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光陰似箭。不只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二百年的時光,當年的南允文已經開始準備飛昇前的生死關了;而天南皇朝的繼承人也換了若干代,天南皇城的繁華程度遠遠比二百年前繁華的多得多。
這一日,城中一處氣派的府邸內,當今天南皇朝政務大臣薛晴隆的夫人正準備臨盆。薛晴隆年近百歲,修爲已經到達了聖級頂峰,如今擁有一名獨子,年紀尚且不足二十,在皇城之中,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不過,老年得子,對於任何事情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往日談笑風生的薛晴隆,此時卻和普通人一樣,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焦急之色,來回的在產房外面的院子裡不住的踱步。他一身暗紅色長袍,臉上有須,一頭黑色長髮,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看樣子不過四五十歲。
突然間,一陣嬰孩兒的啼哭聲響起,薛晴隆微微一震,然後有些興奮的奔向本口。產房的門被打開,接生婆一臉興奮的衝了出來,恭敬而欣喜的說道:“恭喜老爺,恭喜老爺,夫人爲老爺剩下了兩爲小姐——”
聽了接生婆的話,薛晴隆興奮不已,匆忙的走進了屋內。屋內,正有數名丫鬟忙碌着,一位金色長髮中年婦人面色的躺在牀榻之上,他的身邊,兩個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女嬰正安靜的閉着雙眼,顯然剛剛墜入夢鄉。兩名女嬰,一個是金色長髮,一個是一頭黑髮,讓看到她們樣子的小瞧了眯着雙眼,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翹。
老年得女,對他來說真是一件讓人興奮不已的事情。他現在已經開始謀劃着,將來爲自己的兩個可愛的女兒尋一個如意的夫君。
而此時,薛府後院裡,一名看上去長相普通、皮膚黝黑的雜役放下了手中的斧頭,深邃的看着遠處。他的目光很清澈,也很深邃,若非他現在傳的是最普通的粗布衣,長相普通,任何人都不會認爲他是一個普通人。良久之後,這名雜役看了看還未砍完的木柴,左手輕輕一揮,一道淡青色劍光閃現,瞬間所有原本還未開始切的木柴被全部切完了。一陣清風吹過,切好的木柴彷彿擁有靈性一般,整整齊齊的排好了。若是有人在這裡,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定然會驚駭的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而若那個人的修爲到達神級,定然會更加的震驚,因爲這一切分明是使用真氣的完美控制。無論是劍光切木柴還是化清風排放東西,都不是普通的神級高手可以做得到的,而且是做得如此隨意。能夠運用清風的力量的,整個天南已知的人裡面,就只有天劍門的幾個老傢伙,他們天劍門的三大神術之一的御風折柳化劍術便是依靠御風而達到的。
雜役面色平靜的找了個角落隨意的坐下,坐在那裡開始癡癡的發呆。他的眼中光芒不斷的變換着,似乎在掙扎着,似乎懼怕什麼事情降臨一般。過了良久,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自嘲道:“看來,我的修煉還是不夠火候啊!呵呵——我應該相信你們的纔是,不過,我依舊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永遠守候在你們的身旁——”
默然的低下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放棄了之前的想法。如今的他,只會默默的選擇呆在這個薛府裡,安靜的陪着他的妻子,等在她們能夠衝破難關。這個人,就是曾今的天命劍主——南若風。任天雪和蒲絲兩個人一直跟着他生活在逍遙山莊內,轉眼間兩百年的時間過去了。而任天雪和蒲絲的飛昇之日也不得不降臨了。面對九死一生的仙凡輪迴劫,南若風真的很擔心,但是他明白,自己真的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選擇等待,選擇去相信蒲絲和任天雪二女能夠突破。
而南若風知道,自己只能夠這樣默默守護者二女,知道千年輪迴結束,亦或二女衝破輪迴。
突然,南若風擡起了頭,然後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隨手抄起放在地上的斧頭,做出一副剛剛砍完東西的樣子。而他的身上也很詭異的顯示出了一層汗珠,似乎在告訴別人,他真的很疲倦。
“喂!江風!新來的那個——哈哈!哦?!這麼快就幹完了?真的讓人驚訝啊!哈哈,小子有前途,走,你今天第一天來,我帶你去飯廳吃飯,那裡是我們這些下人用餐的地方——”
一個同樣身穿粗布衣,卻面帶奸猾之色的白淨男子一路小跑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然後大大拉拉衝着南若風說道,儼然一副前輩高人的態度。
“恩,馬哥——”
而南若風則憨憨的應了一聲,將斧頭往地上一扔,跟着來人一同前往飯廳吃飯。來到飯廳,除了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的下人外,其他人都已經聚在了這裡,三三兩兩的低聲說笑着。其中,有些侍女正興奮的講述着剛剛剩下來的兩位小姐。南若風不以爲意,默默地跟在他的“前輩”身後,打了飯菜,找了處角落的桌子坐下
“恩!——”
突然間,一個聲音響起,讓飯廳之中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身穿土家丁服,面色發黃,是一名有些乾瘦的老者。有些人一看到來人就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卻被那人阻止了:“行了,不用了。老爺老年的女,而且還是兩位小姐,心情大好。如此,便讓我打賞一下大家,今天就讓廚子多做幾道美味菜餚,在一人發上十兩銀子紅包。行了,你們繼續吧!”說着,頭也不回的走了。
南若風知道,來人就是薛府的總管,爲人很不錯。看着手中的紅包,南若風一時之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曾幾何時,自己會如此鄭重的結果區區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對於當年的天命劍主來說哦是如此微不足道,但是對於如今的家僕江風來說,卻是如此的具有特殊意義。
吃了飯,南若風默默地跟着稱作馬哥的“前輩”前去臥房休息。看着一間屋中又醜又髒而且還至少有七八人睡在同一張超大的牀上時,南若風不由得眉頭微皺。馬哥看到南若風的表情,無所謂的笑了笑,開解道:“新來的,不用這副表情,這裡住的幾個人出我你前輩我,其他人都和你一樣是試用期的家僕,若是能夠容忍這種生活,自然可以被長期留在薛府,要是容忍不了,那麼你就可以打道回府了。不過,不用擔心,只要你成了正式的家僕,那麼你就可以單獨一人擁有一間還算不錯的房間——先忍着吧!”
說着,不再理會南若風,轉身離去了。南若風臉上面無表情,心裡則流露出苦澀無比的笑容。
是夜,南若風獨自一人默默的坐在牀頭,聽着周圍四起的鼾聲,一時之間不由得思索,若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是不是也會向他們這樣?若自己不出生在南家,又會有怎樣的一個人生呢?
平淡的日子繼續着,南若風已經在薛府呆了足足十六年。如今的他已經是薛府一名稍微高等一點的家丁了,而這些年來薛府所有人都處在慘淡之中。其原因就是,薛夫人產下的兩位小姐,既然是傻子。一天到晚兩個女子,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從來一言不發。任薛晴隆想盡辦法,求盡名醫,也沒有絲毫的辦法——薛府有兩位國色天香、美的讓人駭然的小姐,但是卻是傻子,先天心知不足。
南若風對此絲毫不以爲意,因爲當年的他也是這般模樣,貌似還被人家稱作傻天,很有趣的名字。但是隨着時間的流失,南若風的心也不由得感到有些緊張了。畢竟,孤獨的等待,是最挑戰人心境的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