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麒麟谷的隱秘
麒麟谷中，每年有小測，中測，大測。
這些測試，說是考覈谷中弟子，提升弟子的品階。
但事實上，大部分作用都是在淘汰弟子。
實力太差勁的弟子們，就要被趕出麒麟谷。
連在谷中幹些雜活的資格都沒有。
而歲末，還有一年一度的晉升考覈。
這個晉升考覈，纔是真正爲弟子晉升所準備的。
谷中弟子想要向前一步，想要正式獨當一面，就必須在晉升考覈表現好。
至少煉製出衝星丹藥，便可以從谷中弟子晉升爲煉藥師。
晉升煉藥師之後，便可以自行設鼎爐煉製丹藥。
真正開始獨當一面。
找尋藥材的第二日，常常看不到身影的甘大師，竟然把大家召集了起來。
一羣人匯聚在書房閣樓。
今日的甘大師，似乎比往日和善很多。
以前總是一副死人臉，今天卻帶着幾分笑臉，沒那麼難看。
沈寒看了看身周其他人，除了和甘大師走得近的幾名弟子，其他人今天反倒是臉色更爲難看。
往日裡，裴茂他們都還挺樂觀的。
但是今日，着實有些古怪。
現目前對於沈寒而言，是要開始實踐。
自己從秦家前輩那裡得來了丹方，麒麟谷丹藥的技法，自己也已經瞭解掌握。
現在最爲關鍵的就是親手煉製。
紙上得來終覺淺，看起來倒是簡單，倒是很好懂。
但是真正實踐之時，纔會發現其中的難處。
現在麒麟谷裡面藥材齊全，自己需要什麼都能夠以貢獻換取到。
在麒麟谷嘗試驗證，確定能行之後，自己再離開也比較妥當。
再賺取些一兩百貢獻值，加上之前存下的，應該足以換取兩份輔星丹藥所需的藥材了。
藥材相比起丹藥來說，花費可要小很多。
從中也可見這麒麟谷丹藥高額的利潤。
沈寒思考之時，坐在中間的甘大師緩緩起身。
臉上掛着幾分淺淺的笑意：“聽說你們昨日收穫都還不錯，基本上沒人都找到了些許藥材。
好像有人一次就賺取了近五百貢獻值，倒是好運。”
甘大師說着，但是下面的弟子卻都埋着頭，不接話。
甘大師對此也不管不顧，繼續和善地開口。
“你們薄師兄，歲末將會參加晉升考覈。
大家也都知道，你們薄師兄現在如今煉製芮星丹藥已經很是嫺熟，在晉升考覈上，便準備煉製衝星丹藥。
同屬一脈，自是互相扶持。
昨日大家也賺取了不少貢獻，就都給薄師兄一些。
衝星丹藥的藥材，價格還是有些貴。
伱們薄師兄事務繁雜，每日修行學習亦是勞累。
沒那麼多時間賺取貢獻值，作爲他的師弟師妹，你們要輕鬆很多，也更應該出手相助。
要是你們薄師兄這次一舉晉升，能得多少好處，你們也清楚，不用老夫再多說了吧？”
甘大師臉上帶着些笑意，頓了頓，才又接着開口。
“其實你們自己也都知道，煉藥之路是極其考驗天賦的。
你們拿着那麼多的貢獻，其實意義也不大。
換取藥材，多數時候也是浪費。
離開麒麟谷，再想結識你們薄師兄這樣的煉藥師，想要送禮都沒有機會。”
此刻，坐在前方的薄新亦是回過頭，目光掃過衆人。
嘴角上還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沈寒在此刻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裴茂他們對這個薄新的怨氣這麼大。
也明白之前的扒皮王，到底是在說誰。
衆人去勞作，去辛辛苦苦找尋藥材，換取微薄的貢獻值。
好傢伙，在甘大師嘴裡，變成了薄新更辛苦，其他人反倒是更輕鬆了。
大家辛辛苦苦賺取貢獻值，就爲了換取些許學習的機會。
這個薄新根本不用勞累，就有數不盡學習時間，是哪門子的辛苦？
好事想不到大家，受苦受難的事情，全都推出來讓大家分擔了。
“你們還有什麼意見都可以直說，本大師今日也有空，可以一起商討商討。
要是身上的貢獻值不夠，亦是可以先欠這部分，後續再補上也可以。
今年的晉升考覈，你們薄師兄很大可能要再前進一步。
到時候，也是你們的榮耀。
說出去，你們是薄新的師弟師妹，亦是臉上有光。”
甘大師繼續開口說着，今日的他，確實要和善很多。
而沈寒此刻，卻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此人的噁心。
需要他指導別人時，他裝死。
別人上去問他，他就當聽不見，什麼都不回答。
那位薄新薄師兄，亦是從未盡過師兄的之責。
並且沈寒能夠感覺到，這位師兄看不起其他人，目光望向其他人時，總是帶着一份鄙夷。
這樣的師兄，即便是幫過他，怕是他也記不得你的好。
心裡頭，只覺得這些是你應該給他的。
再者說，來此麒麟谷，誰不是爲了提升自己。
花資源培養別人做什麼？
這一次，沈寒不準備慣着，也不打算妥協。
一來自己對這位丁大師並沒有什麼所求，自己該學的，早就已經學會了。
並且自己學的，是秦家研製的正統丹道，可不是他們這些帶着不少錯誤的東西。
其二，自己現目前也很需要貢獻值。
丹藥的技法和丹方，自己現在都已經完全掌握。
還在這裡停留，不過是換取一批藥材，準備實踐一次。
將貢獻讓出去，那自己還不如立刻就離開麒麟谷。
“若是沒有意見的話，現在就上來吧，將貢獻給你們薄師兄之後，也就可以回去了。”
甘大師說完，也隨之坐下，等着衆人上前。
這是每年的常規流程了，每年都會來一次。
大家都不願意，可是誰敢去這樣子得罪甘大師？
他給不了大家好處，但是給大家帶來害處，可是非常有本事的。
作爲這一脈的先生，他還是有很多權力的。
不肯獻出自己的貢獻值，便斷了衆人去賺取貢獻的路子。
讓你每日跟在他的身邊，浪費時間。
最嚴格的，他可以上報麒麟谷上層，覈實弟子不聽從先生的教誨，弟子將被趕出麒麟谷。
有這些個權力在，其他人自然對甘大師有不少的顧忌。
但沈寒不怕，自己本來也打算過一陣子就離開麒麟谷。
得罪了就得罪了，怕什麼。
“都快些，別拖拖拉拉的。”坐在上方的甘大師臉色稍變，每年都是，他要喝斥兩聲，衆人才肯動。
只是這一次，沒等到其他人上去奉上貢獻，沈寒反而站起來開口反駁。
“甘大師，我對此有異議。
辛苦來麒麟谷，我是爲求習煉藥之法而來，不是爲了幫着其他人提升。
薄新師兄與我交情尚淺，互相間的情誼，還遠不至於贈予貢獻幫他提升。
手裡這點貢獻值，晚輩還是想用於提升自己。”
沈寒突然間開口，直接讓在場衆人震驚。
沒想到還說得這般直接，已經不是委婉不委婉的說法了。
一旁的裴茂也已經被嚇到了，他眼裡的沈寒，是比較低調的。
對於很多事情，也不怎麼去計較，不與人爭執。
可是沒想到，面對着甘大師，沈寒竟然敢直接站出來反對。
聽到沈寒這話，坐下的甘大師皺着眉站了起來。
“你確定不願意給？”
“晚輩已經說得明白，貢獻值的賺取遠比薄新師兄的修行要困難，所以這得來的貢獻，還是想用於自己身上。
甘大師若是覺得我們過得比薄新師兄輕鬆，那可以讓薄新師兄與我們對換便是。”
聽到沈寒這話，甘大師眼神微眯着，露出幾分狠意。
“無知豎子，你真以爲他們過得很輕鬆？
每日天沒亮便開始參悟學習，你以爲是像你想的那般，日日玩樂？
看來這次，仲錦大師給老夫的弟子不僅蠢笨，還目無尊長，毫無規矩。”
沈寒任由他怎麼說，神色卻毫無變化。
“甘大師，您不必解釋那麼多，他們的辛苦比起我們，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們真嫌累，我們可以與他們換一換。”
“真換了，你們能達到這些師兄的層次嗎？”
“那也需要先換上三個月試試，才知道我們到底能不能。”
甘大師每反問一句，沈寒就直接回一句。
偏偏每一句都回答到了點上，讓甘大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管是爭執輸了還是爭執贏了，他這樣一個大師和弟子辯駁，就已經輸了。
“老夫乃是麒麟谷煉藥師，你們能不能行，老夫一眼觀之便可知曉。
要是你們真行，早就將你們高高捧起。
你現在這樣，就是因爲你們不行。”
此刻，甘大師說話已經沒有什麼顧忌，想要把沈寒壓下。
“聽聞甘大師煉製丹藥，輔星丹藥的成丹率也不過在五成左右。
甘大師認識藥材過百年，這般熟悉也難以把控。
大師對於我們，久的不過一兩年，短的不過幾個月。
這般認知，甚至可以說是陌生。
甘大師又如何能夠判斷我們是否能行？”
沈寒一番話，像是一面立起的旗幟，插入了在場衆人的心裡。
裴茂他們因爲甘大師的看輕，貶損，心裡對於自己是很不自信的。
想着大師都說他們沒天賦，心裡也就這般認爲了。
可沈寒剛剛那一番話，像是把陷入泥潭裡的衆人拉了一把。
他甘大師對他們瞭解嗎？
他甘大師指點過他們嗎？
正如沈寒說的，他這般熟悉的藥材，他都難以把控。
何況對其他陌生的人和事。
一個個甚至想站起來給沈寒叫好。
只是擡頭看着怒意極盛的甘大師，又把這些都給壓了下去。
甘大師此刻已經從臺上走下，走到了沈寒面前。
“名爲鼠九，確實鼠目寸光，毫無遠見。
像你師兄這樣的天才煉藥師，未來必然會獨當一面。
今日你們給出了貢獻，收穫了一位麒麟谷煉藥師的人情。
你們可以去問問，外界有多少人想要討好一位煉藥師，都沒有機會。”
沈寒依舊神色淡然。
“甘大師您要是所言屬實，那可以讓外界的人送些藥材來。
我不需要這個機會，可以讓給他們。”
一來一去，油鹽不進。
“其他人，你們也要跟着他學嗎？
學着鼠目寸光嗎！”
甘大師言語喝斥，可是衆人卻沒有接話，都在無聲地抗議着他。
有沈寒在前面頂着，衆人好像都多了幾分膽量。
“好，老夫和你說不通，明日去請仲錦大師來。
你是他介紹來的人，就讓他來說。”
甩下一句話，甘大師氣沖沖地走了。
他的那些個貼身弟子，也在此刻跟着一道離開。
而那位薄新薄師兄，亦是走到了沈寒的面前。
“我記住你了，等”
只是薄新話都沒有說完，沈寒甩手便離開了。
根本理都懶得理他。
離開書房，沈寒直接前往內務閣。
既然都已經說開了，那就不再拖延下去。
自己手中的貢獻值，已經足以買下一套淨心丹的藥材。
沈寒之前是準備一次買下兩套，給自己一些失誤的餘地。
自己對於丹藥之法並非精研。
即便是知曉煉製之法，但是在應用操作上，仍舊是可能失誤的。
但是現如今看，自己時間也緊，就不再熬下去了。
多餘出來的貢獻值，沈寒直接換了一個鼎爐。
也就不去借用甘府的鼎爐，自己今夜就開始嘗試。
將貢獻值一次性用盡，一絲一毫都不去留存。
回到甘府，沈寒前往煉藥房。
之前甘大師口中的那些勤奮師兄，並沒有在此。
他們想要練手，資源可多得很，可他們哪會入夜後還去辛勞？
其他弟子要是有這待遇，怕是夜夜來此精修。
煉藥房的位置遠離休息區域，在這裡其實沒有那麼引人注意。
反倒是在居住小屋那邊，稍稍弄些響動，容易引來人。
沒有多遲疑，沈寒開始動手煉製。
煉藥房其實就是一個空地，給人煉製丹藥提供一個場所。
麒麟谷丹藥，確實有其特殊的玄妙之處，沈寒對此是認同的。
但是其真正的煉製之法，可不是曲仲錦他們所掌握的那樣。
沈寒按照秦家前輩所指的那般，開始進行丹藥煉製。
還好自己有些煉藥基礎，不至於完全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