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麼會有這般臉皮厚的人?白孤煙真的是各種的無奈,頭疼地看着桌子對面,那笑得臭不要臉的人,真想把手裡的白玉茶杯毫無顧及的給他大爺的摔過去,砸碎他那笑得白花花的牙。
突然,安靜的房間,豁然多了兩個人,孤獨冷月的黑衣屬下拎着劉申卿出現在屋子的中間。
“噗——”滿口的茶水一滴沒灑的給吐在了對面的男子臉上。
“不會吧,怎麼會這麼巧?”白孤煙無視對面人的怒火,站了起來,就差下巴掉一地的驚訝說道。
“哼!”劉申卿幾十歲的高齡,今日破天荒地被人給拎着站在自己看着長大的小丫頭面前,一張老臉本來就掛不住,再加之白孤煙驚風火扯實在是很誇張的表情,他老人家白眉一收,撇了過了臉,傲氣地鼻孔重重的哼了一聲。
“尊主,這位是劉申卿,曾經是藥王谷名極一世的神醫!”黑衣下屬把劉申卿推在孤獨冷月眼前,徐徐介紹,他想,也只有神醫級別的大夫才配得上給他們偉大的尊主,王宮的御醫,他表示看不上。
孤獨冷月把手一擡,示意下屬離開。眼前的人他比誰都清楚,白玄明的員外府,裡外三層的所有人員的八杆子親屬,他都安排人調查得仔仔細細。
“你還處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的給她看看!”突然,孤獨冷月沉着臉,冰冷的虛着眸子,盯着劉申卿惡狠狠的說道,態度果絕,沒有半點的人情味!
劉申卿擡眸看着被人呼成尊主的男人,殺氣,戾氣,以及那種屬於黑暗勢力纔有的寒冷氣場,此人絕非善人。看向白孤煙,小臉依舊粉嫩紅潤,健康得不能更健康了,哪裡像是有病的樣子。白色的翁須一飄,他扯着大嗓門吼道,“你又怎麼了!”
白孤煙香肩一聳,漫不驚心地笑道,“本小姐好得很,哪裡用得上您老人家,真正有病要瞧的人是他!”她秀指指向孤獨冷月,此人各種的不正常,最好沒病也給整點出來,太欺負人了,居然賴在她這裡就不走,比她這個假主人還要霸道,哪有這樣的道理。
孤獨冷月難得的鄭重表情,“胡說,本尊特地給你帶來的大夫!”
白孤煙雙手抱胸,嚴肅地看着對方,清冷的開口,美眸裡敵意分明,“麻煩你眼睛睜大點,本小姐有這個需要麼?”
劉申卿左看看白孤煙,右看看孤獨冷月,看着二人詭異的說話方式,有問題,他們兩人之間有很大的問題。他年輕過,也是從白孤煙的那個年紀過來的老者,也曾經滋生過那種懵懂不清,又含糊的愛戀。一下子,他就知道了他這個神醫,被兩個彆扭的男女給當了槍使,老臉一沉,長長的鬍鬚被他吹得向兩旁飄去,成了一個拉開的八字。
“娘子,又不乖了!”孤獨冷月走了過來,霸道地把人給強執拖了過來,按在一隻椅子上坐下,看向劉申卿,“還不快過來!”
白孤煙杏眼一瞪,本想發作,但是申爺爺在前,她怕他又弄出什麼更加讓人臉紅的夭蛾子,讓大家都尷尬。於是,她由他按着兩邊的香肩,主動地配合地伸出那隻微微發紅的小手,把手背給劉申卿。
劉申卿看着那所謂的傷口,怒目一瞪,“這就是你們捉我來的原因?”太氣人了,這哪裡算得上是傷,太小題大做了!想他區區一代神醫,要不是他答應了宇文那小子,跟他回國去救他的孃親,他都狠不得拿塊豆腐撞死得了。他自詡武功不弱,卻沒想到被那個小夥當捏螞蟻一樣的給擄了過來。不過,眼前的男子,氣場太強大,強大到讓他都產生了一種身體上的畏懼。
“嗯?”孤獨冷月陰鷙的目光唰一下的掃了過來,帶着明顯的威脅。劉申卿雖然曾經縱橫過江湖,一身的利膽也禁不住孤獨冷月身上釋放出來的那種陰冷而森然的暗黑之氣,放下了他的藥箱,拿出了工具爲其耐心地消着毒,擦着能消腫消紅的水液。
“丫頭啊,剛纔老夫在來的路上,看着是往這個方而來,還以爲是姓阮的安排的。老夫就曾想,如果真的是他乾的,老夫一定讓他在牀上躺個一年半年的才能下牀。不過後來,看着是往你的院子來,老夫反而倒放心了!”他動作輕緩地爲其打理着,小聲的與她交談,聲音輕和,動作輕緩帶着長輩的關愛。
白孤獨何曾不知道他的擔心,美眸眨吧着,安慰:“放心吧,申爺爺,李陽那個人雖然我與他不熟,但是我相信他是一個說得到就做得到的人!”看着眼前的老人,他陪着自己長大,也曾給過自己無微不致如爹爹一樣的關懷與愛護,她不希望他在神醫的光環下,一把年紀還過着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忙碌晚年生活。李陽也曾向她保證過,不把他是神醫的事給宣揚出去。不過,孤獨冷月的人怎麼會隨便的擄個大夫,就擄着他人家了?
瞟了眼旁邊坐在椅子上,架着一條腿,大爺一樣一身冷氣裹身的孤獨冷月,第一次,她開始重視起他不簡單,他的屬下也不簡單,要不然,青殺也不會對劉申卿那麼多不爲人知的陳年往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對了,煙兒,申爺爺不日要離開宣樂一段時間,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你就第一時間通知龍大蕪,老夫相信,哪怕傾盡全力他也會爲你安排好一切的!”
“嗯,劉老頭您可要保重,煙兒我會想您的!”白孤煙揮着小手,看着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的劉申卿的背影喊道,有些不捨,眼裡涌動着霧氣。突然的,劉申卿停下了步伐,轉過了身子狐疑地瞟了一眼過來,白孤煙趕緊的一抹雙目,扯出一個笑得又假又難看的笑容,說道,“真的,我會很想很想您老人家的!”
“娘子,本尊帶你去看熱鬧!”孤獨冷月從花廳出來,看着傷感籠罩的清瘦背影,提議。
“不去!”白孤煙一口拒絕,清冷的目光寫着離我遠點的疏離。
“今日可是宣樂一年一度的才子佳人以詩擇偶的盛大節日,不看以後可別後悔!”
以詩擇偶,聽起來好像不錯,她猶豫了,有些心動。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去就結束了!”說完,他沒有繼續給她時間去考慮願不願意去,他長臂一伸,拉了她的小手就躍向了空中。
輕功就是好處多,不多時,白孤煙被帶到了宣樂國都最大的夕昀恚之湖畔。往屆的這個活動都是在天子腳下的國都廣場上舉行的,可是今年,在帝王身邊的某位紅人的提議之下,盛會居然破天荒地被選在了這裡舉行。
夕昀恚之湖有着它獨特的美景,遠處山巒層疊,近處紅楓成林,湖中八角的涼亭大大小小好幾個,湖畔白色的飛鳥成雙成隊的在睡蓮上飛來飛去,好不的自在。深秋的色彩猶如一副彩色的水墨畫,把這片清澈見底的一池湖水,渲染得極富有濃厚的詩情畫意。湖畔聚集着人山人海的百姓,湖裡,幾艘裝飾得華麗精美的官船,一排一排的並靠在湖邊。其中一艘官船與別的明顯不一樣,它比其它的要高,還要精緻。船的外沿邊,圍滿了不少的人,男的頭帶帆帽,太監裝扮,與丫鬟們穿插在一起,看着中間的兩艘主船,巧笑着相互的議論。
這是宣樂一年一度的盛事,也是朝廷間接招納人才的一場文試。那艘鶴立雞羣的官船,雖然看不到裡面的,但是從裡面傳出來的那肅靜氣流,就能感受到裡面坐着某位高權再握的重要人物。
看着彩旗飄揚的船隻,看着人山人海的羣衆都目視着那兩艘載着佳麗與才子的大船,興奮難抑。白孤煙吞了吞口水,好多人,好可惜,最愛湊熱鬧的喜兒沒來,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沒帶着她,反而一個人來了這裡,回去估計自己會被她的口水給淹沒。
突然,噼啪的掌聲響起,人羣裡唏噓一片,不少的人直呼“好好好!”“不錯,被稱爲第一才女的典公主不愧爲最後的壓軸之才,此句乃從古至今少有的妙句!”
聽着各式各種的讚美,白孤煙擡頭望向了湖中的兩艘主船。左邊的船裝飾簡單大氣,上面隱隱卓卓着不少的年輕男子。右邊的船以柔美爲主,粉色的紗帳飄逸飛揚,若影若顯的把衆位佳人的美顏,時不時的給展現給宣樂的百姓,並引得衆人的陣陣唏噓。
此時,一位女子,豆蔻年華,精美的一身紅黃青綠相間的宮裙,晶亮如流蘇一樣的裙尾逶迤拖地。發間珠光璀璨,細柔的五官精緻非凡,亭亭玉立的立於船頭,手裡執着一柄圓形的紙扇,巧笑倩兮是看着對面,目光含情。對面的船尾,一位公子十八九的年紀,一身華貴的青色的衣衫,頭上一頂同色的儒帽收籠了他全部的髮絲,從側面望去,他的身上有着深厚的書生之書,他溫潤有禮的抱拳面對着對面的女子。
沒有聽到他們二人剛纔對了什麼詩句,但是看着激動揚抑的人羣,白孤煙也知道他們應該對上了什麼千古的絕句。不過,她白孤煙天生對文字排斥,就算聽到了她也不懂。
突然,男子緩緩的轉過了身,露出了他儒雅秀氣的面孔。不過他冷漠的神色,不像對女子那般有情有愛慕。他擺明意思的拒絕了女子的傾慕,這時,從船倉裡走出來一位錦衣華服的男子,向他走了過去,“俊彥兄,前面這位女子可是典王爺最愛的小公主,看得出來她對你的才學非常的欣賞,你可得想清楚,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的道理!”祝飛月看着眼前這位前不久才結交有些鬱鬱寡歡的新朋友,好心的勸慰。
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祝兄,你的好意我知道,謝謝你了,我知道公主乃萬里難尋的好女子,可是我心裡有喜歡的人了!”說完他走到原本屬於他的位置坐了下來,安靜得彷彿他剛纔就不曾出現在船尾過。
看着繼續沉凝在世界裡的顓孫俊彥,祝飛月第一次對自己衝動的結果產生了一點點後悔,剛纔他推着他上去對公主的詩句,是不是錯了!他明明感覺他與公主挺配的,而且公主也對他看對了眼,可是他卻——不過,既然還沒成婚,一切都是未知數。
祝飛月看着典凝萱漸漸沉了的嬌顏,他唰啦一下打開摺扇,臭美的扇了起來,對着表妹點了點頭,後眨眼意通着:“放心,表哥一定把人給你搞到手!”後文雅地拱了拱手,向着典凝萱身後的女們們拋了個風騷的媚眼,優雅地轉身離去。
“哇,他長得真好看!”看着祝飛月轉身過來的臉龐,白孤煙驚訝地叫到,難得的,她居然露出了花癡的表情,眼底紅心直冒。
驟然的,孤獨冷月的目光暗沉了下來原本就青黑的臉,更加的酷冷了,剛纔他聽到了什麼?他聽到了隱在人羣裡的喜兒,驚喜地看着剛走那個書生,拍着她旁邊女子的背,興奮地說道:“春兒,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綠衣女子眨了眨眼,問。
“我看到了小姐的前未婚夫!”
前未婚夫幾個字,如一道閃電,狠狠地劈上了孤獨冷月的敏感的神經。他的小狐兒什麼時候居然有了一個所謂的前未婚夫,他都不知情!醋意唰唰的冒出,寒氣外滲,就連旁邊的那些愛慕他容顏的深閨女子都感到了一種很重的殺氣,前所未有的恐懼。
白孤煙的讚美,以及那傾慕的外露,他更加的醋意氾濫。冷眼盯着不遠處的那艘官船,他緩緩地開口,“好看?”
白孤煙沉浸在美男的世界裡,對身邊這人的異常全然沒注意,美男誰不喜歡欣賞?更何況還是一個彬彬有禮,溫潤如玉的美男!“嗯,非常好看!”
孤獨冷月虛了虛眸子,目光陰沉地看着白孤煙完美的側影,一個挺身,擋住了白孤煙冒着紅心的視線,“可有本尊好看?”
“別逗了,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你雖然也長得好看,可又不是我的那碗飯!”她把手往前一伸,推開他回答到。人家笑起來,就如陽光一樣明亮,帶着燦爛的光輝,能溶化世界的所有。瞪了一眼擋在前面巍峨不動的人,你這破尊主就像塊萬年的寒冰,除了會讓大家感到冷,就是殺氣太重,根本就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人好麼?
她的答案成功地激起的某人的怒火,孤獨冷月轉身看着船裡搖着紙扇,自詡風流不羈的祝飛月。突然,目光眯起,大掌一推,一道強大的氣牆被送了過去。“不好,有殺氣!大家小心!”人羣裡某位的高手猛然地高喊一聲,可惜他的提醒終是慢了,只見那載了一船才子的官船,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的以一種近似爆炸的詭異,快速炸開。
突發的事件,引起了所有人的尖叫。船上的公子們幾乎是宣樂家裡有位權位的富家子弟,大部份都是秀氣的書生,甚少有文武雙全的。一時間,落水的,逃跑的,迎救的,呼叫的,湖畔本來就人多得前胸貼着後背,人多的壞處就是遇到緊急事件,就會一度失控,而那位讓孤獨冷月吃醋的美男,終是成了一個落湯雞,破壞了他在宣樂維持得完美光輝的形象。
白孤煙看着船體破裂,而那位美男就這麼防不勝防的咕咚一聲跌進了湖裡,驚得愕然地張着一張小嘴,話都說不出來。
“沒啥看頭了,咱們走!”孤獨冷月伸來的一隻大手拽起她的小手,拖着離開人羣,說。
“喂,你幹什麼?”白孤煙不滿地一甩手,她的美男都掉水了,她不能走好嗎?試圖爭脫他的擺佈,她要去救人好不好?憑什麼,他說來就來,他說走就要走?好不容易,她纔看對眼了一個能入她眼的美男,她都還沒有前去打聽那人的詳細資料,她可不想她的良緣就此沒了!雖然美男落了水,形同落水的鳳凰,可是鳳凰使終是鳳凰,美男也始終是美男。
“如果你不走,本尊願意讓更多的人去湖裡涼快涼快!”孤獨冷月清冷的言語緩緩地響起,白孤煙轉過身,驚駭地看着他,剛纔的事,居然是他乾的?可是,她都沒看到他出手,這怎麼可能?
“爲什麼?”她不明原因的怒問,她雖然不相信,但是她相信他有那麼強的本事。
“本尊心情不好,需要用人發泄!”他手撩着他的墨發,把性命如同兒戲一樣地回答。
“你狠,你好得很!”她咬着牙,這人跟她就不是一個格調的,她善良得連螞蟻都會救,而他則腹黑得把別人的命賤踩得一文不值。
孤獨冷月抿了抿脣,繼續瞟着他輕柔的長髮。
“我要回去了!”本來看到帥哥,她的心情還多愉悅的,可是好心情,又再一次被他的神經給破壞,她不滿地擡腿離開鬧哄哄地會場。
白孤煙冷臉看着後面緩緩跟回來的孤獨冷月,一甩冷臉,怎麼還不準備滾!想着他說出手就出手的殘忍,想着等着她歸來的喜兒們,她百般忍着的除了瞪眼還是瞪眼。
回到了阮府所住的花廳,喜兒與春兒還有青殺都不在,諾大的院子空靜得雙只剩下她與他百種難受的相處在一屋。
看着靠在椅子上大爺一樣的孤獨冷月,她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罵也不是,趕走也不是。無奈,起身一個人靜靜地踱了出去。偷偷掃着身後沒有跟來的影子,她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空靜清遠的荷塘邊,她一個人俯在青石砌成的拱橋上,目光清幽,面容舒緩地看着眼前如春天的景色,沒有影響心情的人如影隨形,她難得的享受着這靜靜的時光。
突然,遠處一陣緩緩的腳步聲傳來。白孤煙擡眸望過去,只見阮經亙在李陽的陪同下,帶着幾個人,面容溫和地從亂石鋪就的花間小路向着她這個方向走過來。
阮經亙看來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了,依舊是一身的白衫,沉穩而老練的氣質。步伐穩健,動作利落而優雅,隨着他的緩緩行動,頭上白色玉冠上鑲嵌的那顆罕見的黑珍珠,在一片紅豔的花叢中異常的吸引眼球。
她望着他輕笑着,申老頭果然沒有騙人,阮經亙只要能醒過來,就萬事大吉。“阮大人,你剛醒,應該多休息,怎麼就過來了?”她關切地開口。
“我聽說白姑娘爲在下的傷萬般奔走,所以特地過來道謝!”
“呵呵,舉手之勞而已,阮大人何必言謝,更何況,當初要不是小女子我的連累,也不會讓阮大人在鬼門關上去走那麼一遭,該說謝的是我纔是!”
“我聽李陽將軍已經說了,你對我這次的受襲,深感內疚。我就是待地帶着李陽過來,告訴你這件事的真相的!”
“真相?什麼真相?”白孤煙看着她,有些不明白。
“李陽,你來說!”阮經亙看着李陽頷首吩咐。
李陽點點頭,走近兩步,徐徐說來,“白姑娘,近段時間,在下已經調查清楚了,大人這次遇襲,根本就與你沒有關係,而是大人在朝堂上的政敵,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大人的行蹤,他們想趁着大人離國千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大人在他國除之而後快。你也知道,咱們府裡雖然有個易了容的在穩定勢局,可假的畢竟是假的,只要大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情況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還好咱們大人命大,有天庇佑,這些天,李某對姑娘多有怠慢,還請原諒。”
“呵呵!”她從來就沒有去想過會是這樣的原因,不過現在他能醒過來,是誰引起的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她柔柔一笑,表示事情過了就過了,所謂一笑抿恩仇就是如此。
突然,頭頂一陣陰風襲來,李陽驚喝一聲,並抽出腰間的配刀,警戒地擋在阮經亙的前面,“大人小心!”
來人頭罩一頂黑紗大帽,遮住了他的容顏。他動作很快,隔空一掌掃開李陽,目標明確的地停在阮經亙的前面,後動作迅速地赤手與阮經亙交起了手來。
李陽被逼後退,頓生不妙,難道那夥人僱的殺手,已經潛進了阮府了?“大家上,誓死保護大人的安全,並且重重有賞!”這一行,他們只帶了區區幾個侍衛,哪曾想過,會在自家的府邸也會遇到刺殺!無奈之下,只得以重金鼓舞民心,以求能讓大人平安無事。
阮經亙身手也不錯,二人你來我往的,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的,似乎兩人不是在拼命,而是在切磋武功。李陽等人在一旁看着,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二人交手揮出的氣牆很強大,他和那幾個被震到池子裡的侍衛一樣,根本就近不了阮大人的身邊。
落水的侍衛舉刀正要捲土重來,來人一個急速收手,並退了幾步,看着阮經亙,開口道:“宣樂國師阮大人,武功也不過如此!”來人,聲音很清冷,話裡話外透出他特有的狂傲與不屑。
“連面都不敢露的小人,也敢口出狂言!”居然還如此的侮辱阮經亙,侮辱他,無疑就是在侮辱他李陽。李陽怒目一瞪,舉刀劈去。
“慢!”看着怒氣騰騰的李陽,阮經亙擡手,制止。
“大人,就讓李陽來會會他,看看他是哪路神聖,居然在國師府如此狂妄的大放厥詞!”
阮經亙看着不動手就不擺休的李陽,主動的退後幾步,他剛剛已經和那人比劃過了,他自詡武功不錯,又曾經傳承了白映青的畢生異能,可是他卻連那人的三成功力都及不上。還好這人沒有對自己使出殺招,他也慶幸,此人還不是他的敵人。
這邊,李陽赤紅着雙目,足尖一點,揮刀飄了上去,可惜,他還沒有近到那人身,就被人家一個優雅的揮手,而噗通一聲,連刀帶人的被拋進了湖裡。
裝神弄怪的!白孤煙看着被黑紗帽遮了臉的孤獨冷月,越發的不嗤,別以爲弄了頂江湖黑紗帽,就能裝逼充大俠了!不過看在他與阮經亙還手下留情的情份上來,她可以好心的留他一命,暫時的不揭發他了!當然,如果以後,他還敢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她就告訴阮經亙他的真名,讓他帶着朝庭的軍隊去滅了他的老窩!哼哼!
“大人!”李陽從水裡狼狽地飛了出來,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後果。他剛剛明明覺得阮經亙可以打贏對方的,他以爲是阮經亙傷勢作怪才使他與他周旋那麼久,纔打了個平手,卻沒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所看到的那個樣子。
“好了,帶着他們滾下去!”阮經亙怒吼一聲,真是不作死就不舒坦!
“是!”
李陽聽命帶人走了,阮經亙,孤獨冷月,白孤煙三人成了一個三角形,站在拱橋的上面,大家都各有思量的沒有開口。
良久之後……
“阮大人,你傷剛好,我先扶你回去休息!”白孤煙無視一旁某人的黑紗裡滲出來的不善目光,走過去,體貼地說道。
阮經亙看着對面被黑紗罩面的男子,款款說道:“兄臺,如果不嫌本國師的地方寒酸,請去前廳坐坐!”他想拉籠他,此人益友不益敵,要不然,這麼強大的敵人,對他來說,猶如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在他的阮府潛伏,而無法察覺。
“也好!”孤獨冷月清冷的吞出兩個字,緊跟二人而來。
拐彎處,一個黑衣人無聲的降落在孤獨冷月的跟前,單膝跪地,低頭的奉呈上一張紙條。
孤獨冷月掃過前面一前一後已經有了些距離的兩人,接過紙條,快速的掃過一眼,看完,他的整張臉都黑了,身上瞬間釋放出了能令人足以窒息的冷意。
好!好得很!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緊緊地攥着紙條,一道黑煙從指縫間冒出,紙條化成了一堆的紙末,手一揚,剛纔的消息如一道煙,就這麼的被風吹散而去。
陰鷙的目光,前着白孤煙前面的白色背影,暗了又暗。忽地,幾個大步跟了上去,“阮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阮經亙停了下來,禮貌地點點頭,在孤獨冷月的帶領之下,走至一棵白玉蘭下。
“阮大人,臨時有點事,就不打擾了!”清冷聲音,不是很隨和。
“好!我向來欣賞有本事的有志之人,本國師在此向兄臺口頭承諾,本國師的大門會一直向你敞開!”
“這個——大人還是等以後瞭解在下的爲人再來承諾也不遲!”他暗哼一聲,拒絕的意思明絕,乘着阮經亙驚愕的瞬間,他忽地又換了口氣,“對了,阮大人,本人娘子似乎已經喜歡上你的那所宅子了,既然她不願離開,就讓她多住些時子,希望大人不要爲難她!”
阮經亙眉鋒收緊,實在不能理解,“不知閣下娘子是誰?”
“哼,聰明如你的阮大人會不知道是誰?”突然的,他語氣不在如剛纔的那般客氣。
“是她?”他轉臉瞟了一眼白孤煙的方向,不些不能理解,她哪裡像是已經嫁做他人之婦的女子。
“知道就好!她我就先交給你了!”
“白姑娘乃我阮府的貴客,禮待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爲難?”
阮經亙剛說完,孤獨冷月身形一閃,就沒了蹤跡,與此同時,阮經亙清楚的聽道他用內力發來的威脅,“阮經亙,你對本尊如何,我接受也願意迎戰!但是,如果她若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本尊勢必從你的身上加倍的討罰回來,並且整個宣樂的子民也將成爲你的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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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別了阮經亙,白孤煙是一身的輕鬆,那混蛋也滾了,她覺得明日動身回鄴城,想想明天,屬於她白的煙的燦爛日子即將來臨,這段日子,她被孤獨冷月給壓迫得無力反抗,很悲慘的有木有?
回到了所住的院子,喜兒與單向春不知在聊着什麼,一臉的興奮。
“咳!”白孤煙故意的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呀,小姐,你回來了!你知道嗎,今天我和春兒去那啥湖邊看熱鬧了!”說到這裡,單向春一笑,接到,“夕昀恚之湖!”
“哦對的,就是那裡!哇塞,小姐你不知道,那裡好多好多的人哦!擠得喜兒我都出了一身的臭汗!”白孤煙一靠近,喜兒就跟倒豆子似的噼噼啪啪給全部倒了出來。
嘴角微動,原來她們也去了那裡麼,難怪之前回來,沒有見着她們的人影。“那麼遠,你們倆是怎麼去的?”她隨便問問,卻不想,喜兒眉飛色舞的興奮答到,“青殺帶着我們飛過去的!哇塞,小姐,有武功真好,就那麼咻一下就能跑好遠,比馬車還要快!”喜兒喋喋不休地講述着,全然沒有看到自家小姐那越來越黑沉的容顏。
不說青殺她還不至於那麼生氣,一說青殺,她的怒火那是嗖嗖的直往上竄。“青殺,人呢?”平靜的聲音,清冷得沒有感情。
“咦,他剛纔還在的?怎麼沒人了,春兒,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喜兒四處掃視着房間,並沒有看到人,問着旁邊的單向春。
“小姐,青殺在你回來之前就出去了,小姐要找他,我們出去給你找找,說不定他就在外面哪裡!”
“不用了,我已經來領罪了!”青殺邊說邊走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低頭一副自願認罪的誠懇。
白孤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發言語的圍着青殺轉了兩圈,“青殺,你跟了我也不少時日了,今日我只問你一句話,現在此刻你青殺到底是誰的人?”
“當然是小姐你的人!”青殺手扶配刀,挺直了背脊,態度端正的回答。
“那先前的事你怎麼解釋?”居然在她正需要援助的時候,他不救她就算了,還把她的人在自己眼前給帶離開了!簡直就不像話,他在那個破尊主下面幹活就是以這樣的一個態度對主子的嗎?
“小姐,對於尊主的性子青殺比你清楚,如果當時不把兩位姑娘給帶走,尊主一不高興,指不定她們現在——”已經成了兩具屍體了!
“哼!聽起來你還有理了!”
“小姐,你就消消氣吧!喜兒覺得你你和那啥尊主在一起挺好的,這麼久了,也沒見你有什麼損失,如果青殺當時不出手,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到我與春兒兩個被那尊主給拍死嗎?所以,看着他救了我們二人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他好不好?”
真是女生大了會向外,如今胳膊都向外拐了!白孤煙瞪了一眼掘着小嘴的喜兒,那耍萌賣乖的討好樣,哎,畢竟是一塊長大的,她還真不願意過沒有她的日子。
“看在喜兒爲你求情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自己收拾收拾滾!”
看着繼續跪地不起的青殺,喜兒走過來,強行的扶着他的手臂,勸言:“快起來,你傻啊,小姐都說算了,你還跪着幹什麼?”
“這是青殺該跪的!”他依舊挺身低頭跪着,任憑喜兒怎麼的拖拉,他就是不動。
“喜兒你走開,他要跪就讓他跪,我有事要安排!”
“哦——”喜兒吶吶一聲,退了後。
見此,青殺自覺的站了起來。
“你們都坐下,我給你們說下我的安排!對了,玄色還沒有回來?”
“是,小姐!”單向春應道。
“我已經決定了,明日就起程回鄴城。喜兒春兒,一會你們記得收拾好!至於青殺,你輕功好,就勞煩你連夜去一趟合宛,支會一下龍哥哥!就說我走得匆忙,就不要他來送我了!至於玄色送去的老人,也不知道他的病情有沒有得救,如果申老頭對他施救了,如果可以,就讓龍哥哥給他安排下他老人家日後的生活,我想信龍哥哥會幫我這個忙的!至於玄色,他若願意跟我走,我也歡迎,他不願意,來去自留,當然你青殺也是,我白孤煙不強留任何人!”
“哇哦,要回穀梁了!”喜兒興奮地喊道。
“小姐,你要走了,是不是阮大人已經醒過來了?”單向春目露關切,畢竟她在阮府生活多年,對前任主子還是有感情的。
“是的,我已經見過了,他很好!”說着她從椅子上豁地站起,繼續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
“小姐,我們都準備好了,什麼時候纔可以出發?”一大早天未亮,喜兒就興奮的拎着簡單的包袱,問了一次又一次,而這已經是第五次了,她逼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穀梁的鄴城,比白孤煙這個主子還要急切。
白孤煙坐着鏡前,對鏡用木梳細心的梳理着那縷一直都垂掉在胸前的墨發,再次扭頭看向窗閣之處,遮簾的幕布已經被單向春早早的給捲了起來,透過雕花精美的鏤空處,外面依舊漆黑一片。她擰了擰秀眉,淡然開口,“再等等吧,等天再亮一些,咱們再離開也不遲!”
“哦——”喜兒厥着小嘴,一屁股又坐了下來,不停的搖擺着身子,盡顯不耐煩。該死的,這天怎麼就亮得這般遲?
“小姐,喜兒姐姐想着今天要離開宣樂了,昨晚可是興奮得一晚都沒有閉過眼睛!”春兒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桂花羹走過來,放在桌上,看着鏡中的美人輕笑着。
“怪不得,才三更天就把我從被窩拉起來了!”白孤煙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喜兒,緊接着張嘴不合形象地來了一個哈欠。
等了好久,終於天色開明。喜兒聳聳肩上的揹包,喜色的大聲說道,“小姐,快動身吧,我都等不及了!”說罷,她踩着輕快的步伐,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昨夜青色與玄色連夜趕了回來,同時他還帶了一個消息回來。龍大蕪有急事,昨日已經奔赴穀梁,他留下消息,他沒有回來之前,讓白孤煙暫時不要離開宜春。白孤煙聽到消息,也只是笑笑而過,他都去穀梁了,那麼遠的路程,快馬加鞭來回也要一月之久,讓她繼續呆在宜春,不是要她的命嗎?更何況,她與他之前本來就關係尷尬,她更不宜在這個國度久待!
嘴角掛起一絲柔和的笑容,目光越發的清麗,胖子老爹,我回來了!突然,一陣冷風從門口颳了進來,寒意甚重。她蹙了蹙眉,深秋的晨風有些涼意,不奇怪,可是她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帶着單向春走出了門口,卻見喜兒愣怔怔在背靠在深色的大銅門上閉口無言。
“怎麼了?”她開口詢問。
“吶——你看那邊!”喜兒下巴一仰,示意白孤煙看着堵在前面的幾人帶刀的男子。
白孤煙看過去,隨即一笑,她還以爲是什麼呢!都怪她昨天她並沒有告訴姓阮的,她今日會離開。想必一大早阮經亙已經得知她要走了,而自己又不方便過來,於是吩咐他的屬下來爲自己送行也不定。
她正要含着笑走過去,禮貌地請他們轉達下她的意思,而那行人卻主動的向着她走了過來。
她頓着步看着他們緩緩走過來。
“白姑娘,阮大人有請!”來人,面無表情,聲音清冷,一手握着腰側的刀柄,並沒有對身爲客人的白孤煙應有的尊重。
自從看了阮府大門之處的那些守將,她對這些冷若冰霜的人已經習慣了,臉上繼續掛着輕淺的笑意,“呵呵,還勞煩大哥,轉達阮大人一聲,我走了!如果有機會,他能來鄴城,小女子定當同禮回報!好了,你們就不用送了,本姑娘已經認得路了!各位還請回!”
“白姑娘,阮大人有請!”還是那人,似乎剛纔白孤煙的一番白話了,他沉着臉,再次的重複。
白孤煙沒有動,她在揣測姓阮的此舉是什麼意思?
“既然姑娘不配合,那小的們就多有得罪了!”那人凌厲的話一落,幾人敏捷的一個手腕翻轉,眨眼前白孤煙就被兩個男子給控制了雙手。
青殺和玄色正從西邊的房間出來,看着白孤煙被人控制了行動自由,當即臉色一冷,抽出隨身的配刀,一左一右飄了過來,刀尖離定在兩個男子的脖子處,反轉了情勢。“放了她,不然可別怪我們二人刀劍不長眼!”青殺,陰沉的目光不在如往日那般柔和,而是殺氣和冷凝。
看着要開殺的青殺二人,白孤煙搖了搖頭,示意二人先不要動手,微微的掙扎兩下,瞪着爲首的男子,喝問:“阮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小的只是聽命行事,姑娘如有問題,還是面見了大人親自相問!”
“如此說來,這一趟本姑娘我還非去不行?”
“姑娘知道就好!帶走!”
繞過了不少彎彎曲曲一段花間路,走拐過了好些個水榭長廊,最後進了一道大院門,穿過鮮花怒放的院子,白孤煙被控制着走進了一間大廳。
一進大廳,阮經亙,李秋水,李陽等人都在,衆人面色冷沉,氣氛說不出的壓抑。白孤煙看着坐着太師椅上沉默的男人,怒問:“阮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你個殺人兇手!”李秋水從旁邊婢女的手裡接過一張繡帕,優雅地擦拭着她深紅色的指甲,嗤笑一聲說道。
一大早的,本來心情就不錯,以爲鬧了什麼誤會,本想解釋清楚就好了,卻不想,卻是如此天大的誤會,她哪裡能接受李秋水給加上的罪名,爆起的怒吼一聲,“你有種給本小姐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