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們這據點轉移得也太迅速了吧?要不是東方黎暮告訴我,我特麼都要跑去那間破屋子了。”老遠傳來歐陽卿的聲音,他直接踹門而入。
“哦?先前誰掛的電話?”一身休閒裝的安在問跳跳眼皮,淡然地拿起圓桌上冒熱氣的瓷杯,倚着木椅喝了一口咖啡。
“喂喂喂,你敲門的方式太粗暴了吧?像個小屁孩毛毛躁躁的。”坐在木板凳上低頭看手機新聞的百里弧擡擡眼,眼睛瞬間直了,“乖乖,你咋提了個女人回來?泡妞失敗所以霸王硬上弓?”
“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上官瀟,別特麼跟個門神似的杵在門旁邊擺Pose裝逼了,看着她。”歐陽卿沒有接百里弧的調侃,把沈清璇往上官瀟懷裡一塞,“老大,快過來看看東方黎暮,她受傷了!”
深夜十二點,萍溪公園地下室的日光燈照得徹亮,燈下四個人圍圓桌坐成一圈,圓桌上趴着昏迷的東方黎暮,此時她後背的衣物已經被撕裂了,大片光滑的玉肌曝光在衆人眼皮下,同樣引人注意的還有那道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外傷不是很嚴重,雖然傷到了一點筋骨,但好在沒有感染,只是負能在她的體內如毒素樣蔓延開了,再晚十幾分鍾,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安在問臉色陰鬱,“幸好你帶她回來了,以你的正能,還不足以抵消這傢伙的負能量,中途貿然注入只會引起負能強烈的反撲。”
“那該怎麼辦?東方黎暮快撐不住了!”歐陽卿急道。
“慌什麼,你們現在隨我向她體內灌注正能,一鼓作氣消滅掉它。”說罷,安在問便將一隻手掌貼在東方黎暮的腰上。
“呃,這樣真的好嗎?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歐陽卿看上官瀟握住了東方黎暮的一條小腿,剛琢磨着是不是要握住另一條,百里弧手疾眼快搶先了一步。
他立馬就不爽了,只能老老實實把手放在腰上,心說過分,你們兩個完了,等死吧!等東方黎暮恢復過來我定要告訴她你們非禮!
“老大,你知道那個怨者什麼來頭嗎?”歐陽卿忍不住問。
“如果我猜得沒錯,偷襲東方黎暮的這名怨者,應該就是上頭這次要我們來西康市緝拿的對象。”歐陽卿一手按着東方黎暮腰肢,另一手隔空源源不斷地將黃色正能灌注到東方黎暮體內。
“是她?鬼乞老太?”百里弧驚疑一聲,“那個怨尊?”
“我想除了她,目前的西康市,還沒有第二個怨尊,探鋒部和檢測部的情報向來很準很及時,如果有的話我已經接到搜查部的消息了。”安在問頷首。
“不是她的話,這裡沒有人能偷襲到東方黎暮……所以你們都明白了吧?怨使只是開胃菜,我們真正要面對的敵人,是這個鬼乞老太,而現在有個壞消息,她發現我們了。”
“嘁,發現就發現唄,她既然敢傷害東方黎暮,憑這股嘚瑟勁兒,很明顯是不把我們浩者放在眼裡,估計也不會逃,只要她敢現身,看我不把她打成死龜老太。”歐陽卿狠狠地說。
“就吹吧你。”上官瀟嘀咕了一句。
“一個老太婆而已,再狡猾又能厲害到哪去?”歐陽卿不屑。
“鬼乞老太,之所以稱呼她爲鬼乞,是因爲她往往喜歡在黑夜僞裝成乞丐在大街上行乞,凡是施捨給她錢財的人都會被她殺死,那些對她視而不見的人,她則會暗中盯上,將之控制爲傀儡。”安在問神色凝重。
“千萬不能小瞧了她,即便是最弱的怨尊,也屬於危險的S級。”
“歐陽卿,就是你這輕敵的態度,才害得東方黎暮變成這樣子,如果你沒讓她過來,她會受傷嗎?”百里弧責怪道。
“我輕敵?我輕敵還會留後手讓東方黎暮幫忙嗎?再說了,我怎麼知道東方黎暮會被怨尊偷襲?她要是不救我我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就是因爲你輕敵,纔會落入怨使的幻境,總之東方黎暮受傷這事你得負全責,男人還要靠女人幫忙,你不羞愧麼?”上官瀟冷不丁補了一刀。
“羞愧,羞愧,我負責行了吧?”歐陽卿也顧不得吵嘴,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但看到面癱的上官瀟一反常態地衝他擠眉弄眼,他愣住了,“我負什麼全責?”
“好啦,怨尊的負能已經清除完畢,接下來她需要休息,你們安靜點兒。”安在問坐下來點了支中華煙。
“當然是負責抱她到牀上去,二十四小時照顧她飲食起居。”百里弧咳嗽着把東方黎暮的一條小腿擡到他手上,對上官瀟使了個眼色,上官瀟翻起東方黎暮的身子直接將她送到了歐陽卿懷裡。
“小心別摔了。”上官瀟面無表情地按住他的肩膀,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夠哥們吧?不用謝,其實我們都懂的。”
“你們……你們都知道了?”歐陽卿傻了。
“老大?”
安在問掏出了智能手機,專心地注視着屏幕,裝聾作啞。
百里弧與上官瀟學着安在問掏出智能手機,一屁股坐到木椅上,繼續裝聾作啞。
“我沒問,我什麼都沒問。”歐陽卿自討沒趣地聳肩,只好將東方黎暮抱到唯一的一張大牀上,咬牙拔下她身上的套裙,打開一旁的衣櫃,選了件先前採購的女式白襯衫,默唸着“非禮勿視”,小心翼翼地爲她換上。
“老大,這地下室是什麼來歷?空間倒不小,居然還有廚房衛生間?”歐陽卿用被子掩住東方黎暮的下半身,終於長舒一口氣,卻沒見到後者的耳根子悄悄紅了起來。
“這裡原來是兩個老人的住所,十五年前,子女在公園拋棄了他們,他們爲了等子女回來,就在這裡住下了。”安在問輕輕地說,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悲傷。
“畜生。”歐陽卿低罵一句,“那兩位老人呢?”
“放心,我送他們去養老院了。”百里弧唏噓,“唉,可憐走之前還在惦記子女,如果不是我騙他們說是子女託我們接你們去養老院,到時候有空會回來看望,還不肯走呢。”
“你用了催眠吧?這麼容易他們就相信了?”
“嗯。”
四人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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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怨使怎麼處理?”歐陽卿瞥了眼被遺忘在牆角的沈清璇,她已經清醒了過來,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如同一個實體娃娃。
“有淨化正能壓制她體內負能量的恢復,加上浩具的束縛,比一隻螞蟻都要安全,等鬼乞老太落網,我們一起把她帶走便是。”安在問吐了個菸圈,“要徹底淨化怨使級別的怨者還是得靠審判部那些傢伙啊。”
“嗯,那幫老傢伙雖然是瘋子,不過手段的確……”百里弧嘿嘿笑了起來,上個月他在審判部走了一遭,那二十幾個老頭活得非常滋潤,成天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令人羨慕至極。
所謂皇帝般待遇,是指他們每人身邊都時刻有兩名“怨使”級別的僕從跟隨伺候,僕從分別穿着黑色與白色的兔子服,通常是一男一女。
男的負責跑腿衛生搬運物品,女的負責按摩整衣端茶倒水,聽話乖巧又溫順,叫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們是心甘情願爲審判部服務的。
這些脫離了牢獄的怨者,全是被徹底淨化過的,他們體內再也無法吸收和蘊藏天地間的負能量,沒有任何威脅。
至於美其名曰的服務,自然是催眠正能在作怪,說XXX你罪大惡極了!好在我者(浩者)慈悲,如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做僕人爲我服務十年(或者更久)方可洗滌你的罪惡。
但你千萬要記住!做每一件事你都要心懷感恩、誠心誠意、誠惶誠恐,只有這樣子,偉大且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州總司令纔會寬恕你,在你死後讓你免受地獄沉淪之苦!
這種頗似神棍傳教一樣的洗腦聽起來非常扯淡,然事實卻很有效,數十年來,沒有一個浩者的催眠能達到這樣神乎其神的穩固效果,執擒部的人不能,總司令也不能,除了審判部這幫老瘋子。
爲什麼要稱呼他們老瘋子呢?因爲他們平常和藹得如同神父,一到了審判時刻,便冷酷得六親不認,說你有罪就一定有罪,判了死緩不論後期表現多好就一定得死。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是處於浩者金字塔頂端的人物,是隱藏在世間審判怨者監督浩者的法,連總司令都命令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