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快就發酵開了,白鶴書院迅速組織調查,把那位先生給抓住了。
可是當看到人的時候,顧念卻傻眼了。
怎麼……是鄭雄?
“這不是幾個月前殺人的那個鄭家的嗎?你不是應該在死牢裡的嗎?”有人認出了鄭雄就是那個殺了劉婆子的兇手。
一聽這話,大家都沸騰了,紛紛質疑白鶴書院怎麼會把一個殺人犯留在書院裡,甚至還當了先生?
白鶴書院是翰林院郎大學士辦的,當初大家也是衝着他響亮的名號才把孩子送進來的。雖然說玉華鎮不是什麼要塞之地,但是沿海而建,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地方。
不少在京城供職的權貴的父母都住在這裡。因爲港口貿易發達,氣候溫和,許多富商也在玉華鎮買了宅子置辦了產業。
而在這其中,能進白鶴書院的女孩兒,多數都是這種家庭裡出來的。
遇到這樣的事情,別說生氣了,如果此刻沒有官兵攔着的話,恐怕都要衝上去把鄭雄給撕碎了!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周同知得到消息以後就匆匆趕了過來,看到人的時候,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衝到大家面前,擡手示意大家別心急。
“罪犯本官會帶走,一定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交代!”周同知和稀泥多年了,以往這種場面基本都是糊弄過去的。
可是沈易安在這裡做知府的這一年,民衆早就已經習慣了沈易安那套凡是公開說明的習慣,這會兒周同知想要和稀泥,沒有一個人同意的。
“周同知,您要是不知道該怎麼斷這案子,您就趕緊回家歇着,我們要的可不是你這樣和稀泥的父母官!”
人羣中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聲,當即,周同知的臉色就尷尬了不少。
“諸位!”就在這時候,蘇彥墨走了出來:“我是白鶴書院的蘇彥墨,蘇先生。這件事確實是我們書院監管不力,經過我們書院的討論,決定每個女孩兒都退還雙倍學費,從今往後,廢棄家長不可入院的規定。”
“並且,從今天開始,每個月我們書院都會有一次匿名票選,若是連續三個月票選不合格的先生將會被開除學院。”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實在慚愧,但是請各位稍安勿躁,殺人犯鄭雄化名潛入我們學院是我們學院的疏忽,但是要怎麼懲罰他,請大家交給官府來辦。”
說完,蘇彥墨衝着人羣深深作了一揖。
顧念聽了蘇彥墨這一番話,心裡也好受了一些。確實如蘇彥墨所說,要怎麼懲罰鄭雄,還得官府說了算。如果羣體激怒之下把鄭雄打傷了,恐怕事情還會有變故。
就這樣,在蘇彥墨強有力的公關手段之下,鄭雄被當場判了第二天斬立決,壓入死牢,在場的每一位家長都得到了賠償,並且看到了白鶴書院的修正,這件事算是翻了過去。
可是顧念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下午,顧念正在跟周同知討論把商行持有人轉讓給顧星和小蛋黃的事情,衙役匆匆忙忙從外面跑了進來。
“不好了!大人,許娘子!外面來了一幫人,說許娘子指使鄭雄針扎女童!”
“什麼?”不僅是顧念,就連周同知也愣住了:“快去看看!”
顧念沒有跟到最前邊,而是在不遠處就停下了腳步,看着堵在衙門口的那些人,總覺得有些眼熟。
“顧念你個不要臉的!給老孃滾出來!”
“滾出來你這個千人騎萬人誇的婊子!憑什麼讓我兒爲你頂罪!你這個賤人快點給老孃滾出來!”
“就是你針扎別人家的小孩兒!憑什麼誣賴我兒!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婦!”
謾罵聲着實難聽,顧念一下子就分辨出來,這是鄭婆子的聲音。
雖然很意外在這個時候竟然聽到鄭婆子的聲音,但是顧念還是沒有出現。
鄭婆子糾結了好幾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婦人,正堵在衙門口衝着裡面破口大罵。縱使是好幾個官兵拿着長矛攔着她們,可是還是被這幾個瘋狂的女人給撓花了臉。
“你們靜一靜!你們靜一靜!”周同知嗓子都快喊啞了,以鄭婆子爲首的女人們卻絲毫沒有放棄。
謾罵很快就吸引了好多人,自然也是有人認出了鄭婆子。
雖然說鄭婆子他們的污衊對顧念來說不值一提,但是顧念聽着周同知的聲音都喊啞了,還是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鄭婆子,你又在搞什麼幺蛾子?上次沒給你打舒服嗎?”
聽了這話,圍觀的人羣中有人就笑了起來。
“哼!我是來替我兒討回公道的!”說着,鄭婆子趾高氣昂的舉起了手指,指着顧念,罵道:“當初你污衊我兒殺了劉婆子,後來經過當時的知府大人查明並沒有此事,所以將他放了!”
“好不容易我兒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你爲了將我兒趕盡殺絕,竟然污衊我兒虐待女童!甚至還親自在女童的胳膊上紮了針眼,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毒這麼黑啊!”
聽了這話,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
“鄭婆子,當初知府大人可沒有說鄭雄殺了劉婆子這件案子是判錯了!”
“那你如何解釋我那本該在死牢裡的兒卻進了白鶴書院做先生?”
鄭婆子這會兒彷彿戰鬥力十足的老母雞,逮着一個人就咕咕呆個不停,打得人毫無還手之力。
顧念皺着眉頭聽了一會兒之後,沒有正面迴應鄭婆子,而是衝着周同知作了一揖:“周大人,鄭婆子既然說得如此信誓旦旦,不如您就問問她,憑何證據說我虐待女童,栽贓陷害一個逃獄的死刑犯。”
聽了這話,鄭婆子當場就炸了:“你以爲死牢是你家後院還是咋的!那是說逃就能逃的嗎?你這個不要臉的!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鄭婆子!”周同知剛要說話就被鄭婆子給打斷了,當即氣得腦門子發暈,爆喝一聲,罵道:“你兒子鄭雄當街殺人的案子當初早就已經上報京城,根本不存在錯判!”
“那你告訴我,我兒是怎麼從四面不透風的死牢裡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死牢是四面不透風?”顧念敏銳的抓住了鄭婆子話語中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