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安穩。
陸曼其實有時候自己也很奇怪,明明陳子安相對來說,不是最有能力的。甚至,他從前只是一個小小的農夫,現在也只是六品的司農而已。
可是他就是有一種,只要陸曼在他的身邊,就可以安下心來的魔力。
後來,想想。大概是因爲從一開始陸曼到了這個地方,就看見陳子安一直衝着自己吧。
在她的記憶裡,陳子安從來沒有讓她被欺負過。
所以,她才認定了這種安全感。
身邊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陸曼才睜開眼睛。看見陳子安忙着穿衣服,“都睡了這麼久了,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着急!”陸曼起身幫他扣扣子,“我已經叫小月去鎮上定那個水車了,還有管子。等下你直接去拿就可以了!”
陸曼一直都是這麼細心,陳子安直接在陸曼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那我去了。”
“小心些。”陸曼說道。
送了陳子安出門,陸曼才總算恢復了一點精神。回來換了衣服,陸曼纔去作坊裡看了看。
因爲陳子安救了村裡的稻子的事情,現在村裡人看見陸曼那是由衷的尊敬。不是礙於她是司農的夫人,也不是因爲她是作坊的老闆。
是真的從心裡很感激!這種感覺還真的是蠻好的,陸曼一路走過去,收穫了一肚子的感激。
作坊裡的事情都很穩定,也正好是每個月交賬的日子了,姚氏便將賬本拿給了陸曼,然後算了算這個月的利潤。
相比上個季度的分紅,這個月基本都翻了三番了。
姚氏也很貼心,都幫陸曼換好了金子,也不用她一點一點的數了。陳梅香那邊也是一樣,比上個季度翻了。
但是,比起果醬,翻倍更多,幾乎都翻了二十番。
主要是因爲十三香是快消品,又是每日吃飯都需要用上的。所以,說起來還是日用品比較好啊。陸曼想着,或許等到明年時機成熟了,她還可以生產出其他的調料。
比如,現代社會的酸菜魚料,水煮魚料,紅燒肉料之類的。對於陸曼來說,這應該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現在事情太多了,陸曼分身乏術。
方便麪作坊那邊,陸曼也沒去。主要是莊笠仲還沒去結算,所以陸曼便直接回去了。
將銀錢都收起來,陸曼纔去準備晚飯。想到那些調料,陸曼還真的有點想吃魚了,晚上真的做了水煮魚,做好之後留了一半給陳子安他們。
也不知道陳子安他們如何了,事情順利還是不順利?
就這麼想着,陸曼才慢慢的睡着了。
半夜的時候,陸曼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陳子安他們在田裡拼命的忙着噴灑石灰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宣文力帶着官兵到了,直接將陳子安抓走了,說他一意孤行,損壞莊稼人的利益。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陸曼嚯的驚醒,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在做夢。
她忙坐起身,將牀邊的燈點亮,靠在牀上發着呆。
有腳步聲漸漸的朝着後院走過來,外面響起了何月的聲音。“小曼姐,不好了,子安哥被宣大人抓走了。”
陸曼只覺得腿腳一軟,忙跑了出去。看見在何月的身後,另外一個身影跑過來,“抱歉,我沒想到我只是回來拿個東西,陳子安就被抓走了。”
來人是莊笠仲。不過陸曼已經沒什麼心思和他寒暄了,想到那個恐怖的夢,她只怕是夢想成真了。
趕緊叫何月套了車,陸曼便要趕去。
莊笠仲攔住了何月,“我陪着陸娘子一起去吧!你在這裡看着情況,若是明日下午我們都沒回來,你就想辦法叫我的小廝朝着永安城那邊傳消息。”
何月點了點頭,莊笠仲辦法還是多一點的。
一路無言,兩個人朝着豐南縣趕去。路上經過陳子安這次準備噴灑石灰水的地方,好多田地都已經得到了安置,三三兩兩的人還在原地觀察。
莊笠仲低沉的聲音道,“本來我們已經成了,所以他才叫我先回去……”
宣文力這次肯定是故意的,陸曼心道。但是,就算是知道,還能怎麼辦呢?將他的身份爆出來?
陸曼看了一眼身邊的莊笠仲,宣文力是寧王的人,若是藉此機會寧王借題發揮的話,陳家滿門還有救?
不行,不行,陸曼將這個念頭按下去。
到了豐南縣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城門大開,城市裡的清晨,是懶散的。
三三倆倆的小攤子,開始擺起來,好多陸曼喜歡的小吃。但是這個時候,陸曼完全沒有一點胃口吃東西了。
直接去了縣衙,陸曼要求見陳子安。可是縣衙門口的官兵根本不讓陸曼過去,陸曼沒辦法,只好擊鼓鳴冤。
擊鼓鳴冤的話,不管案情如何,按照規矩都是要打十板子的。
所以,很快便有人出來,將陸曼和莊笠仲帶進去了。
宣文力端坐在堂上,看見兩人,他一拍驚堂木。“打!”
陸曼既然擊鼓了,肯定知道會有這麼一遭了,所以也不抵抗,由着他叫人來了。
卻是莊笠仲突然說道,“慢着,不能打!”
宣文力一愣,“難道你也有免死金牌?但是沒有用!免死金牌是免死,不是免打!”
莊笠仲哪裡有什麼免死金牌?他只是說道,“陸娘子是幫當今聖上做過飯的人,你不能打!”
宣文力差點被氣死,“你說她爲聖上做過飯,有證據嗎?”
“自然有!”莊笠仲說道。“後宮和御膳房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當然寧王殿下也可以!”說罷,他直接拿出了寧王的令牌,“不如宣大人去問問寧王大人?”
宣文力咬了咬牙,那令牌是真的,莊笠仲這是在拿寧王來壓着他。他哼了一聲,“不打她也可以,你一個令牌看你要救幾個人?”
說着,他又示意了差役,“將這個人壓過來!”
這下莊笠仲更是直接笑了。“我,你也打不得!”
“什麼?”宣文力氣結,“爲何打不得?”
“我有功名在身!公堂之上,免跪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