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璽年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是擔心我的身體,還是怕我跟你結婚沒多久就死了,然後讓你成爲寡婦?”
他的語氣十分淡定,不像是在自嘲,反而像是在打趣些什麼。
明羽薇被這話弄得怔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氣呼呼的站起身,“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自己的身體你不在乎就算了,還不讓我擔心啊?誰在乎什麼的不當寡婦的破事兒,就算真的當了,那也不過是個名聲,能跟你這條命比?”
比起霍璽年的態度,她的反應是真的有點過激。不過他反而覺得她這樣,很好很真實。
明羽薇說着說着就上頭了,“我還真就不應該跟你這種人扯上關係,如果早知道的話我肯定要躲着不遇到你,免得還得浪費我時間給你解毒。反正你自己都不在意這條命了,我們還操心什麼呀?”
霍璽年見她這快把自己氣死的樣子,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耐心道,“你應該知道我想表達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自己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這段時間並沒有發作過,反而比以前要好很多。所以我纔想要問問你,什麼時候願意跟我訂婚。”
明羽薇也有些無奈,她苦口婆心的看着霍璽年,像是在看不聽話的病患一樣,“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啊?寒冰之毒這種東西不是這麼好解決的,你最好提防着點!”
霍璽定定的望着她,眼眸中倒影着她無奈的模樣,“我要是不把訂婚跟解毒這件事畫上勾,你會告訴我什麼時候決定跟我在一起嗎?”
“……”
她站起身來,有些急躁的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等心裡面積壓着的那股氣緩一些後,纔回答他的問題,“我現在只是初步的對你有想要在一起的想法,但是這種衝動還沒有到要訂婚或者是結婚的打算。”
頓了頓,明羽薇清咳一聲,“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感覺到了哪種程度,但是我更希望能在相處時間長一點,因爲我實在是不確定這種感覺是不是喜歡。”
聽到這話,霍璽年的臉色有些陰沉,“所以你的意思是,等你確定了這種感覺不是喜歡之後,就會離我而去是嗎?”
她十分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這是肯定的呀,如果我不喜歡你,我爲什麼要留在你的身邊?那我這不是找虐嗎?”
說完後,她感覺到身旁一陣冷氣,又補救的加了一句,“我說的是如果!你不會對自己的魅力那麼沒有自信心吧?”
霍璽年的臉色並沒有因爲這句欲蓋彌彰的話變好,反而越來越陰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冷哼一聲。
明羽薇覺得有些無奈,攤手,“我們討論的不是訂婚和解毒的事情嗎?你覺得我會在你身上寒冰之毒還沒解決的情況下,能夠開開心心跟你訂婚或者是結婚嗎?”
“我想要的訂婚或者是結婚都是那種完美無暇的,至少以後回想起來,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我不知道你跟我的想法是不是一致的,但我就是想堅持我的主意!”
霍璽年板着一張臉,冷冷的哼了一聲,“你不過是在找藉口罷了。你能跟趙子昂那種人定娃娃親,跟我訂個婚卻推三阻四,呵。”
這聲“呵”的冷氣含量是真夠,連明羽薇聽到都打了個冷戰,隨即開始瘋狂順毛。
“哎呀,那個娃娃親又不是我要定下的!趙子昂出生要比我早好多,我還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就被迫定下這個破玩意了,然後從小就被家裡灌輸着長大要嫁進趙家給趙子昂當媳婦的觀念,我這完全是責任感使然,不是喜歡!”
好在她嘴皮子比較溜,硬生生把事情圓了回來。
霍璽年聽到這話,心裡舒服了,但臉上還是那副模樣,嘴角帶着的嘲諷笑讓人不寒而慄。
明羽薇倒覺得沒啥大事,笑嘻嘻的主動湊了上去,一時間兩人捱得特別近,鼻尖對鼻尖,連對方臉上細密的絨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明白突然這麼做是爲什麼,想扭開頭,卻被明羽薇控制住,不許動,於是兩人就一直保持着這個狀態,持續一分鐘後她才鬆手。
霍璽年皺着眉頭,“你這是幹什麼?”
明羽薇笑得把眼睛都眯成一條線,隨即睜開圓溜溜的大眼睛,指着它說道,“你看到我眼睛裡住着的這個人了嗎?”
他疑惑的點頭,“嗯,是我。”
她很淡定的擺擺手,“我的眼睛裡住了一位這麼好這麼好的人,從此以後哪裡還看的進去別人啊!”
這副理所當然又帶着些小邀功的模樣,大大的取悅了霍璽年這個死傲嬌。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揚起一抹笑,“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哪天你要是移情別戀,就別怪我對你和那個姦夫下狠手!”
明羽薇拍了拍他的肩膀,“呸呸呸!你這說的什麼胡話?一天天就知道詛咒自己,不能說這些,說完之後一定要呸呸呸,把話呸出去,就不起作用了!”
霍璽年嘴角微微抽搐,面上一副“我信了你的邪”完全不當真的傲嬌模樣,可卻老老實實在心底按照她說的呸了三句。
就此,她成功順毛了。
順完毛後,明羽薇懶懶的在沙發上躺着,覺得就這樣躺着不太舒服,乾脆橫躺着,把頭枕在霍璽年的腿上,他也沒什麼意見。
因爲是落地窗,陽光可以毫不吝嗇的灑進來。
她在警察局待了這麼些日子,再次見到陽光還真有些小開心,所以沒拉簾子。
霍璽年則是完全就她心情去做,一邊拿着份文件在旁邊看。
一時間,辦公室裡除了翻頁聲,就是翻動身子引起的窸窸窣窣聲音,格外的安靜,靜的讓人想從此時光定格在這一刻。
半晌,明羽薇突然很大反應的從霍璽年腿上做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我今天說了要請大家喝下午茶的,可是剛剛跟你說了這麼多,我快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說完後,她用埋怨的小眼神看着霍璽年,但又敢怒不敢言,隨即把自己背對着他,獨自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