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輕雲似乎真準備就此離開了。
然而下一刻,沈寒手中長劍刺了出去。
沈寒行事的確沉穩,但是這份沉穩,是思考利弊之後的最優解。
眼下,這個所謂的仙弓傳人,對自己出手就是行奪命之招。
即便是落入到了這樣的地步,言語當中,仍舊是威脅。
似乎自己不殞命,這輩子都要困於她的陰影之下。
對於這個輕雲,沈寒根本無懼。
她的實力,並不足以勝過自己。
但是弓法的偷襲,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既然如此,何不早早的將她解決。
這個輕雲不死,自己會面臨着危險。
她死了,自己也是面臨危險。
都是一樣的結果,那她還是死一死吧。
手中長劍之上,法則之力已經覆蓋其上。
劍刃閃着瘮人的寒意,直接斬向面前的輕雲。
“豎子,爾敢!”
一聲怒喝,霍遠似乎是想要逼迫沈寒停下。
可是沈寒即便是聞聲,劍鋒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劍刃接近輕雲的身體,僅餘一毫之際,她身上綻出一抹炫光,將沈寒手中劍刃彈開。
這應該是某種的護體的絕品法器。
輕雲亦是沒有想到,沈寒真敢這樣向自己下殺手.
“你想殺我?”
沈寒理都不理她,身週六道神魂根本不帶絲毫的遲疑,再度刺向這輕雲。
這種絕品的護體法器,沈寒不相信會有很多。
能躲得了一招,還能躲得了第二招嗎?
沈寒出乎意料的殺意,把霍遠都給嚇住了。
他的手中已經顯露出一把長弓。
而餘憂,隨之站在他面前,將之攔下。
“餘憂,我徒兒有事,我與你勢不兩立!!”
威逼之語,可餘憂卻仍舊不讓。
山脈外圍,沈寒手中長劍,以及神魂。
攻襲之招如急雨一般,連綿無絕,輕雲想要避讓,無比的艱難。
最讓她難受的,還是隻要沈寒靠近,她身體總有一股遲滯感,似乎雙腳像是注入了鐵塊一般沉重。
周圍衆人見到這一幕,亦是被嚇到了一般。
他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
沈寒還真敢對這個輕雲下手,而且招招欲奪其性命。
連綿的劍招使出,輕雲明顯已經招架不住。
劍鋒滲着寒意,這一次,連給霍遠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爾敢!!!”
此刻,霍遠強行提升自身實力,顧不得什麼反噬之功效。
一瞬,便引弓朝着沈寒射出一箭。
他想以此箭逼得沈寒躲避收招。
只是沈寒感應到這一擊攻勢,手中長劍卻沒有任何放下的意思。
劍鋒就這般,斬了下去。
法則之力附於其上,這一劍,至少落得身殘。
這一剎那,好像整個世間都靜止了一般,看着輕雲被一劍斬落。
她下意識的雙手抵擋,手中長弓卻早已被替換爲了【劣質的】詞條。
劍鋒斬斷長弓,餘威直接劈斬到她的手上。
與此同時,霍遠射來的那道凌厲之息,亦是已經到了。
但可惜,沈寒身周盡是遲滯陣法之威。
疾馳而來的凌厲之息,在此刻減緩速度。
藉着孤風踏雪步,沈寒隨之縱身躲過。
而此刻,那輕雲的雙手已經被劍鋒的凌厲給徹底傷到。
弓術,對那雙手的要求有多高,只有修行過弓法之術的人才知道。
雙手出現了問題,其箭矢的精準度,便會大打折扣。
什麼百里之外取人性命,就都變成了笑話。
“沈寒,老夫會殺了你!絕對!”
霍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感覺到了自己那寶貝徒弟受了多麼多麼重的傷。
口中說出狠厲之言。
只是他話音未落,沈寒提着劍,又衝上去了。
不是要滅了自己嗎?
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自己爲什麼不直接將輕雲滅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又是一劍斬出。
霍遠已經沒有心思再說什麼狠厲之言,連忙縱身前去營救輕雲。
這一劍最終被霍遠攔下。
實力差距過大,沈寒也知道這一劍很難得逞。
在靠近沈寒之時,霍遠似乎還想對沈寒偷襲出手。
只可惜這一切都在餘憂的眼皮子底下,伸手間便將之阻攔。
霍遠將輕雲抱起,隨之立刻縱身離開山脈外圍。
回到看臺位置,霍遠纔開始給輕雲療愈傷勢。
給她喂下一枚丹藥,隨之幾名醫師也過來了。
這些醫師是承辦山脈探寶的幹陽宗所安排的,無論受傷的人是誰,都可以得到治療。
劍傷有些深,就在手臂之上。
輕雲臉色慘白,她應該也對自己的傷勢有些預估。
剛剛那一劍,直接斬到了她的手腕上。
此刻她的手腕,並沒有劇烈的疼痛之感,更多的感覺,是麻木。
這種感覺是更恐怖的。
因爲身體覺得,你已經忍耐不了這恐怖的疼痛,同時也不需要疼痛提醒你身上有傷。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一個事情,就是輕雲所受的傷勢,真的不輕。
“霍大師,這孩子所受的傷勢可能有些重。
很可能這雙手,保不住
最好是將她移到營帳之中。”
聞言,霍遠隨之點了點頭,讓這些醫師立刻上手醫治。
他霍遠並沒有研習過醫術,他也很清楚,這種時候是不能夠瞎摻合的。
其中,醫師那句,這雙手可能保不住。
讓霍遠心頭都一緊。
要是雙手真的保不住,他這個徒弟,算是徹底廢了。
霍遠以爲要好一會兒才能得到結果。
但還沒有一刻鐘,一位醫師就立刻跑了出來。
“霍大師,我們實在是無能爲力,傷得太深了。
除了名醫大家以外,我們可能真的沒辦法”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的君無陌快步走了出來。
“我帶她去醫治。”
霍遠不喜歡君無陌,但是此刻,他卻沒有阻攔。
任由君無陌將輕雲帶走。
兩人離開之後,霍遠的目光才重新挪了回來。
看向山脈外圍的沈寒,他的眼神當中,似乎沒有什麼怒意。
代替怒意的,似乎是漠然。
那種看待將死之人的冷漠之色。
內域宗門那麼多人,都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他們也沒有想到,山脈探寶之中,還會看到這樣子的事情。
很明顯,這比山脈探寶本身,還要有趣很多。
“既然他們離開了,有些事情也就不拖到以後了。
你該付出的代價,就在今日,交出來吧。”
說話間,一把漆黑的長弓再度顯露在他的手中。
“餘憂,我霍遠可以明確給你說,此子我必斬之。
你若是還要護着他,我就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和你拼到底。
要是敢攔,我霍遠不好受,但你也得掉一層皮。”
神州之地,各個宗門之間會有矛盾。
或許互相之間,也會發生流血交手之事。
但是各自宗門裡,都會選擇控制好事態。
首先這出手之人,宗門之間交手的人,一般都不是自家宗門裡最強的那一位。
宗門中下層的人交手,才能保持局勢可控。
可眼前,霍遠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了。
他這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說他會直接出手。
仙弓霍遠都說要親自出手了,這事態着實嚴重了。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寒身上。
目光中帶着幾分同情之色。
除了同情,還有無奈。
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情,問題還是在沈寒身上。
明知道輕雲是霍遠最看中的弟子,卻還敢對她下死手。
這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北部三域這邊,好多人的目光緊緊盯着眼前這一幕。
蒼玄谷的衆人,更是心中帶着期待。
可下一刻,餘憂往前走出一步,攔在了霍遠的面前。
“既然你都說了,那行。
想要動這孩子,你就先把老夫的一層皮給刮下來再說。”
“餘憂,你確定要這樣護着他?”
“自然確定。”
餘憂沒有絲毫的猶豫之意,甚至霍遠說出這些狠話,都依舊堅定。
“餘憂,你身後可還有天劍宗。
得罪我們仙弓府,你這些決定,天劍宗支持嗎?”
霍遠明顯不想與餘憂產生正面的衝突,拿出天劍宗來說事。
而下一刻,天劍宗的副宗主易啓直接站了出來:“霍遠,我們宗主說什麼,自然代表着我們天劍宗的意志。
不必說那些惹人爭議之言。”
見天劍宗的態度仍舊是如此,霍遠也知道自己此刻沒法對沈寒出手了。
“好,好。
山不轉水來轉,我霍遠倒是要看看,我這一身弓法實力,能不能將這個莫名其妙的弟子給滅掉!”
霍遠說了一句狠言,他對自己的弓法有絕對的自信。
眼前這個沈寒,不僅將他的仙弓給毀了,還傷了他的徒弟。
他咽不下這一口氣。
可是這句狠厲之語才落下,餘憂若有所思的走了出來。
“霍大師這話,老夫思來想去,覺得你確實說得有理。
要是放你離開,你日日偷襲刺殺,確實難以應對。
既然如此,老夫何不先對你出手?”
餘憂語氣平淡,可是無論是誰,聽到這話,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傲然之意。
神州大地的最強那批人,實力都是很接近的。
誰能有這般本事,隨隨便便將人擊傷。
衆人原本還沒當回事,卻已見餘憂出手了。
“爾敢!”
霍遠沒想到,餘憂還真敢對自己出手。
一到磅礴之力轟然而去,實力稍弱之人,連挪動起自己的身體,都感覺無比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