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聲驚天震地的驚喊聲,震飛了方圓一百米的飛禽走獸。
白孤煙咬着一口銀牙,手指潺潺危危地指着側躺在她牀榻之上,正玩味笑看自己的混蛋,氣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怎麼爬我牀上來了?”這混蛋,太沒天理了!欺負人都欺負到這一步了!
孤獨冷月眉峰一翹,嘴角的弧度擴得更大了,“娘子,你看清楚,你躺的可是本尊的龍牀!”
白孤煙快速瞄了一眼,尼瑪這還真不是昨晚溫美人給她安排的房間。趕緊的抱了錦被跳下牀,“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夢遊症又犯了!”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這怎麼一個晚上過去,就跟這個魔頭整到一個牀上去了。本來就扯不斷的破關係,如果他要求自己對其負責,自己那不是更不好處理!
“嗯,夢遊!”某人不要臉的笑着附和,連眉梢都柔情萬分。手臂一個借力,一躍從牀榻之上飄了下來,從後攬住佳人大小正好的小腰,溫溫潤潤的嗓音,軟糯糯地在白孤煙的耳旁響起:“看來娘子總是對相公口不對心,你的身體比你的靈魂誠實多了!”
她神色一凝,好奇問着,“怎麼說?”不就是一個夢遊,怎麼就扯到靈魂哪一塊了。
“娘子對本尊主明明就有那個心思,可卻還要裝作對人家很討厭的樣子。你看,所謂日有所思,夜纔有夢。這腦子裡夢着夢着吧,身體就跟着心裡最真實的意念行動,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爬上了本尊的大牀。”
“錯,錯錯,本小姐對你退避三舍還來不急,怎麼可能主爬你的牀?我討厭你,非常非常的討厭,也恨你,知道嗎?”白孤煙趕緊的糾正,實話實說的說得不能更加的直白。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從哪裡看得出來她對他上眼了?他是不是忘了,他是在她極不情願的情況下,把自己給強行拽了過來的?
“愛也好,恨也罷。總之本尊主對娘子能主動爬牀一事,非常的滿意!雖然說,曾經擅自爬來給本尊暖牀的人,最後都被本尊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去了黃泉,但是換成了娘子,本尊可是歡迎至極。”
白孤煙聽不下去了,這人臉皮真不是常人能比擬的,這厚得都能附在城牆用來抵禦千軍萬馬了,簡直無法與其正兒八經的交談。深深呼吸一口氣,緩解着積鬱在胸腔悶氣,開口:“你放開,讓我看看你!”
他聽順地把手臂從佳人腰上收回,她則轉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着這個男人,極其專注。他依舊穿着帶着濃厚黑暗氣息的墨黑色錦衫,衣衫的領口鬆鬆垮垮地零亂大開,露出了他健碩而性感的胸膛,逶迤的衣袖堆到了胳膊,異常有力的手臂肌膚難能可貴地暴露在空氣裡,絕世的容顏再配上他獨有的氣質,還真的算得上是一個妖孽性的男人!不過很慶幸,他的渾身上下沒有什麼被騷擾過的痕跡。
“娘子,本尊主自認有一張天下難尋的好皮相,但是被娘子這樣赤果果的盯着,人家也會不好意思!”孤獨冷月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及時的澆滅了白孤煙心裡那一丁點的觸動。當即就冷喝道,“好了,不就挨在一起躺了麼,你就別在那嘰嘰歪歪的了!”她都沒有鬼叫,當然此時即便叫了她也會死不承認的。真是的,還是不是個男人!小的時候,她和兩個哥哥睡過,還有龍大蕪睡過,還和員外府裡好幾個玩得好的小朋友玩過家家的時候也睡過,還有白玄明就更不用說了,總之,和她白孤煙純蓋被子只聊天的睡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
“本尊可是從來沒有被人睡過,既然娘子給破了先例,就必須給本尊負責賠償纔是!”借這個機會,他必須要把二人的關係給落實,剛剛聽她這麼說,他才發現他的小妻女對男女關係怎麼想得這麼的單純。
“說,要多少!”不就銀子,她白孤煙大把大把有的是!
“要一顆!”一顆完整的心!孤獨冷月與白孤煙明顯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問東,一個就答西,且還只回半句。
“一顆就一顆,明日,我定然叫人給你送來!”她保證,一定給他送一個黃金鑄成的超大號棺材,以解在他身上受到的憋氣。
“不急不急,這個慢慢送纔有誠意!”抓了那麼多的人來做了他愛情的軍師,也聽了那麼多關於世間男女形形色色的情愛,他同樣也有一顆世俗的心,他也希望俘虜她芳心的同時能享受到書中傳言男女情愛中才有的幸福情愫。
“那怎麼行?本小姐說話一向都是以誠信爲本的,怎麼能慢慢來呢!”定了明日送來就明日,哪怕天上龍捲風襲來,雷電交加,山崩地裂,她也要安排人手風雨不能阻擋地給他擡來。
他沒有繼續剛纔的話,喚了一聲:“溫歌!”
溫歌款款進來,“尊主!”
“給夫人洗漱,一會出來陪本尊用早餐!”說完後,風流邪氣地樂呵着出了臥室。
“不吃,我要回家!”她不滿地吼道,要吃你自個兒吃!憑什麼她的一切都由他作主!一晚上沒回去,龍哥哥指不定有多擔心。
“不吃,那你一輩子就別想再見着那個喜兒了!”
原來昨天他說讓自己來見的人是喜兒?這突然的消息,讓她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喜兒怎麼會到了這種魔鬼的手上,生命安生讓人堪憂。喜的是,心心念唸的喜兒,終於也離開嘉陽了,是不是那也代表孃親也回去了?
“溫歌,你們這個什麼破尊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而且還很嚴重!”有溫歌這般柔情如水的美女在,他幹什麼還要糾纏着她這種山村小青果不放?
溫歌停止了手上梳頭的動作,看着鏡裡精緻的小臉蛋,苦澀的笑了笑,“怎麼會?”
“我就說他有!絕對有!”
溫歌已經跟了孤獨冷月十多年,深知眼前的這個女子,從她三歲那年就被尊主霸道地看上並定成了妻子的女子,她的人,她的外貌,她的性格哪怕在怎麼不濟,可在他的心裡就是唯一的一個能抵禦全世間所有女子最美好的,唯一能成爲他妻子的人選。
這十多年,尊主默默地守護在她的暗處,爲其付出了很多代價,她都一一看在眼裡。她的髮絲散發出瑩瑩玉潔的花香,是那種罕見的七色花纔有的紛香。她羨慕她,非常非常的羨慕!羨慕她的背後有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多年來爲其付出,爲其守身如玉,爲其各種佈局奔走!
尊主的好壞她不敢去妄加評論,但是對於這個只能成爲尊主夫人的女子所述的懷疑,她也不能去反駁。只是靜靜地爲其打理着一頭柔順幽黑的髮絲,沉痛悲切的緬懷着她那從沒萌過芽就夭折了的愛情。
“來,娘子,這個是你最喜歡的!”他爲她夾了一個水晶蝦餃過來,溫情默默地看着她,臉上掛着情深意切的笑容。他是真的很開心,哪怕是他動用了點小手段,讓她能從他的眼前幽幽醒來,他也很滿足。
“喜兒呢?”她問。冷硬的聲音表明着她的嚴重不滿,好樣的,爲了繼續和自己曖昧不清,連喜兒都派上用場了。
“吃飯時,不準說其它人!”
“喜兒呢?”不見着人,她堅決就不吃。哼,看誰熬得過誰,現在的她她發誓絕對比當初在嘉陽有出息!
“嗯?不想見喜兒了?”孤獨冷月擡起犀利的眸子,看着她直接威脅。
又想想威脅她,沒門。就不吃,她偏過頭,看向別處,等着對方的妥協。
“青殺!”
“尊主,屬下在!”青殺從黑暗之處,飄了出來,立於孤獨冷月身後。
他垂着眼斂,陰鷙地目光被長長的睫毛成功的阻擋,眉心的那抹金黃色的花細若隱若顯,聲如寒冰,凍地三尺,“本尊主從今以後不想再見到任何一個叫喜兒的人了!”
“……。”聽着對方那動不動都要殺人如麻的瘋狂,表示真的很無奈,胸口一滯,極其的沉悶。不就是吃個早飯麼,她吃還不行?要不要那麼誇張,搞得連叫喜兒的都了一種麻煩。既然他不願意退一步,那就只好讓她來了。
“人家青殺也是很忙的,別那麼麻煩了,我吃我吃!我馬上就吃!”拿起筷子,討好地給對面的人夾了一塊過,嬉笑着:“來,你也吃!”吃飽了,能有多遠滾多遠!尼瑪,青殺也不是個好東西,不是說自己纔是她的主子,這一轉眼,又棄了新主迴歸了老主?!果然,男人說的話,沒有幾句靠得住!
“嗯,娘子,你真好!”對於白孤煙突然狗腿的行動,他還是挺樂見的。爲了禮上往來,他夾了一塊直接給送到了她的嘴邊。
白孤煙沒有配合地張開小嘴,反而把空碗送上。而他同樣不喜歡她的各種抗拒,臉色微凝,威脅接踵而來。
“娘子,喜兒……”
白孤煙咬了一口銀牙,呼吸呼吸再呼吸,張嘴咬下那雙沾着他高貴唾沫的銀箸上夾着的那支蝦餃。極其扭曲的臉上,彷彿吞下的不是美味的餃子,而是幾千個肥大的蒼蠅。孤獨冷月一個又一個的送到嘴邊,白孤煙只得一個又一個的全數吃了下去。
忍氣吞聲地吃完了早飯,白孤煙始終沒有等到這人提半句喜兒。
“喜兒呢?”捏着秀花小拳,她忍她忍她忍忍忍。
“乖,喊聲相公來聽聽!”某人翹起二郎腿,心情極好地開始耐心地討着福利。
白孤煙扭過了臉蛋閉眼,僵身風化,裝作兩耳不聞。
“青殺!”
白孤煙一聽,急了,尼瑪,怎麼又來這一招。趕緊柔柔一呼,“相公!”
“娘子聲音就是好聽,聽了還想聽,乖,再叫一次!”孤獨冷月笑得兩眼彎彎,眸光中波光盪漾,瀲灩而清華。
“姓尊的,你夠了啊!懂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本能的,白孤煙以爲這個大家都稱尊主的,姓尊的準沒錯。她暴躁的跺着腳吼着,她是與喜兒情同姐妹,二人的感情也不假,但是他也不能老用她來抹殺自己的尊嚴行不行?
“青殺!”孤獨冷月似乎叫上癮了。
青殺在這尷尬的二人世界裡,一會讓出現,一會又自覺消失,他也很無語。他可是殺手,不是專業的戲子那麼專業的來陪尊主玩這無聊的遊戲。哎,也就只有這位女子纔會信尊主會威脅她,可她卻不知道喜兒在另一座宅子裡,僕人成羣的過着主人優越的生活。這往日沉穩又霸氣的尊主,爲了眼前這個女子,往日的沉穩果斷呢?
“你這混蛋,說話不算話!說了青殺是我的人,你怎麼還霸佔着他?”她不滿地吼道。
“本尊主知道啊,可是娘子你都是本尊主的,那青殺換句話說,他還是我的人!”
“你你你,算你狠!好了,飯也吃了,我可以走了吧?”氣急敗壞的她,摔門而去。用力地踹着院子的樹木,哪怕小腳都踹得生痛,也不願意停止。實在是太氣人了,自從碰上了這混蛋之後,自己同樣高傲的尊嚴都在一步一步地被他給瓦解,他抓着自己的軟肋,真是被氣死了還不能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連串的仰天長嘆之後,胸中的鬱悶越發的濃了,順手抄起一隻花盆,用力扔了出去,哐噹一聲,花盆碎了散一地。
使勁的猛捶着自己的胸口,這日子沒法繼續過下去了,擡頭望向天上耀眼而明亮的太陽光,她的眼角溢出幾顆晶瑩剔透的眼淚水。
“尊主已經布好了棋局,請夫人前去切磋!”溫歌已經來了好一陣了,看着前面那幾近瘋狂的女子,流下了珍貴的淚水,年長許多的她有些心生不忍,猶豫了許久,還是不合時宜地告明瞭來意。
“不去,他愛咋咋地!”大不了喜兒死了,她下去陪着就是。
“夫人,尊主已經安排人去請喜兒姑娘過來與你相見了,所以你?”快去吧,別和尊主扭着幹了。這幾日尊主陰晴不定,死了不少人不說,連她這位親衛都覺得生活得水深火熱不好過。
“他會那麼好心?”
“屬下親眼見着青殺領命去請了,相信我!其實尊主他真的對姑娘很好!”只是他聽了太多的形形色色,亂七八遭的主意之後,反而更加不知道如何與她正常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