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見她在碎碎念,“姑奶奶改天一定要去找鐵匠打個手工榨汁杯出來。”
陳子安這才抽了抽嘴角,說道。“小曼,你要擠這個汁水出來?”
“啊……是的!”
“我來吧!”陳子安說罷,直接將陸曼手中的東西接過去,只覺得他輕輕一捏,半碗檸檬水就好了。
陸曼立刻星星眼,“子安,你太厲害了!”
雖然總是誇獎,陳子安還是對她的直白很害羞的。放下檸檬,他便走到一邊去了。
陸曼這纔將擠好的檸檬汁放進了鍋裡,炒均勻。然後,叫陳子安一直燒出果膠來,才停火。
弄好之後,陸曼拿勺子嚐了一口,酸甜可口,顏色又好看,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簡直是人間美味。”
說完,不忘給陳子安也唱了一勺。陳子安想來不太愛甜食,但是卻也難得的點頭了,“好吃!”
陸曼又找來一個罈子將果醬放進去,才說道。“子安,你說要是這些果醬拿去賣,可以嗎?”
“當然可以!”陳子安點頭,只是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咋了?”陸曼追問。
陳子安好一會兒才道,“等我腿好些了,我去賣吧!”竟然是這個,陸曼有些無奈。
“我又不是自己出去賣,我想好了,我可以送到鳳來樓試試。”陸曼將上次和小荷花在那裡吃了橙齏的事情說了。
陳子安卻還是不肯妥協,“那等我好些了,我陪你去。”
陸曼拿他沒辦法,反正這果醬加了檸檬汁,保質期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便不再糾結。而且,她還準備給這些果醬,準備一個特殊的瓶子呢!
說做就做,下午陸曼便出去找了姚氏,兩人去了一趟隔壁村子。
隔壁村子是專門做瓷器的,因山上的土很合適,所以歷代以來這裡的瓷器都很好。陸曼說好了自己的想法,要白色的瓷瓶,外面是蔓草的圖案,簡約又大方。
另外,每一個瓷瓶還配了蓋子。第一批的果醬不多,陸曼先定製了一百個瓶子。一文錢兩個瓶子,陸曼付了十文的定金。
回來之後,陸曼便告訴了姚氏,自己準備用山上的那些橙子做果醬。姚氏當即驚訝,“那玩意兒到處都有,做出來的啥醬能好吃?”
“當然好吃!明日上山,我帶了去給你嚐嚐。”
“那感情好!”
說好之後,兩人便各回各家了。
陸曼哼着小曲朝着家走去,剛進門便有人從外面衝了進來。“不好了,子安。”
陸曼一愣,看向來人,陳子財。“咋了大哥?”
“娘被人抓走了!”陳子財一向孝順,所以這會兒也是急的不得了。
陳子安也不淡定了,“大哥,怎麼回事?”
陳子財這才說清楚,原來今日陳李氏和趙周氏在慈安堂吵完架之後,被她說了一聲,他們暫時不打架了。
等陸曼走了之後,陳李氏才發現自己帶來的苦薏都被趙氏扯掉在了地上。全部都弄髒了,也沒人要了。
她們這次的苦薏比上次還多,最起碼能有八百文,可是這些錢眨眼就沒有了。
陳李氏再也顧不上什麼陳子康了,當即就又壓着趙周氏打了起來。兩人不僅打架還波及到了慈安堂裡面的病人。有位病人,本來就走不穩,現在被他們推倒了,摔斷了腿,現今只能躺在牀上了。
慈安堂的掌櫃的無法,只好選擇了報官處理。
陳子財是老實人,倒是也沒有幫陳李氏美化。
陸曼簡直驚呆了,她沒有想到,陳李氏他們還能鬧出這樣的鬧劇來。
陳子安也有些生氣,“娘怎得如此?”
“都怪趙氏,子安。我已經想好了,我要休妻!”陳子財斬釘截鐵的說道。陳子安和陸曼都沒吭聲,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有心情管他要不要休妻。
畢竟,趙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子財只好又道,“弟妹啊,你趕緊想想辦法,讓娘出來吧!”
陸曼一愣,怪不得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竟然是爲了讓她救人?她皺了皺眉,“這件事我有什麼辦法?”
她又不是官差!
“你不是認識慈安堂的人嗎?柳兒說,慈安堂的吳先生和你很熟。”
陸曼冷了臉,“我不過是去慈安堂賣過兩次苦薏,怎麼就很熟的樣子了?且不說這個,娘害得人家慈安堂差點出了人命官司,你覺得我多大的臉可以去求情?”
陳子財吶吶的張了張嘴,他嘴笨,也不會說啥。但是,陸曼說的似乎也對!
“那咋辦啊?”他是真的有些着急的,忍不住蹲下身來,撓着頭髮。
陳子安皺了皺眉,“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陳子財這才起身,陸曼忙道。“子安,你的腿還沒好,不能亂走。”
“沒關係,我揹着他!”陳子財說着,便真的彎下腰來要背陳子安。陳子安忙擺手,“不必,大哥你幫我推着這個車子就可以了。”
陳子財這才注意到,陳子安坐着的椅子,竟然是帶了輪子的。
想來,應該是陸曼的主意,陳子財突然有些羨慕陳子安了。咋子安隨便撿個媳婦,都這樣好。自己那婆娘!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才道。
“那走吧!”
陸曼忙跟上去,“我也去。”
笑話,陳家那邊都是如狼似虎的。陳子安腿腳不好,萬一又被他們傷了,那就麻煩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所幸村子因爲靠山,所有的路,都有石頭墊底,還算平整,所以走的很是順。
到了老宅那邊的時候,還沒進門,就可以感覺到宅子裡的絕望。
趙氏沒有回來,她應該也不敢回來吧?陳子財一定會打死她的。
小荷花和劉氏站在門口,竈間黑燈瞎火的,也沒有做飯。看見她,小荷花張了張嘴,小聲道。“三嬸,小叔回來了。”
陸曼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好,三嬸知道了。”
劉氏倒是也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欲言又止。陸曼對此也不在意,便跟着陳子財他們走進了正房。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陳柳兒的哭聲。還有就是陳老漢磕着菸袋的磕打聲。至於陳子康,倒是一點聲息都沒有。
陸曼伸手撩開草簾,三人齊齊的朝着門口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