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煙擰了擰眉,凝視着這個很會僞裝的相府大小姐。呵呵,說得真好聽,演得也很好。不過她又不會在她們的相府長住,何須花那些虛僞的表情來陪她演!
抽出被捏得生疼的手,紅脣一勾,淡漠一笑,“好說!願不願諒你,就看你的誠意了!我也不是那種獅子大開口的官家大小姐,你就隨便表示個千兒八百萬的銀票安慰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小心臟就差不多了!對了,記得把我的劍給我拿過來!”
千兒八百萬?還是隨便?葉憐夢一個暫短的愣怔之後,笑得極其臉厚地看向了葉興德:“爺爺,你看煙兒妹妹可真會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沒打算開玩笑!你看着辦!”白孤煙沉着小臉,獨留笑得一臉僵直的葉憐夢,走向了孃親。
喜兒扶着額頭,小姐危機才解除,怎麼又本性不改!不過,看着剛纔那囂張對待自己與小姐的葉家大小家,她也是很樂意的。果然,跟着小姐混了這麼些年,她一身良好的本質都開始變黑了!
氣氛一時之下,變得很沉悶,畢竟葉憐夢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何況她還有個不久就成一國之後的高貴身份。
“左相今日又添一孫女,可所謂雙喜臨門,真是可喜可賀!”一直默不吭聲的沙堅白,忽地站了起來,一身朗潤而優雅的貴氣。悠閒地用已經籠在一起的紙扇敲着手心,朗朗地笑着開口。深不見底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過白孤煙那道纖細的身姿。
“皇上說得極是,不過老臣慚愧!”
沙堅白忽地走直過來,目光幽沉,深情而不生疏地柔聲細語道:“白小姐,至於憐兒的那份道歉禮,不日朕將代爲補上!你看朕這樣安排,可有不妥?”
白孤煙瞟了一眼,這個刻意與自己套近乎的俊朗帝王,扯了扯嘴角,沒有看他,“呵呵,那煙兒就先謝過姐夫了!”關係在那擱着,早喊晚喊也沒什麼區別!現在是在丞相府,她也沒有必要把他當成一國之帝來對待!反正有什麼,上頭還有臣相這外公給她收拾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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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天神殿的分部,幽靈山莊,一間昏暗的地牢。
一個青年被捆了兩手雙腳,倒在陰冷潮溼的角落裡,一動不動。
突然,那個青年,原本緊閉的雙目,微微地抖了抖,然後睜開了他原本溫和的眸子。他就是和白嘉志一起前往穀梁皇宮,一起收集公主失蹤一案的孔致遠。
孔致遠明顯動彈不得的四肢,讓他莫名的一個寒蟬襲來。他明明記得,他在茅廁正方便,怎麼一段記憶缺失,他就到了這麼一個看不出,現在是何時辰的地方。
目光掃過鐵欄爲阻的外頭,昏暗而慘淡的壁燈,旁邊依次的放着不少帶着斑駁血跡的各類刑具。刑具的下方不遠處,有一堆骷髏頭和人類纔有的肢體骨頭。
空氣裡流淌着腥得讓人嘔吐的血腥之氣,諾大的這個空間,靜寂得有些恐怖,似乎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存在。
他忍着內心的不安,連滾幾下之後,靠着雙腿曲起,才吃力地爬了起來。蹦跳着到了鐵欄處,大聲地叫了起來:“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他連着叫了好幾次,可空曠的地牢迴盪着他略帶惶恐的聲音之外,依舊靜得恐怖。
不久之後,遠處沉重的鐵門,轟咚一聲大響,從下往上的被人操縱着給提了上去,一縷陽光伴着幾個紅得妖豔的妙麗女子,向着孔致遠的地方走了過來。
“喂,你們是誰?爲什麼抓我?”孔致遠看着眼前全是絕色的女子,豐胸半露,衣着統一,豔麗濃妝之上的眼眸,全是清冷之光。
他五歲開始就受到家族使命,前往清遠山風清門潛伏。如今已經二十多年了,對於五國的江湖傳聞中的大小幫派門會,不說能全知,但十知八九也是沒有半點吹牛的。
快速地搜着腦子裡已知的消息源,卻沒有發現有哪一派,類似與眼前相符的。
“哈哈哈……”欄柵外,其中一個女子,素手纖纖地從她腰側那款碧空三雪長劍離開,然後捂着心口,冷笑了起來。清冷的眼裡,帶着各種的不屑。
“笑什麼笑?你們是不是認錯了人?趕快放我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樂涵,香蝶,雪婉,他居然懷疑你們抓錯了人!你們告訴本使者,你們當真抓錯了嗎?”
“使者,如果我們三姐妹連抓個人都抓錯,你大可一劍送我等姐妹歸西,我們絕對不會喊冤半句!”
“說得也是,如果連這等小事都辦不好,你們也沒資格在幽靈山莊活着了!”
幽靈山莊,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就得罪了你們什麼山莊了?”孔致遠不甘地大叫着。這個名子光聽就知道很邪惡,鬼才清楚,她們暗地裡都是幹什麼的?幾個女子的身後,那一個一個圓咕咕的骷髏頭,在淡淡的陽光下,泛着鬼異又陰冷的氣息。
那個帶頭的使者,柳眉一豎,“實話告訴你吧!你覬覦了不該覬覦的人!把你關在這裡,小懲大戒!”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你們什麼破山莊,真是不可理喻!當家做主的是誰?我要去找他理論理論!”
“真是笑話,我們尊主豈是你等小人想見就見的?”
“使者,尊者有沒有交待,如何處置此人?需要用刑嗎?”
使者手一揚,“上面只是交待,先把他抓過來,先關押!”
“是關在咱們這裡?”
“是!”
“你們……你們……”孔致遠顫抖着身體,話沒話完,就身泛力竭地再次倒在了地上。
——
南番丞相府。
葉興德帶着一衆人到了宴會廳之前,左相一神秘孫女出現的消息,悄然地被下人們快速地傳了開來。
“恭喜葉丞!”
“恭喜葉丞!”
“恭喜葉丞!”
恭喜聲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
白孤煙乖巧地挽着孃親的胳膊,眉眼彎彎,淺笑嫣然地對着各種莫生的面孔,客氣而不彆扭地揮着小手,一副比葉憐夢還主人的態度。
她的無意之舉,卻更讓旁邊看在眼裡的葉憐夢更加的憤恨。
由於幾人來的時候,壽宴已經開了,不得以,沙堅白只好與這一家子坐在了一起。反正不日之後,他也算是葉興德的半個兒子了,也沒有什麼放不開的。
整個吃飯過程,只有白孤煙吃得最嗨,沒有任何不妥地大吃特着。葉雨茹第一次和自家爹吃飯,各種的思緒各種紛飛,一頓飯都是含着眼淚,食不知味。
葉青痕搖着頭,看着妹妹晚來的親情,他同樣心塞地沒吃幾口。
葉興德畢竟是沙堅白的臣子,同坐在一起吃飯,說沒有什麼那是假的。
葉憐夢就更不用說了,心上人在一旁,加之不久又要榮升爲一國之後。哪怕是肚子餓得前胸已貼後背,也要把淑女,把那種大家小姐纔有的高貴禮儀,演繹得淋漓盡致。
沙皇倒是吃得悠閒,精明銳利的帝王眼,不時的掃向對面那吃相真的差到了極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