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天南大軍營地的軍帳中,劉清揚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一晃,倒在了地上——
冷清秋顧不得責怪,連忙將他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牀榻之上。劉清揚面色慘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流出。緊握着劉清揚的手,冷清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劉清揚身體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現在的劉清揚比之普通的老人都有不足,現在的他身上沒有一絲的真氣,內息紊亂。就是隨便找一個五六歲的小童,都可以輕鬆的將這位神榜高手殺死而不費吹灰之力。
劉清揚勉強睜開雙眼,看着冷清秋,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冷清秋有些氣惱的瞪着他,柔和的說道:“我不想管其他什麼,我只知道你打贏了神榜第二的聖戰神白烈方,不要管太多,沒事的——你真的很了不起。不要想太多,趕快休息吧!”
劉清揚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淚水不知不覺間,已經順着冷清秋的面龐滑落——
她輕輕地爲自己的丈夫蓋上被褥,小心翼翼的爲他纔是着額頭上的汗漬——
軍帳外,整整兩百名金劍戰神軍將其爲了個嚴嚴實實。周圍百丈之內,沒有任何一名普通士兵存在,就連低級一些的將領都沒有資格靠近。
南定遠面色凝重的站在軍帳的門口,盯着遠處出神。在雙方交手之前,天南一方就料到了這種情況的出現。而劉清揚的出手也在計劃之中,只是沒有想到白烈方竟然沒有被劉清揚那搏命一擊殺死——
千雷閃,是劉清揚自創的一種近乎玉石俱焚的非常恐怖的招式。是將上千道天雷同時接引過來,靠着強大到恐怖的天雷之力將對手一擊秒殺。雖然每道天雷的威力只有八重天,但是上千道八重天的天雷加身,換作是神級高手也絕對受不了。
因爲千雷閃的威力太大,就算是天劍門的秘印玄武印也無法完全承載天雷的威力。換句話說,劉清揚就是依靠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接住了千雷閃接近五成的威力。
當然,這種承載和白烈方被直接轟上之不一樣的,而是把天雷的威力導入體內,依靠自身真氣和念力的交融勉強保護自身。之前劉清揚依靠天雷之力連斬仙級高手就是爲了引出對方的神級高手,然後以求一擊將其殺死,來振奮軍心。同時,也減少對方一名恐怖的存在——
南拒詔帶着南浩天緩緩的穿過金劍戰神軍的守衛,來到南定遠的面前,輕輕一嘆,淡淡道:“定遠,你去準備一下吧!——我想,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派出這麼多高手了——儘量,儘量,算了,你盡力而爲吧!——”
說着,掀開大帳的門簾,走了進去——
南定遠知道,爺爺本來是想說盡量保全屬下的性命,但是現在說這句話實在是有些蒼白。這就是一場一生命爲代價的消耗戰。什麼都可以保全,就是士兵的生命沒有辦法保全——
南定遠心中長嘆一聲,然後快步走向帥帳,開始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南拒詔走進帳內,便問道撲鼻的草藥味。這種味道,他是很熟悉的。這是當年南若風閉關時,平時泡澡所用的那種藥草的味道——治療內傷的聖品!
此時的劉清揚躺在牀上,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退去。身爲妻子的冷清秋小心翼翼的爲他擦拭着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眼淚無法抑制的劃過了她的面龐——
“清秋師妹——”
“爲什麼是他!——”
回答南拒詔的是冰冷刺骨的聲音。無聲的嘆一口氣,南拒詔淡淡道:“清秋師妹,我知道你怨我——”
“我不怨——”
冷清秋依舊冷冷的說道:“這是他自己的命數,誰也改變不了!就像當年他第二次坐生死關一樣——”
南拒詔皺着眉頭,低聲道:“清秋師妹,你可以帶着清揚離開了——”
“離開?!——”
冷清秋冷笑道:“在他內傷重到這個程度的時候,你說我可以帶他離開?是不是他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了?——”
南拒詔嘆一口氣,緩緩道:“師妹,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但是——”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那個破鑼般的聲音從未有過的虛弱。
冷清秋看着雙眼微睜的劉清揚,輕撫着他的那張看了二百年的臉頰,悽苦道:“你爲什麼這麼傻!?——”
劉清揚沒有回答,或者是因爲他虛弱的根本無力回答;或者是因爲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回答。這一切的一切,冷清秋都能夠理解。只是,作爲一個妻子,她真的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傷痕累累慘不忍睹的樣子。
南拒詔看着劉清揚轉醒,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低聲道:“老小子,好好回去養傷,我等着你早日回來——”
劉清揚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神情,佯作張狂道:“我回來之前,不許死!——”
南拒詔默然的點點頭,淡淡道:“放心吧!——你回來之前,我們誰都不會死的——”說着,轉身走出了大帳——
洪江北岸,各方勢力聯軍營地
一處被精英侍衛保護起來的軍帳中,渾身焦黑的白烈方躺在牀榻之上,周圍除了照顧他的聖靈教人外,還有兩名老者,卻是海神殿殿主傲蒼毅和仙雲谷谷主莫文天。兩人相互對視着,沉默良久卻沒有誰先說出一句話來。
看看牀頭上被劉清揚一擊放倒的白烈方,真是慘不忍睹。渾身上下焦黑。皮膚已經開始龜裂,鮮血順着焦黑的皮膚的裂縫流出。聖靈教的人忙不迭的將最頂級的療傷聖藥塗抹在白烈方的全身——
傲蒼毅又盯着白烈方的傷勢看了半天,緩緩道:“莫師兄,你怎麼看?”
莫文天略作思考,整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劉清揚這招千雷閃的威力實在是恐怖的緊!幸虧這次讓烈方上了,若是換做咱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只怕現在都已經化作一堆炭灰了——”
傲蒼毅點點點頭,接着莫文天的話說到:“這一招,絕對是玉石俱焚的一招——我敢說,劉清揚那老瘋子現在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莫文天低着頭,過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你說——這一招,天劍門有幾個人能夠施展——”
這一局問話,卻是把傲蒼毅給問住了。看到白烈方的傷勢,傲蒼毅就算在狂妄也不會認爲自己能夠在這一招面前或者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所以,他沒有回答——
“我覺得”,莫文天擡起頭,淡淡道:“若是天劍門那些個老傢伙都可以施展的話,我們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的好。在那種恐怖的攻擊下,我沒有一成生還的把握——”
無奈的點點頭,傲蒼毅苦澀的說道:“我想,恐怕也只有憑藉聖靈教的聖靈附體才能扛過那恐怖的一擊吧!——”
莫文天艱難的點點頭,看着渾身上下焦黑如炭的白烈方,沉聲道:“烈方,你就現暫時返回聖靈教好好療傷吧!——劉清揚現在想必也不會好過多少。短時間之內,天南一方也不可能派出大量的高手了,我們就靠數量優勢不他們吃得死死的吧!”
白烈方睜開雙眼,黑色的眼珠帶着無比的憤怒,那白色的眼白與整個人的漆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個老瘋子,下次我定要殺了他!——”
其實,白烈方只是外傷很重,內力傷勢遠沒有劉清揚那般。不過,即使如此,短時間內也不得不好好的修養一番。
莫文天點點頭,低聲道:“到時候,把程遠叫過來代替你的位置吧!——以防萬一——”
白烈方閉上雙眼,無所謂地說道:“一切聽你的便是,我懶得動腦子——”
莫文天點點頭,然後和傲蒼毅兩人緩緩地退出了大帳。躺在牀上的白烈方這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目光有些呆滯的看着大帳的天頂,自言自語道:“劉清揚,下一次,下一次便是戰死,我也要維護我聖靈教的尊嚴——”
自己全力一擊不但被劉清揚的千雷閃破去,而且其餘威竟然還把自己傷成這幅模樣。對於心高氣傲的聖戰神白烈方來說,怎麼可以忍受。可是,他知道那一戰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自己戰死是小,天南一方打出氣勢,一鼓作氣將聯軍推平就得不嘗試了。畢竟,南若風當時在盛武廣場上施展的那個秘術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對然知道那種秘術施展之後,對施術肯定有着極大的危害,但是那恐怖的威力,讓一個真氣耗盡的人體內再次充滿真氣的恐怖效果實在是讓人震撼。
那時的劉清揚雖然表面上強悍至極,但是白烈方知道兩人不過是半斤八兩。不過,劉清揚還沒有施展那個秘術,所以白烈方很明智的選擇了撤退。
狹路相逢勇者勝!白烈方知道聖靈教功法最注重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可是自己卻在最關鍵的時候退縮了。作爲一名神級高手,這是他一生的恥辱。所以,他選擇下一次交鋒時雪恥!而不是因爲家族利益而選擇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