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笠仲聞言,再次深深的看着陸曼。“忘不了。”
陸曼,“……”這還真的一點都不掩飾呢。
“該忘記的還是要忘記的,更何況,那個人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都難說了。你這樣怎麼辦?可還有下半輩子需要好好過呢!”
“嗯,我知道了。”莊笠仲破天荒的笑着回答。
陸曼反正也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便不管他了。
又嚐了幾口那糕點,陸曼才叫人收起來了。“莊公子既然大老遠的來了,不如在家中吃個晚飯?想必你也要趕着回京城,我就不虛留了,吃了飯,你再走。”
他們那些大家,對於過年的儀式感應該要求挺高的。不管怎麼樣,就算是在外面忙着做生意的孩子也都是要趕回去的,所以陸曼纔會這樣說。
“恭敬不如從命!”莊笠仲說道。
陸曼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沒有準備太難做的。很簡單的做了一點家常菜,便叫了陳子安他們一起陪着吃了飯。
席間,莊笠仲突然要和陳子安喝兩杯。陸曼本來是看他還要趕路,不想讓他喝酒的,他執意要,陸曼便去拿了杯子和酒。
那酒就是荷花叫人送來的,很不錯的。
本來,還以爲莊笠仲能品出什麼來。誰知道,他今日奇怪的很,半點都沒將心思放在酒上。逮着陳子安喝了個囫圇便撂下筷子告辭了。
陸曼追出去之後,便看見他已經上車了。
今日北風,風呼啦啦的吹着那車簾子,讓陸曼忍不住生出了一絲憂傷來。
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句詩,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雖然不是去打仗,但是這個意境是真的很傷感了。等人走遠了,陸曼才問道,“子安,莊公子跟你說了啥?”
陳子安搖了搖頭,“也沒什麼,就是說叫我珍惜眼前。”
這麼奇怪,陸曼也沒再理會這些了。
翌日,便是作坊裡放假的日子了。這些日子,因爲要過年的情況,大家都趕工趕了好一陣子了,也都累了。
陸曼一早便將給大家的年禮,都安排過去了。
和往年一樣,兩份作坊裡的東西,配上一條子豬肉。然後,再將最近的工錢一起結算了。
所以今日,作坊裡那邊大家都很高興,熱火朝天的。陳石蒜雖然說沒做幾日,但是年底的獎金加上最近的加班費也得了好幾百蚊了。
夠他年後去學堂的了。
晌午之後,大家便開始打掃衛生了,這一年就這樣又過去了。
天黑了,等人都做了,陸曼帶着何月在作坊裡轉了一圈。
東西都清理乾淨了,也規制好了。確認了一點問題都沒有了,陸曼纔拿出鑰匙將作坊上了鎖。
自從出了陳子康那件事之後,陸曼便對這作坊的安全問題很重視了。
今日是十五,還有十來天就要過年了,月色不錯,陸曼便和何月藉着月光往回走。
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從旁邊的竹林那裡竄了出來,直直的朝着陸曼那邊撞過去。
何月嚇了一跳,忙上前幫着擋了一下,然後便開始大喊。“如風,如雨,快出來!”
那黑影見情勢不對,便又朝着何月的方向用力的撞了一下,便轉身往小路上跑。
陸曼哪能讓他給跑了?自問這一陣子,她沒有和誰結仇啊?怎麼突然間就被人這樣盯上了。
如風如雨聽見聲音,都呼啦啦的出來了。陸曼忙喊道,“快追上去,別讓他跑了!”
話還未落音,又一個人從反方向竄了出來。用力的舉起了手中的棍子,將那人噗通一聲打倒了。
老高點了燈籠出來,忙追了過去。
將那人一翻開,才認出了這好像是當初在柳樹坡租田地之後,又臨陣反悔跟着柳地主的那個人。
事情發了之後,他曾經來找過陸曼想要重新租賃土地,被陸曼拒絕了。想不到,他就懷恨在心了。
看吧,陸曼當時的決定就是太正確了。這樣的人,果然就是人格缺陷,一旦達不到他想要的結果,他從來不會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只會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給別人。
“夫人,該怎麼做?”如風問道。
陸曼皺了皺眉,“送給里正吧!”
這種情況,就讓這百花村的里正和柳樹坡的里正一起去處理吧?不是說那個柳地主被打倒之後,很多不是他的田地都被重新劃分下來了嗎?
那麼,這個人若是回去了,大概能得到土地吧!
老高點了點頭,和如風一起將這個人帶着朝着里正家那邊去了。
等他走了之後,陸曼纔想起剛纔那個拿棍子打人的人。“多謝這位嬸子了,若不是你仗義相救,今日就讓那人跑了!”
對面的那個人就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孔武有力的女人。那形體和陳李氏比起來幾乎不相上下,都是很厲害的角色。
難怪,她一棍子那個人就倒下了。
“不用客氣,若是想要謝我,不如告訴我這陸曼家怎麼走?”
陸曼一愣,和何月對視了一眼。何月便問道,“嬸子,你找陸曼做什麼?您認識她嗎?”
“我自然是認識的!”那嬸子說着,又欲言又止。“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若是不知道,那就算了,我自己去問。”
“這同是百花村的人,我們自然是認識的。只是這位嬸子你這大晚上來找人,我們肯定是要問清楚了才方便指路啊!”
那嬸子頓時笑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其實我是陸曼的親孃。”
陸曼一愣,下意識的上下打量了那女人一眼。何月也瞪大了眼睛,一直以來這陸曼都說自己失去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那自然是不知道怎麼突然間冒出了一個親孃來了。
不過,現在陸曼那麼耀眼,有渾水摸魚的也不一定呢。
朝着何月使了個眼色,陸曼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何月又道,“嬸子,這天黑路滑的,你不如去家裡喝口水吧!”
這外面天色昏暗,她看不見自己的樣子,陸曼也不會那麼傻,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請她進去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認識自己。
在燈光下,若是她真的是自己的親孃,肯定會認識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