拱門,紮上粉紅或者香檳色的玫瑰花,又或者,用粉色的愛心氣球裝飾,要添上絲帶之類的嗎?風吹起來一定很好看。
拱門前放着一把把緄着蕾絲花邊的白色椅子,旁邊是巨大的香檳塔,親朋好友都坐在那裡觀看他們的婚禮儀式。
她呢,穿着漂亮的魚尾婚紗,他穿純黑色的西裝,繫上精緻的蝴蝶領結。晚上再來一場盛大的煙火party,大家一起吃東西看璀璨的煙花……
“在想什麼?”
身後貼上來一具溫暖的身體。宮邪下巴抵在她肩窩蹭了蹭,初長出來的胡茬有點扎,刺在皮膚上癢癢的。
宮小白猝不及防被他嚇了一跳,縮着脖子躲開,卻被他長臂撈進懷裡。
“恩?我問你在想什麼?”宮邪張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吮了吮,手從她寬鬆的衣襬下探了進去。
一被他觸碰,宮小白的身子就軟成一攤水,不由地扭着身子往一邊躲,被子都差點被她拽掉了。
宮邪沒有放過她,欺身而上,薄脣滑到了她脣角。手指握住她圓潤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掰正,他壓着親了上去。
難得早醒一次就被男人破壞了,宮小白心裡有夠鬱悶。
自從開啓度蜜月旅遊,白天逛了一整天,她一般都會早睡晚起,眼下卻……
宮小白嚶嚀一聲,是宮邪咬在她脖子上,彷彿懲罰她的不專心。
睡衣解開,從被子裡扔出去,掉在地毯上,爾後,他身上的深藍色睡衣也丟了出去,疊在她的衣服上。看上去是那樣的曖昧。
被子下面的兩人更是纏綿,不斷有小貓似的低低的吟哦傳出。
空氣裡浮動着水果糖的味道,風吹來,整間屋子裡都被溫馨甜蜜包圍。
宮小白再醒來時,就不是矇矇亮的天色了,牀都沐浴在陽光中,曬得人渾身暖洋洋的。
一條白皙的胳膊伸出被子,她氣若游絲道,“我要起牀,我要吃飯……”
宮邪掀開被子,明媚的陽光無孔不入,立刻照在兩人的臉上,刺得宮小白睜不開眼了。
他起身下牀,撿起地上的衣服抖了幾下,披在身上,將窗簾拉上,陽光被擋在了外面。宮小白翻身平躺在牀上。
她睜開眼,瞪着那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與她對上,脣角勾起一抹笑。比起某個小女孩的委屈模樣,他的表情可以說很欠揍了,完全是一副饜足的愉悅。
宮邪光腳走了過來,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再躺一會兒,我洗漱完就來伺候你。”
是他把她“害”成這個樣子,他負全責。
他的溫柔攻勢在這個時候不管用,宮小白忿忿地白了他一眼,扯高被子矇住腦袋。
宮邪一點也不惱,直起身去衛生間。
待到他離開,她就偷偷掀開被子,從牀上爬起來。
渾身光溜溜,宮小白不得不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望了眼地上的睡衣,她的衣服在下面墊着,已經被弄髒了。
她不想貼身穿髒衣服。
宮小白掃了一眼,正好在牀頭櫃上看見一件疊好的襯衫,應該是他待會兒要穿的。
她想也沒想,拿起來套在自己身上,隨意扣了中間幾個釦子,擡步往衛生間走。
“怎麼下牀了?”
光腳走在地板上沒聲音,直到她站在衛生間外宮邪才發現,匆忙捧了把水澆在臉上,他拿毛巾擦擦,走到她面前。
宮小白麪色羞窘,“你好了沒,我要上廁所。”
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穿着白襯衫的她,就被她一把推開。他踉蹌一步,她便急急地鑽進衛生間,門砰的一聲關上。
宮邪摸摸鼻子,看着緊閉玻璃門露出笑。
她剛纔那個樣子……
小女孩肌膚賽雪,寬大的白襯衫可以當裙子穿,下襬足足到了她大腿的位置。釦子沒扣好,以他的身高,從敞開的領口看到了全部的旖旎景色。
胸口的肌膚上留有曖昧的痕跡,那是他吻出來的。
不能再想了!
門打開,宮小白還瞪了他一眼,剛要從他身邊走開,他手臂一橫,攔住了她的腰。
他輕巧地用力,從背後抱住她,俯身貼着她的面頰,“生氣了?”
嗓音很輕,誘哄的意味很明顯。
宮小白不說話,他耐心十足地說,“洗漱完我們去吃早餐,然後到附近逛逛,不會走太多的路,至少讓你把周圍的景色看一遍。如果沒有意見,我就要讓人洽談了。”
洽談什麼?
真的要買下這裡嗎?
宮小白指尖顫了顫,擡起手摸他的臉,又想起了昨晚那動人的畫面。宮邪握住她的手,趁機道,“要洗漱嗎?我幫你。”
宮小白一愣,差點被他矇混過關,她明明還在生氣吶!誰讓他早上不停地折騰她,她都要哭了他還不停下來。
她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洗!”
宮邪看着抽身離去的背影,無奈一笑,剛纔還好好的,眨眼就變臉了。
爲了彌補,他跟着進了衛生間,站在她身後,表現得像個格外粘人的男人,雙手撐在盥洗臺上,把她圈在中間。
“想不想去海上玩?我讓人準備遊艇,我們明天去。”
這是,在討好她?
宮小白吐出漱口水,有點被說動了。
宮邪最會察言觀色,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提議合她心意,“如果你想在海上看日出的話,我們可以今晚就出發,晚上睡在遊艇上。”
宮小白徹底心動了。
以前在軍營裡學駕駛遊艇的時候她就非常喜歡在海上玩耍,潛水就是其中的項目之一。
“……好吧。”糾結了會兒,她決定原諒他。
宮邪終於吐出口氣,小姑娘脾氣見漲,越來越難哄了。他低下頭,在她脖子上親了下,“你偷穿了我的襯衫,我穿什麼?”
宮小白從鏡子裡看到了兩人相擁的身體,她差點忘了自己還穿着他的白襯衫。
也是這個時候,她纔看見釦子扣錯了位,胸口敞開了大片。
——
他們住的地方,與其說是酒店,不如說是度假別墅區。一層樓的白色房子,推開一扇玻璃門就連接着後花園,再往前走就能看見那片海。
現在是度假的淡季,到處都很安靜。
用完早餐,兩人繞着花園散步。因爲氣候適宜,花園裡到現在還有一簇簇盛開的奼紫嫣紅。
他們的穿得都很休閒。
宮小白穿着白t恤配牛仔七分褲。宮邪穿着白襯衫,搭配米白色的休閒褲,襯衫下襬一邊扎進褲腰裡,一邊隨意地垂着,頗有幾分散漫不羈,看起來年輕了十歲不止。
宮小白不好好走路,總是把沙子踢到他腳背上,穿着同款沙灘鞋的宮邪總是笑得無奈又縱容。
“時間過得好快啊,我們都出來玩二十四天了,不敢想象。”宮小白有點悵然,想到什麼卻忍不住噴笑,“我感覺經紀人可能要放棄我了,他最近都沒聯繫我。”
白礫那番話說動了孫越,他纔沒有打電話催她回來。
等拐過一道彎,宮邪才道,“再不回去,他可能就要聯繫你了。說起來,我還不清楚,你接下來有新工作嗎?除了那個代言。”
他其實很少打聽她工作的事,只有她主動告知時,他才發表意見。
“估計沒有吧。如果有合適的劇本,孫越會先跟我聯繫,問過我的意思後再決定。”宮小白認真道,“要是讓我來決定,年裡我都不想接新工作。電影定在賀歲檔上映,之前我要跟劇組的人路演宣傳,會很忙。這個時候進新劇組會抽不開身。”
她說得認真,他聽得也認真。
她忽然聳聳肩,“也說不準啦,如果真有特別好的劇本,我可能會接。”
上次去探望過爺爺,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她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目的。
他們走到了海邊。
日光照射後的沙灘燙燙的,隔着層鞋底也能感覺到。
宮小白站在遮陽傘下舉目遠眺,沒錯,白天的大海更漂亮,藍汪汪的海水像是一匹巨大的緞子,又像剔透的寶石。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開着遊艇在上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