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也傻了。
沈景行這是幹嘛?
真情流露?告白?
“我本來以爲只要我離你遠遠的,你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但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我只有關心你,在你身邊保護你,你才能幸福無憂的生活下去。”
聽了這話,顧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騷包,你給我撒手!”
沈景行依言鬆開了顧念。
看着眼前的沈景行,顧念挑了挑眉:“你憑什麼認爲我經歷的這些事情跟你有關?”
“我……”沈景行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愣愣的看着顧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絲毫沒有平日裡那副不正經的樣子。
“你什麼你,”顧念挑了挑眉:“你難道要跟我說,你不是在強行跟我扯上關係?而是因爲自己內心的愧疚感到無地自容?”
“不是,你愧疚什麼?你無地自容什麼?我又沒有對你做什麼事兒,你在這兒擺出一副你對我不起的樣子,真的讓人瘮得慌……”
說着,顧念聳了聳肩膀,彷彿是在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當然不是不知道沈景行的心意,但是她不能說出來。
沈景行是沈易安的兄弟,她很清楚。沈景行心裡有她,她也很清楚。
可是顧念更清楚,她的心裡只有沈易安,甚至她今天來煬都逛街,試圖讓沈景行發現自己,也是爲了沈易安。
爲了沈易安,顧念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她不願意利用別人的感情。
被顧念一連串珠簾炮一樣的話懟了一臉的沈景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怎麼跟吃了火藥一樣,太兇了。”
顧念沒說話,拿出自己手裡的玉佩放在沈景行的手心:“這個我還你,拿着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敢當了,還得防着人偷。”
玉佩上還殘留着顧念的體溫,這會兒靜靜的躺在沈景行的手心裡。
盯着自己的手心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後,沈景行無奈的笑了笑,最終還是選擇把玉佩收起來。顧念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若是他還執迷不悟糾纏不休的話,最終也只能是讓兩個人都感到難堪而已。
“你來煬都有什麼事嗎?”收好了玉佩之後,沈景行恢復了一臉的騷包樣,吊兒郎當的看着顧念。
“有啊,”顧念說着,嘆了口氣:“我不是被封了全部財產嘛,那些紅利也不能給我了,只能在黃掌櫃手裡給我記着,等什麼時候有了官府的批文以後才能放給我。”
“我之前的積蓄吧……給顧老三看病花了好幾千兩,給我娘辦禮,給小許寧生活費之後就沒多少了。這次來煬都是想去找沈易安的,可是我找到景瑞王府那裡,裡三重外三重的都是大頭兵,還沒人給我通報。”
“眼看着就要沒錢了,想把這塊玉佩當了,拿着身上最後幾文銀子去你店裡吃了一碗餛飩,還讓我碰上你了。”說着,顧念嘿嘿的笑了一聲。
聽了她的話,沈景行擰起了眉頭:“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沈易安有錢?”
“啊?”顧念沒跟上沈景行的思維速度,當時就有點反應不過來:“你……你說啥?”
“你沒錢了,想去找沈易安幫忙,那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幫忙?”沈景行滿臉都寫着不爽。
“你這話說的……”顧念尷尬的笑了笑,緊接着,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是說美食街大管家的職位是直接跟你彙報的嗎?怎麼別人拆了我的時候你屁點反應也沒有?不是你默許的還能是咋的?我編的啊?”
被顧念吐槽了一臉的沈景行當時就老實了:“一個多月以前我不在大煬……”
“哦。”顧念面無表情,就當自己沒聽到。
“我真不在大煬,我在烏月國呢!”說着,沈景行一臉認真:“那個瑾瑜公主你還記得吧,她上個月的時候喝多了酒,差點兒睡了我們的一個侍衛。這本來是醜聞的嘛,然後爲了兩國友好,我父皇就讓我出使了一次烏月國,把這事兒給擺平了以後我纔回來的。”
“這樣啊,”顧念點了點頭:“那行吧,算我們的友誼誤會澄清了,以後還是好朋友!”說着,顧念拿起了沈景行的手,強行跟他擊了個掌。
沈景行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看着顧念,再度笑了起來:“那這塊玉佩你收不收回去?”
“不收。”顧念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沈景行無話可說,只能把玉佩又收回了自己的衣兜裡。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誰讓顧念最困難的時候,守在她身邊的是沈易安,而不是他沈景行呢。
這麼想着,沈景行倒是有些惆悵了:“沈易安之所以被禁足,除了在朝堂之上公然拒婚之外,還牽扯到了去年他在玉華鎮做知府的時候,西山匪寇遲遲沒有剿滅的事情。”
沈景行說着,看着顧念臉上不自然的神情,笑了笑:“前些時候有消息傳來,西山匪寇是以通敵叛國罪名處死的景悠海的親兵,所以這件事情又再次被提及了。”
“都過了這麼久了,你們當官的人怎麼這麼無聊?”顧念忍不住腹誹。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沈景行說着,笑了笑:“畢竟沈易安最近的風頭太盛,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了,被彈劾也是遲早的事情。再加上他的母妃……”說到這裡,沈景行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
“他母妃怎麼了?”顧念敏銳的抓住了沈景行沒有說完的話,立刻追問了起來。畢竟,當初下旨讓孫氏到煬都來接受女德教育的人就是沈易安的母妃,月妃娘娘!
“他母妃一直希望他跟瑾瑜公主成婚,這對於他將來繼承大統有很大的幫助,”說着,沈景行雙手抱在腦後,靠在了馬車上:“可是沈易安的心裡眼裡都是你,哪兒還能容得下別的女人,自然就拒絕了他母妃無數次,這一次還在朝堂之上公然拒婚,所以就被有心人一下子拉下來了。”
聽了這話,顧念沉默了。
來自21世紀的她一直都知道皇家險惡,朝堂水深。但是當她置身於這個時代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盲目了起來,說到底,以沈易安的性格,能被人彈劾到禁足,恐怕不是沈景行口中說的這麼簡單纔是。
想到這裡,顧念擡起頭,看着沈景行,一字一句一頓道:“我要見沈易安,我知道你會幫我!”
“你就這麼自信嗎?”沈景行抿了抿嘴,他是真的很想拒絕啊……
“我不自信……那你拒絕吧……我去翻牆……”顧念說完,正要灰溜溜的下車,沈景行無奈的喊住了她。
“我幫你就是了,我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