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突然,白孤煙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喜兒一愣,張口緊張地低語問道,“小姐,怎麼了?”
“好像有人往這邊來了!”白孤煙快速竄到門口,虛着門縫,鬼祟地看出去。
門外,一羣人打着火把,正從遠處,亂着步伐從遠至近。
“啊!”喜兒鬼叫一聲之後,發覺失了神態,又當即自覺地捂着了小嘴,擔憂地問,“小姐,是不是相爺發現喜兒來給你通風報信了?怎麼辦?怎麼辦?”喜兒想到了可能會被打斷雙腿的悲慘結果,不安地來回走着。
“你慌什麼!他們或許只是來找我的,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喜兒焦急地慌不擇路的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大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小姐身上,顫抖着聲音:“小姐,我藏哪裡?哪裡藏着纔不會被發現!”
白孤煙快速地掃過了一圈房間,利落果斷道,“去牀下吧!出了天大的事只要我不喚你都不許出來!知道嗎?”
“好!”
喜兒到了牀下之後,白孤煙則和衣爬上了牀,做着假寐狀,心底則想着如果喜兒真被發現後的各種意外的對策。雖然對外公的恐嚇,她表示有所懷疑。但喜兒,始終在怎麼受自己喜歡,也只是一下丫鬟。在外公那種爲我獨尊,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前面,真要把喜兒怎麼着,她也是沒有任何迴旋於地的。
等待許久之後,門外的腳步聲在由遠至近之後,卻又由近至遠地消失了。
她從牀上再次起來,仔細打量之後。
“喜兒,那些人已經走了。趁現在沒人,你趕緊讓帶你過來的那個人帶你離開!這兩天劉嬤嬤正抽着瘋,你不宜久留!呆久了,我怕對你於我都不利!”
“哦,我知道了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喜兒,如果可以,你就先回鄴城吧!這個南番是非多,我想恐怕我也是呆不了多久的!”
“小姐,你不是想——”喜兒心有靈犀的問了半截話。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你讓夫人允你先行離開,會是明智之舉!”至於孃親,她相信虎再毒都終不食子!如果在孃親與自己不中意的愛情面前,爲了一輩子的幸福,她就只有先對不起孃親了!她相信,孃親若是換了自己,她也會理解的!要不然,當年,她也不會和爹私奔到穀梁了!
看着喜兒,匆匆地離開了,白孤煙則躺在牀上,睜眼到了天明!
外公真是太過份了,居然趁她不在,就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主給解決了!他有尊重過自己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嗎?她的婚事,連她的親爹白玄明都不做過多的干涉,他這個外公,憑什麼來做主?
孃親,既然讓喜兒過來告訴自己,想必她身處在中間,也極是爲難!至於這樁婚事,外公答應了,她就會嫁麼?哼哼,他老人家也想得太美了!她又不是他的屬下,他霸道得要自己朝東自己就務必朝東?只要腿還在,她不會跑麼?
真是不敢想象,依外公那樣的人,會把自己許給什麼樣的人家?突然間,腦袋裡閃過那個一頭銀絲的男人,那個一口一個娘子地喚着自己的男人!
我靠,不會真的是他吧?如此想着,她只覺得渾身都起了一層密密的雞皮疙瘩。這個結果無疑是一種驚嚇,她從牀上跳了起來。不行,她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她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先離開儀德之鄉。而要離開儀德之鄉,首要的麻煩不是遠處藏匿着的人,而是武功高強的青殺!青殺雖然現在名儀上是自己的人,可是他畢竟是那個混蛋留給她的,所謂人心隔肚皮。她可不能拿他對自己的忠心來睹自己的未來!看來,找個理由支開青殺是重中之重,要不然,她溜到了哪裡他都是最大的隱患。
當然,甩掉青殺之前,她還得讓他給自己服務服務!
“青殺!”
“主子,我在!”須臾之後,青殺的聲音,隔着房牆,秘音傳來。
“青殺,明天給我畫張德儀之鄉的房屋佈局過來,記住,要越全面越精細最好!我要親自己把這老妖婆的院子攪得天翻地覆!”她重重地說道,似乎只有這樣,纔會給青殺一種真實的誤解。
“好!”
第二日,青殺果真給白孤煙畫了一張很是精細地房屋構造地圖,地圖之精細,精細到什麼地方有多少人,做什麼都有標明。
白孤煙把地圖妥妥地隨身放着,一連四五天,她都與平日無異地接受着劉嬤嬤的教導。其中,她還給青殺下達了一個無比艱難的任務:無管他用什麼法子,他得想法子把劉妖婆那一院子的雞的毛給活拔了,順便再給她做柄漂亮的雞毛撣子。
劉嬤嬤,越是氣得跳腳,她就越是心情好。上禮儀課時,再順便給她灰色的心情上,添點作料,看着那張老臉,青了又黑,黑了又綠,那是一種比欣賞藝術還要有成就感的過程。
青殺果真不負她的期望,帶着雞毛撣子來了。
手裡搖着這柄意義非凡的雞毛撣子,想象着一羣沒毛的雞,光着身子在院子裡蹦來蹦去,哪是多美的風景!可惜,這千年難遇的美景,她卻無緣親自見着!不過好呆還留下手裡這隻紀念品,也是小有安慰!
這天晚上,月黑風清,伸手難辯五指。青殺又被她支去幹壞事了。她則在上茅廁的時候,用隨身的桃木劍敲暈了跟隨而來的一名太婆。然後把人拉進茅廁,脫了她老人家的外套把她的嘴給堵了起來,然後用木栓把門給反扣了。於是,趁着黑夜的方便,照着那張圖紙上,人少而又偏僻的地方逃去。
沿途中,老遠的聽到有人羣巡夜的聲響,她都會一言不發的貓着腰警惕地躲在濃密的林蔭後面。懷着緊張而忐忑的心情,摸黑地走過一路又一路,眼看着就要到喜兒口中所述的那扇後門的時候,居然發現比平時多了好幾個守門在那裡值着夜崗。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暗暗地罵着劉天風那個該死的老妖婆。在她以爲孔雀事件已經淡去,她老人家的重心則在拔毛賊之上的時候,她居然反而安排了比平時還要多好幾倍的人員守在這裡。
一遍又一遍地邊罵邊詛咒劉天風,甚至連人家已經去極樂世界報了告的先輩也不落下。摸索了兩圈之後,終於才摸索到一個更加荒蕪的角落,這裡亂七八糟地堆着很多的竹製品,這裡是德儀之鄉與外面僅一牆之隔的空地。
青殺那個天殺的,居然在地圖上沒有標明這裡,看來她對他保有戒心,是非常明智的!
尋着了這麼一個天助她也的好地方讓她很是興奮,然,片刻之後,她卻心涼了大截。不知道哪個該死的,居然把好好的一堵院牆修砌得這麼高,足足三個白孤煙那個高。而該死的,這裡連梯子什麼的都沒有,叫她如何翻得過去?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白孤煙估摸着青殺應該差不多回來了。正在她急得火燒眉頭的時候,意外的,她居然在一個揹簍的後面發現了一個一尺多寬見方的洞。
蹙了蹙眉頭,這種洞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爲她們員外府就有幾個。這明顯就是一個狗洞,而且是一隻身軀很龐大的狗洞。
鑽還是不鑽?她很糾結,畢竟在優越條件下長大的她,雖然幹過很多與大家小姐相悖的事件,但鑽狗洞,破天荒的她還真沒有幹過!
衡量了一時間,她終於咬牙做了決定——鑽!如果要她嫁給那個自己一見就不喜歡的人,別說鑽狗洞,就是從狗糞堆中爬過,又何妨?反正現在這麼丟人的事情,就天知地知,她一個人知。出了這個洞,只要她永遠不講出來,這個秘密就跟沒發生過有何區別?
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奸笑,自己果真是太聰明瞭!
左右張望了幾下,沒有什麼異常之外,她還是警惕地扔過一小塊石頭往洞那邊打探,再三確定之後,她才從這狗洞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