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成爲我的主公時,將你的親朋好友鎖住了心,對他言聽計從,這樣的結果你也能接受?”
辛澤劍的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他狠狠砸在棋盤上,手腕都因這一拳變形了。
“殺了我…”嫽霜顏眼角泛着淚光。
“我會的,但別這麼心急,我們快樂的時間會很長久。”
左手野蠻的蹂躪着嫽霜顏,陸宇輝的另一隻手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上身的衣服落地時,各色筋肉和惡魔鱗片糾結在一起的軀體顯露出來,一些筋肉還像動脈一樣跳動着,看上去噁心極了。
看到這幅身體後,陸宇輝突然憤怒起來,他站起來一腳跺在嫽霜顏臉上,一腳兩腳三腳…不斷重複着這一過程,很快銀色的血液沾滿了鞋底。
“讓我出去!聽到沒有!?”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辛澤劍用此生最危險的眼神和天羅奕局對視着。
“不錯,”天羅奕局難得的點着頭,她將棋盤撤去,“你現在的樣子比之前順眼了一點。”
“我不是爲你的評價而活的。”
“現在肯出來了?但我改變主意了,”陸宇輝的右腳被墨綠色的能量包裹着,“看着這副身體,我實在提不起做那種事的興趣,還是給她一個痛快吧。”
辛澤劍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但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在這一腳落下前趕過去了。
一道濃黑的影子以光的速度衝撞過去,當陸宇輝在石板路上橫滾時,劇烈的打擊聲才傳了過來。
失控的渾敦天將撲在陸宇輝身上,以所有旁觀者的眼睛都無法捕捉的速度狠砸着陸宇輝的臉,玄武天將身下的地板蔓延着裂紋。
“老蘆!”辛澤劍試圖跑過去,卻被他身上噴涌的妖力遠遠推開。
理智崩壞的渾敦天將已經聽不懂辛澤劍的話了,他只是遵循着理智消失前留下的執念狠砸着陸宇輝,他發出驚悚殘暴的咆哮聲,每動一下,雙眼都會在空氣中留下長長的黑色流光。
“媽的!原來你也是有兩種身份的怪物!”在墨綠色能量的支撐下,陸宇輝竟將對方一腳踹開。
兩名天將戰在一起,周圍的建築極速的崩壞解體着。
辛澤劍很快咬緊牙關,因爲陸宇輝竟將失控蘆雪源壓制住。但此時的渾敦天將不光沒有痛感,而且恢復能力已經達到令普通天將瞠目結舌的程度,就是深達十幾釐米的傷口也能在半秒間恢復完好。
兩人完全不顧防禦,相互進行着拳拳到肉的狠辣對攻。
看眼前的情形,蘆雪源是必敗的。雖然他擁有靈獸天將和兇獸天將的雙重身份,但他體內的兩種力量非但沒有融合,反而在相互牴觸。現在他就是依靠渾敦的妖力戰鬥,不安分的靈力反而成了身體中的隱患。陸宇輝則完全相反,靈力和魔力完美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種霸道鋒銳的嶄新能量,這正是他佔據上風的資本。
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辛澤劍不斷重複着一個問題,正當他急的要死的時候,腦海中傳來風破海的聲音。
“去找我的老夥伴。”風破海如是說。
辛澤劍看向東南方的閣樓,之前提到過的東西在那裡。辛澤劍踏着平生最快的空爆,果決的向閣樓跑去。
殘酷、猛烈、讓人印象深刻的對決還在繼續。
陸宇輝已經忘了自己吐出多少顆牙齒,也記不清砸斷了對方多少根骨頭。被改造後,他對痛覺的強度只有之前百分之一的程度,但對方的拳頭臨身後,他竟會感受到難以言表的疼痛感。
這個傢伙是什麼?他所散發出的妖力特性又是什麼?爲什麼只要被那雙眼睛看到身體就會受損?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陸宇輝將蘆雪源的脖子砸的對摺過去,同時也被對方踹斷了至少五根肋骨。只是眨眼間,蘆雪源的脖子便自行恢復原本的姿態,與此同時,陸宇輝的肋骨也健康的就像沒有斷過一樣。
這是真正的怪物之間的對決,辛澤劍所相識的人中,也只有這兩人能打出這樣的戰鬥。
裸露在襯衫之下的是和普通人完全沒有差別的皮膚,而自己的軀體卻在惡魔的改造下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明明這個人實力和我如此對等,但爲什麼只有我像個怪物?
嫉妒和憤怒使陸宇輝的力量逐步攀升,蘆雪源的潰敗之勢頃刻之間就已到來,他在玄武天將的拳腳下再也沒有還手的機會,變態的恢復能力也逐漸跟不上身體破損的速度。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陸宇輝的吶喊聲已經壓倒了渾敦天將含義不明的咆哮。
十幾秒前還威風無匹的渾敦天將被壓到牆邊,向沙包一樣受了對方數千拳後倒在宮牆廢墟中。
“不允許!決不允許!”陸宇輝喘着粗氣,“不允許你這種好運的傢伙繼續存在!”
“你說誰…好運…”蘆雪源從廢墟中站起來,他的聲音就像一隻模仿人類說話的怪獸,他的眼神簡直就是絕望的代名詞。
視線僅僅是落在陸宇輝身上,對方的肩頭和腰部就飆出了墨綠色的血花。
蘆雪源接下陸宇輝的右拳,抓着對方的拳頭被推出幾十米遠。
“在失去身體和失去心之間…我寧願不要這副身體…那樣他就不會死了…”
“我就不爽你這張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傻嗶臉!”
“那就來看看誰他媽纔是傻嗶!”
兩個人以更威猛的姿態戰成一團,隨着戰鬥規模的擴大和墓局關鍵點的破壞,陵墓在能量風暴中搖搖欲墜。
辛澤劍已經在閣樓的迷宮中尋找了好一段時間,他最終憑藉靈力的指引,來到中央的祭堂裡。
風破海託付給他的是一件武器,躺在供奉臺上的一柄雁翎刀。
長刀無鞘,刀身銀白而透明,邊緣和花紋是與白虎戰甲同色、同風格的銀紋,紋路也同白虎戰甲一樣,像霓虹燈一樣流淌着柔和的銀光。
這柄透明的刀在石燈的照耀下折射出柔和的乳白色光圈,單從外表上看,就算說這是白虎戰甲的配套武器也不會有人起疑。
簡直是件藝術品,恐怕連審美觀刁鑽的人也會愛不釋手。
憑藉它散發的能量波動,辛澤劍能感覺出那是一個活物,而不是一柄死氣沉沉的古代兵器。
“這就是虎翼?”
“你沒有時間浪費,”說話的是漂浮在身後的天羅奕局,“不要忘記你的朋友正在死去。”
辛澤劍點點頭,他握向刀柄。
就在即將觸碰到刀時,刀身上的柔和能量立刻撕破臉皮,化爲狂風將辛澤劍推到一邊。
辛澤劍躬身說道:“晚輩無意染指前輩威名,只求前輩看在一脈之承,助晚輩一臂之力。”
不管辛澤劍怎麼說,刀都保持着受驚的姿態。
“你這樣是沒用的,雖然我不知道上一代的白虎天將是何種姿態,但我卻懂得虎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
“虎?”
“虎翼,刀如其名,如虎添翼。如果你在心底沒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虎,刀自然不會看得起你。”
“其實你也是這種心態吧?因爲我的表現確實很差勁。”
“我不知道。每當主人死掉,天羅奕局都會被初始化…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什麼性格,又怎會清楚自己該對你有多高的期望?”
“對不起。”
“你又何必對一件物品道歉?你只要能活着,別讓初始化再次到來就算對得起我了。”
辛澤劍沒有作答,他轉身面對虎翼,這段時間內恢復的靈力全部壓了上去,辛澤劍頂着抗拒的靈力之風一把握住刀柄。
“真是的,工具就是工具,爲什麼要有自我意識呢?”看了眼平息下來的虎翼刀,辛澤劍問着天羅奕局,“你說對吧,大姐?”
“誰允許你調侃我了,主…小鬼。”
兩個怪物的對決還在繼續,如果沒有外人阻止,他們恐怕能打倒世界末日。兩個人的實力並非完全對等,佔據上風的一直是陸宇輝,但雙方的生命力已經超出一般天將的極限,誰都沒有殺死對方的辦法。
任何接近戰團的物體都會被擠碎,陵墓的三分之一因此而毀滅。這二人不知道,現在的東麗市以及附近的山脈正籠罩在地震中。
辛澤劍的眼睛跟不上他們的動作,蘆雪源和陸宇輝在他眼中就是兩道閃來閃去的光線。
手中的虎翼沉寂着,愈發的讓他心裡沒底,他甚至不知道這柄刀的威力究竟怎樣,能不能填平自己與陸宇輝的差距。
先不想這些了,刀的威力要試過才知道,但怎樣才能跟上他們的動作?
“交給我吧。”天羅奕局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
天羅奕局落到地上,以她爲中心,金色的線條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這裡很快形成一個陣局。
蘆雪源和陸宇輝的身影也清晰了一點,在這個陣局中,他們的速度被放慢了。
“這個陣局內的速度上限只有正常世界的十分之一,”天羅奕局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你的朋友有打破規則的能力,我只能撐十秒!”
十秒…看着一黑一綠,兩道撞來撞去的流光,辛澤劍沉默了,即使這二人的速度減慢了十倍,依然不是自己能及的。
虎翼,你真能成爲我的翅膀嗎?
將恢復來的靈力都集中在雙腿,辛澤劍發動了奇蹟。
玄武天將和渾敦天將都在狂暴狀態中,他們已經意識不到空間的變化,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心中也只期盼着一個結果,那就是對方的死。
在這首狂躁的舞曲中,辛澤劍就像一個不和諧的音符插入了進來。
他閉上眼,靜靜感受、分辨着兩人的氣息和軌跡,兩團流光在他的感覺中逐漸變慢,甚至清晰起來。
當辛澤劍擡起刀時,十秒已經到了,兩人再次恢復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光束。辛澤劍卻沒有在意,他緩緩睜開眼,用極慢的動作斬出這一刀。
正在火拼的陸宇輝脖頸中噴出濃綠色的血花,他因此一頓,被蘆雪源抓住機會掏進胸口,將那塊酷似綠水晶的心臟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