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夏二人被關於這個冰屋之中,陣陣寒意襲來,正是讓二人感覺到了幾分難受。以二人此時的修爲能讓二人有如此感覺,那便可以想像此處究竟是冷至了何種地步。
南宮履霜回想方纔之事,同時又看了看此次法陣,她突然靈機一動,然後興奮的說道“哥哥,你說這法陣我們既然無法以靈力模擬形成,那爲何不將法法陣銘刻於法器之上,如此一來,我二便可以用法器使出這種幻陣了,你說呢。”
“將法陣篆刻於法陣之上,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知道如何煉器嘛。”南宮夏道,此時南宮夏這纔想起自己二似乎偏離了開始的初衷,開始時他們學習繪畫、學習幻陣,其目的似乎只是爲了能瞭解這些幻陣,以便可以快速的破解幻陣,可是不知爲何現在卻成了如何佈陣了。
此時南宮夏便又想起了自己的陰陽易,陰陽易便是可以形成幻陣的,但其原理南宮夏卻是並不知道的。
“我不會,難道哥哥也不會嘛,況且就算你我二人都不會,我們也可以學嘛。”南宮履霜道,她好不容易想出這個方法,她自是不願意就此放棄的。
“好了,莫要說了,不然你媗姐又要讓我們學習煉器了,如此一來,我們又如何才能上路前去尋找自己的身體。”南宮夏笑道,他這一句話是戲言而已。
“怎麼,難道哥哥便這麼想要避開此處嘛,我還以爲哥哥很喜歡與媗姐在一起呢,看來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可憐媗姐便是自作多情了。”南宮履霜道,說話同時,她自然是一直注意着南宮夏的臉色。
“你又在亂說些什麼。”南宮夏道,他瞪了一眼南宮履霜。南宮夏又取出自己的陰陽易觀看,此時他的心中亦是極爲奇怪。
其實南宮夏不知道的是,含光劍劍主真正能運用的力量還是與成爲劍主之時自身的修爲有關,否則超過了這個極限,那劍主的身體與靈魂都將會被龐大的靈力所摧毀,本來這一切都不成任何問題,因爲劍主根本就不需要使用自身的力量禦敵,應敵之時,劍主只需要向含光劍注入一點喚醒此劍的靈力,含光劍便會以自己力量形成無數的幻劍與冰晶,僅憑這二者便可以撕毀劍主的所有敵人。而劍主本身只是一個幻象,本就已是不滅不死之局,所以含光劍的敵人所要面臨的結局只有兩種,第一便是死於含光劍下,變成劍下亡魂被吸入劍中;第二種便是摧毀含光劍以獲得勝利,只是這含光劍的前身天玉神鏡既然是鎮壓人族氣運的寶物,又怎麼可能如此容易就此摧毀。
此時南宮夏身在劍中無法使用含光劍的力量,那他所能用的力量,便是與自己的修爲有關了。而更加鬱悶的事,那便是劍主根本無法像正常修士一樣憑修煉得到靈力,用以提升自己的修爲。
如此果真是應驗了那種天玉界中事物與外界相反的說法,天玉劍劍主在外界本是無敵的存在,而在這天玉界中,所有的這一切反而均成了對劍主莫大的束縛。
“怎麼了哥哥,你又在想些什麼。”南宮履霜拿起陰陽易的一枚白子,她先是看了看,然後便將棋子放在陰陽易的棋盤之上,然後又拿出一枚黑子也落在了棋盤之上。
“嗯,你可以使用此棋?”南宮夏道,不過當他再看棋盤上的棋子之時,南宮夏這才搖頭一笑,南宮履霜靈力的一小部分陰陽易可以承認不錯,但這些靈力畢竟太少,根本不足以讓這陽陰易真正起作用的。
“算了,我們不如來下一盤棋吧。”南宮履霜道,她將黑子與白子收回放回棋盒之中,然後在一角落落下一枚白子,之後她便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好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南宮夏道,他拿起白黑子落了一子,如此二人你來我往於棋盤上落子,此時南宮夏才發現南宮履霜的落子風格幾乎與自己如出一轍。是以二人此時正是勢均力敵,一時間殺得難解難分。
其實南宮履霜又怎可能習過這些,她之所以全下,其實也只是因爲她繼承了南宮夏的一些意識而已,當然,這些繼承是在保持了南宮履霜自己獨特的記憶與思維的前提下進行的,否則若是再出現一個南宮夏,那豈不是非常無趣。
時間匆匆流逝,二人也不知戰了幾盤,直讓二都有一種昏昏沉沉的感覺,這一盤結束之後,南宮夏便說道:“好了,就到這裡吧,再這樣下去,我的頭都要炸了。”
“不行,再來嘛,不然我們能做什麼去。”南宮履霜道,說話同時她又將黑白子分開,然後又準備落子。
此時法陣中央一陣光芒閉爍,盈媗便已出現在了二人面前,只見盈媗看了看二人,然後又輕聲說道:“你二人現在的狀態,又怎麼繼續今日的學習。”
“就是就是,媗姐,我看以我二人的修爲,應當很難以靈力模擬法陣而形成幻陣了,不如今天這就算了吧。”南宮履霜道,說話同時她還回頭望了一眼南宮夏,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
“如此也好。”盈媗道,只見她走到二人身前,然後取出日月冕放置於地面之上,然後拉起二人的手,此時二人自是不用她說便將雙眼閉上,待二人睜開雙眼之時,他們已經回到了竹屋之中。
“對了媗姐,你說在鏡中穿行之時,若不閉上雙眼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南宮履霜問道,對於這個問題,她昨日就已經想問了,只是此時纔有空閒而已。
盈媗聽到此話先是一愣,然後纔有幾分訥訥的說道:“嗯,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的,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的。”
“這樣啊,那我下次定要試上一試的。”南宮履霜道,盈媗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自然極爲好奇的。
“不可亂來,雙眼雙見皆爲虛妄,如果被這些虛妄之事所迷,那你便很有可能會陷入亂流之中,再也無法找到來時的路的。”盈媗道,聽到南宮履霜有此想法,她自然是要阻止的。
“既然我們今日都累了,那便聽聽琴吧。”盈媗道,說完之後她便看着南宮夏等待南宮夏的行動,盈媗最好的琴都已送給了南宮夏,此時既然聽琴,她自然是要找南宮夏的。南宮夏二人之所以會累是,其實因爲二人下棋太多以至於頭腦發暈發脹而已,而盈媗感到累,卻是昨日反覆調動陣法以至於靈力損耗過多之故。
見此,南宮夏便將七絃琴取了出來,他先是試了試琴音,然後便已彈奏了起來,琴音錚錚響起,此時南宮夏所彈卻曲子正是一首《子衿》,盈媗閉眼而聽,雙脣輕啓,卻是隨着琴音小聲的唱了起來,其詞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南宮履霜聽着這一切,她便撇撇嘴,然後別過頭去。這琴樂也許聽在南宮夏與盈媗耳中是極爲好聽,但聽在南宮履霜的耳中卻成了一種折磨,不久之後,她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不過她也怕南宮夏會責怪於她,所以走得極輕,待她走出好久,以至於幾乎看不見二人後,她才以自身靈力幻化成劍,然後舞動起來,劍氣如霜,其中雖然沒有南宮夏那種飄然於塵世之外的感覺,但其真正的威力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畢竟南宮履霜真正的修爲可是爲出竅初期,而南宮夏則只是元嬰初期而已,二人的修爲整整差了一個大的階層。
許久之後,琴音止歇,除了意境有所不同之外,南宮夏的琴曲已是不比盈媗差上多少。至此,盈媗便睜開雙眼,她看着南宮夏道,“也許再過不久,你的琴音都可以稱爲天音了。”
“那還是要謝盈媗的教導,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想起彈奏七絃琴。”南宮夏,輕撫琴絃,南宮夏回想點點滴滴的往事,那些往事竟如昨日一般清晰,然而真正的時間實際上卻已是過去了許久許久。
“琴樂之道,唯勤唯悟,我能教的唯有技法而已,其他卻還是你的悟性較高之故。”盈媗道,聽到南宮夏的琴樂,她的心情亦是好了許多,臉上亦有一種奇怪的笑意。
“彈的再好,那又能如何,琴樂也需要有知音才行。要不然這一切又有何意義。”南宮夏道,說話同時,他還看了一眼遠處,那裡,正是被這琴音煩走的南宮履霜。
“是啊,曲高和寡。真正的知音,又哪是這般容易便可遇得。”盈媗道,說完之後她便輕輕一笑,她將七絃琴取過,然後盤膝坐好,只見她將琴輕置於雙膝上,這才彈奏了起來。琴音清脆,如輕風扶過山林,引起葉兒沙沙,惹得鳥兒鳴叫,盈媗的琴樂,依然是要好遠於南宮夏的,只是這種好,其實只是體現於意境之上,而非琴技之上。
“盈媗,他日,你我一同去遊歷各方仙山,共同尋仙問道,你說可好。”南宮夏道,說此話時,他便是一直看着盈媗的臉色。
“若是可以的話,盈媗自然是願意伴君行至天涯海角。只是這世間不如之意之事卻是十之八九,要我離開此處,又哪裡會是那麼容易了。”盈媗道,她苦笑一聲,自家之事,也許只有她自己最爲清楚了。
“盈媗,你可是還有什麼傷心之事,若是有,還請你說了出來,也讓我也幫你一幫。”南宮夏道,琴樂已盡,他便將七絃琴輕拭一遍,然後鄭重收了起來。
“傷心之事,留在心裡便好,又何必讓你一同擔心。”盈媗隨口說道,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什麼,然後便又改口道,“我哪有什麼傷心之事。”
“對了,事後我們還要學些什麼。”南宮夏道,既然對方不說,南宮夏便沒有追問。
“還學什麼。”盈媗聽到此話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她便搖頭說道,“不是繼續學習如何不憑藉法陣之力形成幻象嘛,怎麼,你有問題。”
“沒有,我只是覺得模擬法陣靈力運轉需要消耗的靈力過多,我們既然沒有可能達到,不知有沒有其他方法可以繞行,比如我們可以將法陣銘刻於小形法器之上,然後再以法器達到形成幻陣的目的。”南宮夏道,他在心中卻是苦笑一聲,沒想到南宮履霜提到的這個問題竟是讓自己說了出來。
“如此也好,幻象法陣雖然複雜,但想必銘刻於法器之上也不是一件難事。”盈媗道,說到此處,她便又去想煉器之事,只是法陣她會,但煉器她卻是根本不會的。
南宮夏搖了搖頭,此時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心思,要知初學繪畫,初學法陣之時,他們的目的便是讓自己與南宮履霜可以看穿幻象,而後來卻又演變成了讓二人可以使用幻象。也許這些目的盈媗自己都忘記了,畢竟她真正的目的其實都不是這些。
“可是,法器究竟要如何煉得呢,這個我卻是從來都沒有習過、也沒有想過的。”盈媗道,此時想到這個問題,盈媗卻又是一陣懊惱,煉器之事,她終究還是無法繞開的。
“算了,其實像現在這樣活着也是不錯的,我又何處讓履霜與我一同前去冒險,不如我與履霜便一同在這裡伴着盈媗,可好。”南宮夏道,說出此話時,他便一直看着盈媗的臉,盈媗淡雅脫俗、風風韻韻,一切就如初見之時一般。
“好啊。”盈媗開心道,但她很快便已想到了什麼,她失落的搖搖頭,然後又道,“你怎麼可能會喜歡留在這裡,你還是莫要逗我了,況且既然已知道你的身體與靈魂被困於何處,那你就應當取回纔是。”
“怎麼,盈媗不知道這些嘛。”南宮夏道,他一直以爲盈媗是知道這些的。
“我也只是知道大概而已,其體我卻是不知道的,否則我又怎會不想辦法幫你。我曾經與你說過,在這裡,我有許多地方都無法前去的,更有一些地方,就連我以日月冕都無法查看的到。所以,我只是知道你的身體與元嬰都被困在劍中,但究竟處在何處,我也是見到你口中琴姐姐所提供的絹書才知道的。”盈媗道,此時她便是低着頭回想這些事情,過了好一會兒,又見她擡起頭來對南宮夏道,“所以,若是你口中那位琴姐姐心中若有惡意,那後果將是不甚設想的,所以你定要萬分小心纔是。”
“應當不會。”南宮夏道,見盈媗似乎極爲擔心,他便握起盈媗手,然後道,“況且這樣,我才能去尋找救你離去的方法。”
此時盈媗便是輕輕閉上雙眼,她不再去看南宮夏,彷彿如睡熟的嬰孩一般,純真,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