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古千衣,如若不是七爺護着,只怕早就被皇上和皇后搶去做自己的御醫了。在這個古代的時空中,到處都流行着丹藥的練制,醫術高明的大夫非常搶手。
不過,如若是要爲皇上和皇后服務,古千衣寧願過居無定所的行醫濟世之生活,或者隱居於某世外桃園去。
百里飄雪知道屈雲璃沒事,容貌還勝過從前,總算了卻一件心事。
當初,她和義父兩個得以逃生,沒能救她一起逃離,至令她被火焚燒一事,雖不是百里飄雪和義父的過錯,但她心裡總帶着了一絲對屈雲璃的牽掛了。
“她沒事就好!謝天謝地!真想快點見到乾爹。”百里飄雪想念乾爹古萬縷了!
奇怪!她在這個時空裡可是有親爹的人啊!百里將軍不是她的親爹麼?可是,她對百里將軍和百里家的人怎麼就不怎麼親呢?甚至,她都沒想過孃家的人。
三公主嘟着小嘴道:“七皇嫂,您這裡真是熱鬧得很呢!我的公主府上可就冷冷清清得,門可羅雀了!日子過得真是無聊。”
百里飄雪笑道:“三公主的府上怎麼會冷清?那必是公主的府上門檻太高之故吧?不過,宮裡不是還有大公主和二公主麼?”
三公主冷哼一聲,百無聊賴道:“還提大皇姐和二皇姐呢,自從她們招了駙馬爺之後,就不愛騎馬射箭,也不愛玩投壺打馬吊了,整日裡和駙馬爺附庸風雅地玩詩詞歌賦,變得挺象那麼一回事了。”
才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好象說錯話了,咳咳一聲改口道,“詩詞歌詠什麼的,大皇姐和二皇姐以前都不喜歡。”
嗯哼!她的意思是,她們都在秀恩愛,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說到這裡,她有意無意地,又火辣辣地望了古千衣一眼問道:“古大夫愛不愛背詩詞?”
望着古千衣時,她的眼睛有點兒移不開去,腦海裡想象着,如果這個古公子是她的駙馬爺的話,那她一定也願意背背那枯燥無味至極的詩詞歌賦。
古千衣被問到,有意地,死板板,象個木頭人回道:“回稟公主,古某隻會一些醫毒,其餘一概不會。”
百里飄雪瞧見三公主一副太過明顯的花癡相,又見藍倌棋已經怒火燒心,兩眼瞪着三公主,好象眼睛要將三公主燒出兩個洞來似的,不禁撫額冷汗!
怎麼這古代的少女如此不矜持啊?這樣可別嚇得古千衣跑掉啊!她還要跟他探討學醫呢。
關鍵是,她最近兩天花掉她的黃金收購來的醫館也想找古千衣入股,讓他負責一下製藥,門診,奇難雜症等等。
這麼好的現成人才,現成的廣告生招牌啊!她怎麼可能不知利用?等乾爹來了之後,她還打算將乾爹也想辦法留下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所以,百里飄雪話鋒一轉,也懶得理三公主和藍倌棋了,她對古千衣說道:“古師兄,師妹這兩天忙得焦頭爛額,實在太累了!哎——”故意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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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千衣原本想離開了,他受不住三公主的目光,但這時卻問道:“師妹什麼事?我去幫你的忙吧!”他情願去幫王妃娘娘做事,也不想坐在這裡了。
百里飄雪一聽,樂在心頭,道:“師兄說話算話?”
古千衣愕然,問道:“當然!何出此言?師兄騙過師妹?”
百里飄雪煞有介事道:“這個嘛——說騙不知算不算得上是騙?比如,有人將毒藥什麼的,放在水裡,讓人中毒什麼的,那不知算什麼?”
想起這件事情,百里飄雪對古千衣可是還不能釋懷呢!
古千衣“呃”地一聲,一顆葡萄子差點噎在他的喉嚨裡!
咳咳!原來那時他做的手腳還是被王妃娘娘識穿了?好厲害!
他脹紅着臉,明知理虧了,卻還有些強辯道:“呃!毒有時也不一定就只是害處。比如,以毒攻毒可解毒。又比如,有些毒可以促進一些人之間的關係……”
百里飄雪面無表情道:“我剛收購了幾間醫館,正缺個能醫百病的生招牌大夫和大總管。師兄,我問你,這個忙你可肯幫?”
古千衣這才聽明白了,王妃娘娘原來想他爲她新收購的醫館做總管。瞧娘娘的樣子,他要是不答應的話,她就要翻舊帳了!
他是個自由慣了的人,只因七爺是他的知已好友,難兄難弟,最近因七爺躺在寒玉榻上,他纔在此逗留得多了些時候。
而,娘娘的意思,是要用醫館來綁住他呢。一旦答應了娘娘,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人,斷不會管下管下再跑掉。那……這豈不是一輩子的事情麼?
想了想,他擲重地回答道:“娘娘,過幾天,等師父來了,我再回答您,可好?我得先問問師父。”
百里飄雪一聽他說要問師父,就知他在推託。不過,這麼重大的決定,她確實也該給他思考的時間。
“好吧!那就等師父來了之後,你再答覆我好了。”百里飄雪這纔想到,古千衣最聽師父的話。而,師父可是她的乾爹呢。到時,她跟乾爹撒撒嬌,乾爹一定會幫她的。
象古千衣這種人,不爲名利,只想逍遙江湖,確實挺難網羅他的。但她知道,古千衣挺重情義,猶其視乾爹爲再生父母。
嘻嘻!別怪她,她在算計自己的師兄。
旁邊的藍倌棋和三公主皆想着,如果古千衣答應了王妃娘娘的話,她們就私下裡求娘娘給她們一份差事,也到娘娘的醫館裡去“幫忙”,哪怕做義工也行。
小數魔想着,古千衣要是答應了,藍倌棋只怕也會想爲娘娘做事,那他做什麼呢?啊……哈!他可以幫娘娘算帳啊!他管數一定行。
挑了挑眉,他兩手抱着,倚在一條柱子前,打着他的如意算盤。總之,他就算是死纏爛打,天涯海角,也要娶到藍眸小美人小棋棋就是了。
岑側妃和她的小丫環香蘭回到自己的寢室內之後,怒得掃掉了一排的茶杯!整整一個上午,她都在惱羞成怒之中度過,但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能扳回一城。
剛巧,接近中午時,鳳小七的唯一一個小妾許桂萍帶着她的丫環小荷過來串門子。
岑側妃見許桂萍過來,當然就不想在這個小妾的面前失威,遂將自己的狼狽不堪都收了起來。
許桂萍見了面就恭喜着岑側妃道:“恭喜姐姐!賀喜姐姐!姐姐終於得到了王爺的寵愛,妹妹好羨慕噢!”
岑側妃睥睨着許桂萍,嘴角勾起一絲得瑟,終於在這小妾的身上又得回了原先被寵過的喜悅和洋洋得意。
就算是在雪月閣裡被修理了,她也覺得,那不過是因爲王爺不在場罷了。要是王爺在場的話,肯定會護着她的。
所以,她假假地說道:“妹妹又何必羨慕?你也是王爺的小妾,總有一天,王爺也會寵你的。”
哼!她當然不希望王爺又寵這個小妾,有了她,最好王爺連王妃也不要了。
許桂萍嬌聲嬌氣,別有用心地說道:“岑姐姐,妹妹剛纔過來時,聽說我們的爺回來了,正到王妃姐姐那裡去呢。原本,妹妹還以爲爺會先到岑姐姐這裡,沒想到還是先到王妃姐姐那裡去了。”
“爺回來了?你親眼見到嗎?真的到王妃娘娘那裡去了?”
岑穎芝一聽,簡直就火遮眼了!早上她在王妃娘娘那裡受的罪,還想着王爺回來之後,怎麼向王爺告狀呢。
她心裡其實還自以爲王爺那天晚上寵過她之後,會吃髓知味。回來的話,說不定會先來她這裡報到。
可是,此刻怎麼聽到王爺竟然先到王妃那裡去了?
許桂萍絞着一縷髮絲,小心地察顏觀色道:“千真萬確呢。妹妹正想,王爺不會是先去應付一下王妃娘娘吧?岑姐姐剛剛得寵,王爺怎麼可能不來岑姐姐這裡?不過,王爺這會兒也到王妃姐姐那兒好一會兒工夫了,該不會是王妃姐姐纏着不放人吧?”
岑穎芝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許桂萍的意思。但是,就算知道,她也火氣越來越大!關鍵是,她早上受的委屈,很想在鳳元宇的面前投拆。但要如何投訴?人都沒到她這裡來。
難道她現在馬上又到雪月閣去麼?想到雪月閣,她就有些心有餘悸。但是,她始終認爲,那是沒有王爺在場的緣故,有了王爺在場,情勢必定會逆轉的。
如此一想,她的膽子又肥起來了!
雪月閣。
岑側妃之後,百里飄雪原本是想出去的。因爲這兩天收購下來的醫館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這古代沒有電腦,沒有電話,什麼都太落後,這讓她在一定的程度上對管理體制很無語。
但是,古千衣走了之後,好不容易,三公主也回宮去了。那兩個女子雖然看得出都喜歡古千衣,但也還不至於明目張膽地表白。只是,古千衣才走,她們也散了。
百里飄雪沐浴更衣之後,正想出門時,竟然又來了太子鳳無尊。
太子鳳元尊這兩天被罰在太子府上閉門思過,已經兩天兩夜足不出府。
然,他的母后李皇后這兩天都親自到他的太子府上,對他進行洗腦工作,狂轟猛炸。此刻,就算是到了七王府上,他的腦子裡都還在響着她母后的話,簡直就揮之不去!
“尊兒啊!從今而後,母后請你做事三思而後行!你也不想想,你如此衝動行事,會惹來多大的欣然大波?倘若母后被打入冷宮,你被廢黜,你想過後路嗎?你爲你的七哥哥犧牲自己,難道打算連母后也搭上嗎?母后在你的心目中,份量已經不如你的七哥了?”
“你想想,如果你被廢太子之位,繼承大統的會是誰?得益的又是誰?是你七哥哥!你當真以爲,你七哥哥每次救你,真的是愛你了?他那是在搏取你父皇的信任,爲自己建立形象。當日,你承認你殺人,你七哥哥一句話都沒吭過。你有沒有想過,那時倘若你父王一怒之下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將來會如何?你母后爲了替你鋪陳這一條太子之路,每日裡那是千算萬算,步步爲營,寢食不安!你當真想讓母后進冷宮嗎?倘若我們失勢,那就不是退而求其次就能獨善其身吶!尊兒,你也十六歲了,你就沒想過麼?我們可不是能退一步海闊天空,而是,退一步便是別人的階下囚,腳底泥!你明?枉你苦讀聖賢書,歷代帝王家,能兄友弟恭?”
“你仔細想想,那個指證你的王青是怎麼回事?你明明沒殺過人,爲何那個證人會突然改口指證你?若不是母后機警,冒着危險,當庭讓人打得他一命歸西,你覺得,你的太子之位還能保嗎?母后敢保證,那個王青之所以指證你,絕對跟你七哥鳳元宇脫不了干係……”
“你還蒙在古裡,天真得象個孩子……”
諸如此類這些話,在鳳元尊的腦中嗡嗡作響,連續地轟炸了兩天。
今日已經禁閉了兩天,他終於受不了,也過了父王的禁閉日!但出門之後,他竟然哪兒也沒去,又到七哥哥這裡來了。
因爲在七哥的雲宵閣那裡沒見到鳳元宇,所以,他就轉到雪月閣裡來。
遠遠地,見到百里飄雪剛好從大門裡跨步走了出來,穿着一身淡雅的紫色身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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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頭青絲並沒象其她的女子那樣梳妝着複雜的髮鬢,而是簡簡單單地,用一個紫色的髮飾綰起,在發頂處隆高,將前面的劉海都收了上去,露出光潔好看的額。然後,讓一頭青絲在背後披散下來,如一頭黑色的流雲。
那身影,獨特又好看!只一眼,“風華絕代”,“天下無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等等,這些成語就會自動自覺地,跳進他的腦海裡,沒來由,就讓他心跳加速,目光在她的身上移不開去!
他又想起了————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 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 灼若芙渠出綠波……
腦海裡想着些亂七八糟的詩句時,他已經走到了百里飄雪的面前,俊顏帶着一絲他自己並沒察覺的羞澀,眼波中還微帶一點點的,他自己所不知道的癡迷。
百里飄雪微微地屈膝,給他行了一個宮禮。
“臣妾見過太子!”百里飄雪對太子鳳元尊的好感越來越強!雖然百里飄雪不愛看歷史劇,但她卻也知道,這歷史上,只怕沒有任何一個太子會象鳳元尊這樣,在這麼紛繁複雜,爾虞我詐的皇宮中長大,居然還能保有一顆善良友愛之心,太難得了!
他讓她想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鳳元尊穿着明黃色的錦袍,十六歲的他跟十七歲的鳳元宇只差一歲,長得有三分相似。但是,鳳元尊和鳳元宇相比,卻好象相差好幾歲似的,顯得還有些稚嫩。
他發現自己看着七嫂時有點失神,連忙還禮道:“這裡又不是皇宮,七嫂不必多禮。七哥呢?我沒見到他。”
百里飄雪原本就不是一個多禮的人。因爲一個現代的人到了古代,就算是再怎麼注重禮節,在這古代都會成爲無禮之人。
現代人哪裡還有跪禮?哪裡還要揮着手帕行屈膝之禮?這樣的動作,就算百里飄雪已經穿來了一段時間了,也還是沒法適應過來。
所以麼,太子說不用多禮,那就再好不過,她也不想多禮。
但是,她忽地發現,太子眉宇之間,似凝着揮之不去的愁緒似的,不禁脫口問道:“太子,誰惹你不高興了麼?”
鳳元尊確實是不怎麼開心,但他也沒想到會被人一眼就看到,不禁愕然反問:“有那麼明顯麼?我將不開心都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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