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插播一條消息,凌晨1點左右,跨海大橋發生一起車禍,據悉,著名美食專欄作家顧念疑似酒後駕車撞上橋墩,現已送入醫院搶救。傷者因爲沒有系安全帶被甩出車外,腦部受到重創……”
上午十點,醫院,病房裡。
“媽的,死肥婆……”鄭易安坐在顧念的牀前罵了一句:“你怎麼就活下來了?”
“安哥,你說現在顧念要是終身癱瘓,你是不是還得照顧她一輩子啊?”站在鄭易安的身後,整個大胸趴在他身上的女人一邊說着,一遍把手手伸進了鄭易安的胸口:“到時候不僅拿不到她的遺產,還要搭進去好多錢呢。”
或許是身邊的人太吵,顧念晃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丈夫和閨蜜在身邊守着的時候,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老公,蘭嵐,你們來看我了……”
“對啊,來看你怎麼還沒死。”蘭嵐說着,當着顧念的面,托起了鄭易安的臉,來了一個法式熱吻。不知道是不是興致起來了,鄭易安索性把蘭嵐從身後拉到身前,按在懷裡。
看到這一幕,剛醒來的顧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們……在做什麼……”
“愛啊。”蘭嵐說着,衝顧念露出了一個笑容:“顧念,你跟安哥結婚的前一天,我們就在你們的婚牀上一晚上,你沒想到吧?”
“還有你摔倒流產那次,地板上的蠟也是我打的喲。”
聽了這話,顧念顧不上自己渾身都疼,掙扎着想要拉住鄭易安的手,卻沒想到鄭易安眉毛都不皺一下的避開了:“顧念,你別怪我,你看看你自己一身肥肉,全天下沒有一個人會喜歡一個260斤的胖女人。”
“你們……”顧念只覺得心口一陣氣流翻涌,想起車禍前蘭嵐藉着生日的藉口非要她喝一杯酒,在跨海大橋上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本想停在應急通道上,卻沒想到剎車也失靈了。想到這裡,顧念心中頓時清明。
“你死了我才能拿到你的遺產養活我跟我的寶貝兒,”鄭易安說着,順手拍了拍顧念的臉:“作家福布斯排行榜前三,顧念,你的錢夠我跟蘭嵐花一輩子了,安心去吧。”
呵……男人!
顧念失去意識的時候,留存在她視線裡的,是熱烈的擁吻在一起的鄭易安和蘭嵐,是她付出全部的丈夫和25年的閨蜜……
疼……
怎麼這麼疼……
渾身上下疼得好像骨頭被拆了一樣。
顧念掙扎着睜開眼睛,卻看到周圍好幾個女人抱在一起,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骯髒不堪,面黃肌瘦,看起來就像是被虐待了好久的樣子。
“嘖……”顧念扶着自己的頭,才一擡手,她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她身上260斤的肉呢?怎麼胳膊這麼瘦?手指這麼細?
“許家的,你醒啦!”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看到顧念坐起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聲音怯怯的,好像怕什麼人聽到一樣。
顧念回過神,看向那個女人,什麼許家的?
“唉,你也是命苦。”那個女人說着,爬到顧念的身邊。一瞬間,她身上獨有的酸臭味就席捲了顧念的鼻腔。“在這土匪窩裡,你要是想活下去,那就不要再跟他們對着幹了。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土匪窩?
顧念懵了,她不是在醫院裡嗎?怎麼又跑到土匪窩了?難道鄭易安和蘭嵐這兩個王八蛋還把重傷的她扔到土匪窩裡了?
不對……哪兒還有土匪窩?
顧念才意識到這一點,腦袋就一陣劇痛。顧念倒吸了一口冷氣,用力的抓着女人的胳膊,想要忍住這一陣痛楚,可是最後卻還是忍不住,捧着腦袋,疼得倒在了地上。
腦海中一幕幕畫面呼嘯而過,一個叫顧念的女人,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青草村的村尾,父親嗜賭如命,母親早年就被氣死了,最後顧念被父親二兩銀子賣給了顧念的青梅竹馬,村頭的許家。顧念過門當天,野狼進村,顧念的老公許嘯行被野狼活活咬死,剩下一個婆婆和才五歲的小叔子。
野狼進村的第二天,土匪下山掃蕩,抓了包括顧念在內的好幾個女人,說是要送進土匪窩裡伺候大爺們。而顧念性子剛烈,寧死不屈,被土匪打得半死不活之後扔進了地牢裡。原主顧念心灰意冷最後還是死了,而在21世紀同樣心灰意冷的260斤的顧念藉着這個機會,竟然穿越重生了!
理清這一切之後,顧念吐出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眼神中多了些許犀利。
既然260斤的顧念死了,上天垂憐,給了她重新活一次的機會,那她就算不能報復那一對狗男女,也要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異世裡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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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顧念要做的,就是從這個土匪窩裡逃出去!
“許家小媳婦?你沒事兒吧?”最開始爬到顧念身邊的那個女人看到顧念再次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像是鬆了口氣,拍了拍顧念的背:“你婆婆人好,不會介意這些的。你可千萬別想不開,活着最重要。”
顧念坐起來,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嘴角一彎,看着女人:“對,活着最重要。”原主的記憶裡,顧念的婆婆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婦人。因爲原主從小就和許嘯行青梅竹馬,所以婆婆早就把顧念當做自己人了。當時顧念被擄走的時候,婆婆頂着刀還想上來救她,要不是小叔子在一旁哭得驚天動地,恐怕婆婆要被土匪一刀砍了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顧念的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許家已經沒有男人了,就衝着婆婆對原主的這份情誼,顧念也要完好無缺的回去,替原主盡孝,這也算是報答原主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恩情了。
就在顧念心裡籌劃着要怎麼跑出這個土匪窩的時候,透過地牢裡唯一的氣窗,顧念看到外面有火光沖天而起。還不等她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外面就傳來了雜亂的呼號聲——
“不好了!官兵攻上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