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見狀,站了出來。
“各位是在哪裡聽到子安不要父母這樣的話的?”
剛纔那個指責的人見狀,立刻道。“肯定是子安確實這樣做了,纔會有傳言的啊,總不會是隨便亂傳的吧?”
陸曼冷眼看着那個人,那個人陸曼還有點印象的。是村裡有名的二流子,也是陳梅香那個失蹤的丈夫的弟弟。
上次村裡收橙子的時候,也是他在那裡唱反調,這次又是他。
陸曼眸光微沉,“那你拋棄父母的事情,村裡人也知道啊。難道,這也是真的?”
“你胡說!”那人頓時臉色黑了下去。反倒是村裡很多平日裡對他看不慣的人,都笑了。
這麼一笑,那人的臉上更加的掛不住了。
他指着陸曼齜牙咧嘴的說道。“臭娘們,信不信我抽你!”
話未落音,便被陳子安一把握住了手腕,只聽見咔嚓一聲,他尖叫了一聲。
“嘴巴放乾淨一點,你是個什麼德行,全村的人都知道。”
那人不想承認,但是陳子安的手勁太大了,他疼的受不了,只好連連求饒。“子安,我說錯了,你快放手。”
陳子安哼了一聲將他的手丟開,那人也顧不上看熱鬧了,一溜煙的跑了。
場面穩定了下來,陳子安纔開口道。“我陳子安從小在村裡長大,我到底是個啥樣的人,我想村裡的大夥兒心裡都清楚了。方纔那些話,我只當沒聽見。至於我要除族這件事,是我們陳家的私事,我認爲沒有必要和任何人交代。”
“對,子安說得對。”王二牛第一個站出來說道。“大傢伙難道都忘記了子安給村子裡帶來的發展了嗎?從前,咱們在鎮上做工,一個月頂多二百文。可是現在,子安那裡最少都是三百文。不僅如此,子安還把那些竹筒都分發給村裡的人來做,不就是爲了讓大家都富裕起來嗎?你們想過沒有,若是子安走了,咱們村會變成什麼樣子?”
王二牛徹底提醒了衆人,他們一開始都抱着看熱鬧的態度來的。這會兒,突然醒悟過來,陳子安要除族了,那就不是百花村的人了。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別的地方,而且肯定會有很多人想要他過去,那麼他要是走了,村裡怎麼辦?
一些家裡人在陳子安的作坊做工的人,都紛紛焦急的看向了陳子安。
陳子安已經沒有心情和他們解釋這種事情了,因爲族老和里正他們都來了。尤其是里正,臉色十分的難看。
一進門,便看向陳子安。“子安啊,到底是咋回事?要除族這樣嚴重?”
陳子安抿了抿脣,“里正叔,進去說罷。”
里正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身後那些正在看熱鬧的羣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先回去吧,不是農忙嗎?家裡都沒事?”
里正的話在村子裡還是管用的,當即很多人都準備走了。有老人抓住了里正的手腕,“子安不能走啊!”
里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說完,他才請幾位族老走進了陳家的大門。
陳李氏,陳老漢,陳子富,陸曼,陳子安,還有里正和幾位族老都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站。里正臉色不好看,但還是先請族老發話了。
第一個說話的是陳家現在爲止,輩分最大的一個長輩,陳老漢叫做四叔的。年紀雖大,但是眼神還很犀利。
一上來便盯着陳子安看了好一會兒,若是心裡有鬼的,都被他嚇死了。
偏偏,陳子安面不改色。他這纔開口道,“子安,你說說這是咋回事?”
“四爺爺,晚輩不嚴長輩過,我只能說,這件事是在永安城的時候,娘就答應了的。所以,請四爺爺成全。”
“荒唐!”四爺爺狠狠的一拍桌子,“除族這種事,是隨便輕易可以做的嗎?咱們老陳家,什麼時候輪到女人來指手畫腳了,小五?你也答應了?”
四爺爺口中的小五就是陳老漢,在他那個歲數他在家族的男子中排行第五。
陳老漢捂着頭坐在那裡,聽到被點名了才說道。“嗯,我答應了。”
“混賬!女人不懂事,你難道也不懂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別看陳老漢平時在家裡一副很威嚴的樣子,到了這四爺爺的面前,也變得像是孩子一樣慫。
思慮再三,纔將他所瞭解到的,在永安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起來,就很過分了。但是,按照長輩們對陳李氏的瞭解,恐怕這件事真實的情況,比陳老漢說出來的更加的過分。
偏偏陳李氏還一副滾刀肉的樣子,耷拉着眼皮子扯着嗓子說道。“子安要是走,養老費不能少……”
一旁的陳子富還想附和一句,結果四爺爺突然爆喝一聲,把陳子富到了嘴邊的話,全部都嚇了回去。
“閉嘴!”四爺爺啪的一聲一拍桌子。霍的一聲站起來,指着陳李氏吼道,“小五,這樣的婆娘,還不休了,留着做什麼?”
四爺爺氣勢十足,一下子嚇得全部的人都傻了。陳李氏最先回過神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放聲大哭。
“憑啥休我?我給老陳家生了三個男娃,一對龍鳳胎。我是功臣,憑啥休我?”
“就憑你不賢不惠!”四爺爺臉色鐵青。“子安是陳家的子孫,你憑啥說要他出族?你有啥權利?”
“我……我……”陳李氏結結巴巴的好久才說出一句話。“她是我兒子,我憑啥不能?”
“呵呵!”四爺爺旁邊幾位一直沒說話的人,也開口了。“李氏,你說錯了。你嫁進了我們陳家,並不代表你就是我陳家的人了。孩子纔是陳家的後代,你是可以被休的。”
這話說的真是很殘酷啊,陸曼聽的都覺得膽寒。這就是封建社會下的女性悲哀,但是陸曼卻不想可憐陳李氏,她自作自受。
陳李氏終於不敢說話了,她三步並兩步的爬起來跑到了陳老漢的身邊,“老頭子,你不能休了我啊。我陪着你過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陳老漢和陳李氏還是有點感情的,畢竟是窮日子過來的患難夫妻。當初還在破房子的時候,陳李氏就嫁給他了,雖說刁蠻了些,但是這些年,對他也算是言聽計從了。
也就是孩子們都大了,這幾年纔有些過了。平日裡,說要休了她,但是也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