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巨力涌來,李川硬是憋着一口氣將手中天刑施展到極限,靠着劈斬烏金槍頭側面借力卸力纔沒有讓那長槍突破他的防禦。但他的身形卻因此而止步,只能在那層層紅色光幕外飄蕩徘徊。
就在這時,四周溫度驟然降低下來,那漫天的雨水隨之化爲冰粒,在不知何時出現的雪花裹挾下,忽然打着轉地開始在激戰的衆人身周肆虐起來。而就在所有人都露出驚愕之色,不明所以時,忽見一道巨大劍光在那冰雪中一閃而現,眨眼間來到了衆人頭頂。其目標正是熒墨。
卻聽一聲怒喝猛然響起,隨即就見那紅色光幕一斂,重新現出火紅之色的烏金槍頭。從極速到極靜只在一瞬間完成,但不知爲何,竟讓人有一種怪異感覺,似乎那一刻,所有其它東西都是靜止的,而只有那槍在動。包括周圍猛烈飛旋肆虐的冰雪,以及正在隨風而動的李川。
如此的一槍,李川曾在與熒方交手時見過,也正是那一槍,差一點將他逼入絕境。他當時已經以爲那一槍已經是此槍法所能施展出來的極限,可現在由熒墨使來,他才知道什麼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這一槍幾乎已經超過了他對槍法的認知,已經超越了普通術的範疇。
只是,它此次並非針對李川而來,否則,他即便使出渾身解數,怕也無法將之完全抵住。好在這樣的槍法施展之人同樣要消耗極大的精神體力,在強敵環伺的情況下沒人願意輕易使出。
“砰”一聲震天爆響,火紅槍頭與那來襲劍光狠狠撞在了一起。一股莫大的衝擊憑空產生。方圓十丈內的所有冰雪都在剎那間消於無形,就連李川在這股巨大的衝擊力下都無法避免被掀飛。
他深吸一口氣。擡頭去看。
果然不出所料,那劍光雖然強大。可在熒墨這絕強的一槍下也難免要落在下風。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但其實只是一瞬,那巨大劍光便在這一槍下完全破碎,露出了裡面的冰龍飛劍。與此同時,十數丈外的洛羽妃嬌軀一震,臉上現出一絲痛苦之色來。雖然有陣法替她分擔反震之力,卻也讓她非常難受,那種翻江倒海般的感覺,幾乎讓她以爲自己受了重傷。
當然。熒墨也並不好過,他雖然強大,可卻是倉促反應,這一擊後,他臉色微變地倒退了半步。
“這就是你們外來者的手段?”他持槍而立,槍尖緩緩指向李川,可人卻扭頭望向冰雪中若隱若現的洛羽妃,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殺機,“多少年來。還沒有什麼人能讓熒某倒退半步。”
“你就不要多想了,這是一個陣法,在沒能將陣法破掉前,你是殺不了她的。”李川立於半空道。
“陣法?熒某可不信這什麼陣法能擋住熒某手中之槍。”熒墨冷然道。
“你儘管一試。”李川淡淡說道。
“不過。在破陣之前,熒某需要先把一些討厭的蟲子滅掉。”熒墨說着,身形忽然一動。隨後手中長槍就勢往前一順,接着又是一抖。霎時就聽“嗡”一聲震響,兩尺多長的槍尖瞬時就到了李川身前不遠處。那不斷顫動的槍頭。彷彿撥弄着奪命的音符,使人不覺中頭暈目眩。
李川神魂穩固,自不會受其影響,可面對這一槍,卻也不由脊背發涼起來。那槍尖所指,飄忽不定,雖非心劍那般由心而發,卻也達到了類似效果,而且因爲是純粹的槍法,很難以惑心的方式對其加以干擾,使得這一槍更具模糊性,起碼直到此刻也未判斷出它的具體攻擊方位。
而且這一槍速度極快,雖然比不上之前那驚豔絕強的一槍,卻也差不了太多,氣機鎖定下,讓他不敢輕易施展風翼向上躲避,因爲那個可能的破綻將會讓他更加被動。他的身法再快,也快不過這一槍的速度,那三丈多長的槍身就彷彿一條靈活的蟒蛇,尋到破綻,足以一擊斃敵。
“來得好!”李川不退反進,長劍一抖,直接點往槍花之芯。神識感應下,他終於找到了那槍尖所在。
可隨後便聽“砰”一聲炸響,李川連人帶劍往後拋飛而起。緊隨其後,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如果他沒有封印五煞歸元功,藉着運轉功法所產生的巨大力道或許還有一拼之力,現在則只能憑肉體力量與之相抗,自然完全落在下風了。以綜合實力論,在李川所見過的出竅期以內的人物裡,也只有龔鞅和西門玄風才能穩穩勝過他。當然,那些未見過出手的並不能計算在內。
不過,李川雖然受了傷,實際上卻並沒有看起來那般嚴重。這一擊實乃他有意爲之,若非這樣地以進爲退,即便勉強能將其接下來,可隨後那連綿不斷的攻勢,卻絕對會將他徹底推進谷底。
“嘿嘿,你枉爲戰神,槍法不過如此!”李川輕輕將嘴角的血絲擦掉,旋風一卷,瞬間遁到空中。
“想跑?”熒墨見狀一聲冷哼,猛然縱身而起,隨後長槍一抖,直追李川的身形而去。速度之快,竟然比李川的速度還要快上半分,只這猛力一躥,就到了李川身下,槍幕再次將他籠罩。
李川暗自一喜,不想這人竟自大之極,雖然二人的實力有很大差距,卻不代表他可以視自己如無物。在地面之上,他有力可借,自然能揮灑自如,收發由心,可到了空中,卻等於自縛雙腿,再不可能任意來去。他憑藉的只是手中一杆槍,若非他對自己非常自信,萬不可能如此。
有此機會李川自不會放過,心念一動間,將身法運行到極致。不但將那一槍躲過,還化爲一道淡淡虛影在漫天冰雪中往來穿梭,忽隱忽現,一會兒出現在他頭頂,一會兒又出現在他身側。手中之劍更是疾舞如風,於各種角度往他身上招呼,當真使出了渾身解數,務求將他重創。
可一番疾攻過後,卻發現對方那層層槍幕仍是潑水難進,並不因爲有所掣肘就給了他多大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