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許久不來,白樺林並不知道這座有名的山崖,因爲背後的崖壁陡峭和平直,已經成爲攀巖的基地。
東方墨在來之前,已經吩咐羅秘書部署好了一切,忘情崖不算太高,但也有八十多米左右,怕樺林直接摔下來會有危險,還是安排了顧睿陽中途接應了一下,也算是給她一個緩衝。
來到山崖下的人羣,看到大批的救援人員在場,和地面上排滿的十幾個救生氣墊,基本也已經知道樺林是有驚無險了,都暗自舒了一口氣。
不過她畢竟是這麼高落下,暫時還不清楚情況如何,是否昏迷是否有受傷,此時的圓子竟然比東方墨還有着急,拉着他的胳膊往人羣中擠去。
樺林已被擡到了擔架上,眼神無奈而又空蕩地望向前方,救護人員快速地上前檢查,經初步確認身體沒什麼大礙。
此時羅秘書帶着律師走了過來,鄭重地告知:“樺林,不好意思,原本總裁念及往日的情份和你的聲譽,不想對你追究太多,可你不僅沒有接受他出國療養的建議,還再次對他的家人造成了威脅,我們將會對你提起訴訟。
還有,你協同唐婉如在某商場迷惑丁丁攀爬手扶電梯的證據,你僱傭黑客調換曾圓子手機裡工作文檔的證據,這些指控和證據我們將會一併交於警方。”
說完,羅秘書將手裡一沓厚實的黃皮檔案袋,交到了一旁律師的手裡,看着躺在地面上的老同學,他還是很遺憾地嘆息了一下:“樺林,你放心,在此之前我們會找權威機構對你進行精神鑑定,希望盡最大可能的幫到你。”
聽到這裡,圓子的小臉一陣詫然,難以置信地看着一旁冷寂的東方墨,再回眸地面上的樺林,內心的複雜難以名狀,不由握緊了他的臂彎,將小腦袋挨近了他的胳膊。
而面對這一系列的指控,樺林的眼眸一片空洞無光,發覺了身邊的東方墨和一臉詫異的圓子,瞥過臉將身上的被子拉起,難堪地將自己全部埋了進去。
剛纔那一回眸,圓子能夠感覺到樺林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跟東方墨講。
她是想說這一切都是因爲愛他嗎?只可惜狹隘淪喪的愛早已失去了愛的本質。
沒有人可以逃避自己的過錯,最終等待她的將是公平的審判!
很快山下傳來幾重鳴響,載着白樺林的救護車,在倆駕警察的押送下離開了現場,目送警車離開,東方墨的深眸微微蹙了下。
山下的人在逐漸散去,倆人相擁了一下,也跟着往停車處走去。
“東方墨,你給我站住!”見自己女兒竟然被警車給押走,幾近瘋狂的白母,氣急敗壞地攔到了他們的面前。
顫抖着手臂指着面前的東方墨,血紅的雙眼似乎迸發着火焰:“你爲什麼要指控我的女兒,她做這一切還不都是被你逼的,你就這麼處心積慮的要跟這個‘小狐狸精’在一起嗎?”
小狐狸精!聽到這句圓子的心咯噔了一下,從未想過會有人用這樣的字眼形容她,隨即也捏緊了拳
頭,準備回擊。
“阿姨,請你講話放尊重點!”見樺林的母親竟然將矛頭指向了圓子,未等圓子開口,東方墨就率先回應了:“在我這裡,誰不可以侮辱她。”
一臉的厲色隨即在他的臉色燃起,對面的白母不由先是震驚了一下,而後再次嚎叫起來。
“我說錯了嗎,我女兒的青春都給了,爲了你還辭去了國外的工作,告訴別想逃避責任,你必須爲她的下半生負責。”
此時的她手舞足蹈仿若一個潑婦,哪裡還有一點高知階層的風度,見她一個勁地要往前撲,羅秘書快步上前攔住她:“阿姨,你冷靜!”
可她的眼裡的仇恨更深了:“東方墨你等着,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夠了!”背後傳來一聲厲喝,一直沉默的白父走了過來,眉頭緊鎖:“白舒,到現在你還不反思自己的責任嗎,樺林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有什麼錯?”關鍵時刻,在家一貫軟弱的老伴竟然在指責自己,白母的怒目橫瞪了過去。
“從小到大,你就知道教育她事事與人攀比,以至於她處處爭強好勝不甘人下,她有了一點成就之後,你就開始索求無度,還不知滿足地爲她制訂各種人生目標!”
“你的意思是說我害了樺林!”
“我說錯了嗎,我在家有話語權嗎,你何時瞧得起過我,開始嫌我窮後來嫌棄我只是個副局,還不如你這個主任醫師有實權。你要讓你的女兒尊貴,你要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我只想要一個健康快樂的女兒,一個幸福平淡的家庭——”
“老劉,你反了你!”白母直接過去拉住白父的衣領,沒想到老伴今天敢頂她的嘴,還是在衆人的面前。
“白舒,我們離婚吧。”白父一把拂了白母的手,盡力剋制情緒道:“作爲你們白家的上門女婿,這樣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這幾天你先安頓好樺林,一個月後我們法庭見。”
說完,他撇了下一臉震驚的白母,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轉身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駕中,毫不客氣地揚塵而去。
此生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這場婚姻中他挽回了自己的尊嚴。
“哈哈啊,哈哈——”慘笑聲中白母往後退了幾步,最終癱軟到了地面。
顧睿陽和羅秘書見狀,統統搖了搖頭,但出於禮貌還是紛紛上來攙扶白母。
默默注視這一切,圓子忍不住仰頭看了下東方墨,卻意外地發現他也在尋找她的眼眸,倆人無比默契地對視了一下,此時的眼神更加地柔和而堅定!
——
幾天後,清晨。
“嗯!”一聲悶哼之後,雙臂撐在上方的東方墨,身體一個放鬆直接撲到了圓子的懷裡,將溼落的臉龐挨近圓子的耳畔,輕輕地喘息着。
“哼,嗯,哼——”圓子也學着他發出陣陣的喘息聲,充滿着俏皮。
“噗!”他樂了,擡頭看她一臉邪肆:“你都沒動,你哼哼啥。”語
氣略帶埋怨。
“總裁大人,再怎麼滴也吃不消你這早晚的運動啊!”直視上方堅挺飽滿的鼻樑,她忍不住伸出細糯的手指輕輕劃拉着。
“就這你都吃不消了?”
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看了看手錶纔剛六點,她不由打了個哈欠:“你說你,晚上也就算了,早晨跑個步還先要來個跑前運動,你還讓不讓人活了,人家往常這個時候還沒睡醒呢!”
“我看你現在還也沒醒透啊,是剛纔的跑前運動不盡興還是你不用心?”準備起身的東方墨,見狀再次饒有興致地壓了過來,勾脣道:“要不要我再給你加強一次!”
“不要、不要了,救命啊!”慌忙推開東方墨,圓子連連求饒。
“那就起來跑步。”
“不要,我還要繼續睡。”拉起被子,圓子趕緊閉眼。
東方墨沒有強求,緊接着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已經穿好運動服的他,不管圓子願不願意,輕輕撈開了被子給她一個吻:“七點半,下樓吃早飯!”
“噢!”伴着圓子這一聲呢喃的呼應,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健碩身軀,快速閃出了門外。
八點半,一貫早到的東方墨,這幾天的上班時間竟然也是步步延遲了,沒有其他原因,只是這個圓子太能墨跡。
豪車在路上極速行駛着,雖然目前的時間還不至於遲到,可他還是不習慣在出入大廳的時候與太多的員工碰面。
事實上員工怕碰到領導,而他這個總裁也不想在等電梯的時候,看到員工尷尬緊張的面孔,他在公司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
而一旁的圓子卻是比他還有緊張,快要到公司,她拍了拍凝神開車的東方墨,望着外面零散往公司走的員工,緊張道:“好了,好了,你就在這裡停吧。”
“咔!”東方墨隨即一腳油門踩住了剎車,蹙眉看着她緊張的模樣:“怎麼,你還怕別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這個?”不是她不想公開,而是她有苦衷啊,低頭握了握衣襟:“墨,這件事我還沒告知我媽,所有我們暫時還是不要公開吧!”要讓老媽接受這一切,恐怕還得需要時間。
曾伯母的意思他固然知曉,可是:“真的只是因爲顧及你的母親,沒有其他的原因?”一股酸味飄來。
“那你還想有什麼。”圓子已經沒有心思和他講話了,隨手摁下了安全帶,轉身再次關注一旁的行人,只想趁着沒人的時候竄出。
“那你什麼時候和你母親坦白!”他在認真地問話,轉身卻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往外探看。
“我還沒想好……唉唉,你幹嘛!”準備下車的圓子,又被他強行摁回原位,“咔嚓”一聲拉上了安全帶。
一腳油門車子直接衝進了東恆廣場,來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專用停車位,而後他沉默地將車熄火,扭頭仰回椅背平息了一下。
“總裁,您生氣了。”忽然氣氛不對,坐在一旁的圓子,只得討好地推搡了他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