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二郎君石闊更風雅,相貌也更清俊,從夫妻兩個琴瑟和鳴的立場來看,當然是石闊與崔家姑娘更相配。
可誰都知道,崔家的姑娘是給石老大石閔預備下的,是石猛中意的,“知書達理”、“出身豪門”、“端莊大氣”的好兒媳婦,同樣也是能一點一點改善石家階層地位的宗婦。
真定大長公主就此一問,無非是頂一頂庾氏,綿裡藏針地暗指石家勢利。
既然這姻親改不了了,那老身過一過嘴癮也是可以的吧!
這大概就是真定大長公主在心中的吶喊。
庾氏笑着搖頭,“庾三姑娘嫁給次子,崔家要不要聯姻尚且不曉得呢。”庾氏眉眼一挑,笑着挽袖親幫真定斟茶,“崔大家有三個嫡親孫女,大姑娘名喚阿霽,二姑娘喚阿霧,三姑娘還小不做考量。阿霽姑娘是嫡長女,早已與謝二郎君定親,我們石家不奢想,算來算去也只有阿霧姑娘年歲、相貌都合適了。平成陸氏與崔家一向通好,大長公主或許知道阿霧姑娘許人未許人罷?”
明知故問。
阿霧當然沒許人,庾氏一定知道——姑娘們的閨名她都全知曉了,哪裡會不知道阿霧許人沒許人呀?
真定大長公主笑言,似是嘲諷又像是佩服,“郡君都要去崔家拜會崔大家了,如何能不知曉二姑娘許人未許人啊?老身不出宅院已久,加之早已北遷豫州,和清河崔家的往來着實不算多。”一笑又刺了刺庾氏,“阿霧是個好姑娘,生性溫婉且品性端正,出身崔家長房,母親是晉康翁主,自小庭訓甚嚴...老身倒還記得是見過石大郎君一面的,似乎是一個很爽直的年輕人,和阿霧的性子南轅北轍...倒是老身記得二郎君喜好些風雅之物...”真定挑眉笑笑,“老身不說別的,就衝石大人一心爲着大兒子的那股勁兒,大郎君也該拼了命地建功立業。我們阿嬌還好是許給了蒙拓,若攙和進這兩兄弟的渾水裡,怕是處境會更艱難吧。”
言下之意,石閔怕是攀不上吧!石老二努把力氣,或許還成!還有,我們女婿啥事不懂,就一局外人,你要給大兒子找個九天玄女都不管這小兩口的事兒!
庾氏一笑,“大長公主想說什麼,我心裡頭明白呢。”一正身,神容一下肅穆起來,話很坦白,“既話趕話說這兒了,我便也不遮遮掩掩了——到底同您是兩家人要變成一家人了,話是得說清楚道明白。”
合着鋪墊這麼長,在這兒候待着呢。
長亭一直很讚歎庾氏說話間的技巧,當初能一個照面就將符氏哄得紅光漫天,又能在言語間將石猛噎得半天開不了口,庾氏暫且算不上巧舌如簧,卻也很能稱得上三寸不爛之舌。
庾氏接着向下說,“您以爲,天下間都以爲刺史偏幫老大,捂着老大在自個兒懷裡頭卻將二兒子發到外頭去建功立業,給老大尋的是頂尖兒的姻親,給老二卻尋了個雞肋,庾家是我孃家,可我有時候都瞧不上庾家的做派更何況外人?”庾氏身形朝前一傾,再開口,“處處不公平,處處幫老大撇老二,我是當孃的都沒法子理正言辭說一句我們兩個兒子一樣重,也不怪旁人思忖刺史偏心眼了。”
真定面上笑了笑,聽她繼續說下去。
“可我與刺史心裡頭卻知道,這不叫偏幫呀。如您所說,老大性子爽直不知陰私,而老二卻聰明許多,所以我們將老大放在自己身邊讓老二出去打江山天下。庾家的家教是在走下坡路,庾家的聲威也大不如前,可老二自己性情剛毅立得起來,老大卻需要一個顯赫的妻室來幫他撐起門楣...”庾氏聲音一沉,“五個手指頭尚且還有長有短,兩個兒子弱的那個拉一把,強的那個不管他,做母親的好歹只想子女們長短一樣齊,誰也別拖誰的後腿纔好。”
陸紛與陸綽...
一個短一個長...
陸家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陸綽身上,卻沒有人願意幫幫陸紛,拉陸紛一把...
真定大長公主後背慢慢矮了下去,庾氏話說得很動容,真定大長公主看着她,許久沒說話,她的人生閱歷決定了她看得清楚幾分真幾分假,可她相信庾氏十分都是真的,因爲大家都是做母親的人,無論是長子也好次子也罷,都是十月懷胎產下的骨血,真定再看向庾氏的目光多了幾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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