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真正的奧古斯丁’,畢竟是帝國正統皇族後裔,歷史悠久,和帝國的貴族階層有着說不清道不明割裂不斷的種種關係。你知道的,任何時代的皇族和貴族階層都是通過無數代人的聯姻,血脈交融,有着千絲萬縷的種種聯繫。這些‘真正的奧古斯丁’也是如此,而且因爲他們也是羅蘭帝國的皇族血脈後裔,一直以來,也不能對他們太過打壓,而且加上這一百年來的優待策略,他們已經擁有了不少力量。雖然在明面上看,似乎並沒有什麼軍中大將和帝國重臣,但是在中層官員和軍中,卻有着一些看不見的隱性勢力和影響力。
再加上現任皇帝,我這個侄兒始終不肯立儲,帝國的上下已經滋生出了很多不滿和憂慮。
甚至近年來已經有人忍不住私下裡指責皇帝太過自私,遲遲不肯立儲,就是因爲不肯將皇位‘交還’給這些真生的奧古斯丁。”
“所以,你認爲,這幾次對皇帝的刺殺,有這些‘真正的奧古斯丁’參與其中的嫌疑?”
“不是嫌疑,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一點。”杜微微苦笑,她目光閃動:“甚至我認爲,就連皇帝陛下本人也是應該明白這一點的。只是,我不知道爲什麼他到現在卻都沒有動作,只是將打壓的大棒揮舞落在了教會身上,卻對這些虎視眈眈暗中作亂的‘奧古斯丁’們置之不理。”
陳道臨忽然心中一動:“難道……這次帝都軍隊調集,也許就是皇帝準備……”
“我不知道。”杜微微苦笑:“這些事情,皇帝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很顯然,他並不希望我們鬱金香家族插手。”
杜微微也有自己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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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金香家族在羅蘭帝國已經風頭太勁了,名聲太大,影響力太廣泛。
而且鬱金香家族和皇室的血緣關係擺在這裡。
從杜維的時代。家族就有祖訓,今後鬱金香家族後代,不得參與皇族立儲奪嫡的事情裡。
這是因爲,在世人的眼中看來,其實那些“真正的奧古斯丁”們的抱怨:鬱金香家族奪了奧古斯丁家的皇位,這種說法其實在民間是很有市場的。
只不過因爲鬱金香家族做的太好,杜維的聲望太高,鬱金香家族對帝國的貢獻太大。功勳太重,所以大家對這種“奪”了皇位的事情,其實並沒有什麼反對的心理。反正奧古斯丁家已經不行了,換鬱金香家的血脈來當皇帝也挺不錯。
可既然鬱金香家已經佔了這麼大的便宜,那麼今後的後代之人,若是想讓家族的富貴更長久一些,最好就站的離皇位糾紛的事情遠一些,不能再走近了。
畢竟你已經得了天大的好處,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牽扯到皇位的歸屬,未免就太遭人嫉恨了。
“所以。幾代皇帝更迭,鬱金香家族在立皇儲甚至是奪嫡的爭鬥之中。都絕不插足,保持超然在外的角色。家祖有訓,鬱金香家的富貴聲勢已經到達了人臣能擁有的頂峰了,所以不需要再參與這些事情。我們只要當好這個帝國的守望者和保護者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兩人對視一會兒,同時嘆氣。
陳道臨能深深體會杜微微身上的重任和無奈。身爲鬱金香家族的新一代的領袖,她肩負着將家族繼續發揚光大的重任。同時還要保持中立,不能讓家族捲入這些事情當中。
“從感情上來說,我當然是希望皇位留在現在的皇族手裡。畢竟他們和我們鬱金香家有血緣關係。但是皇帝遲遲不立儲。而他的那位弟弟,我們的那位逍遙親王一直表現得對皇位很厭倦的態度,所以……我擔心,到了最後,皇帝迫於壓力,別無選擇,也只能……”
這些事情,這些心事,這些困擾,杜微微平日裡是絕不會對人開口傾訴的。
而且,以她的身份地位,身邊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和她坐而論道的知心朋友。老一輩的人她不可能與之爲友。而年輕一代的人,又沒什麼人能入她的眼,而且從地位上來說,她是鬱金香家族的領袖,當代帝國的年輕人之中,沒幾個能有資格和她做朋友的。
什麼哥特也好,帕寧也罷,還有那個羅斯,見到了杜微微,都是要跪下行禮的。
杜微微心中壓的這些重擔壓力,此刻卻對陳道臨這麼一個局外人全盤吐露了出來。
這些話說出來,杜微微自己都心中有些詫異,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個傢伙面前,居然能如此放下心防。
大概,是因爲在冰封森林裡的那些日子,兩人那種暢快無阻的交流和暢談,讓她心中已經真正的認可了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的才華,將他看做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朋友了吧。
“……”陳道臨沉默了會兒,又笑道:“照你這麼說,帝都恐怕是要有一場大亂了。可是……這些和我也未必有太大關係吧。爲什麼你卻想着要把我拉出帝都,帶去西北呢?”
“我……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杜微微嘆了口氣。
陳道臨一聽這話,心中咯噔一下!
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心中與日俱增的不安的感覺。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陳道臨正色肅容,看着杜微微,深吸了口氣:“很感謝你對我的看重,也很感激你對我的關心。不過,很遺憾的是,我依然要和你說一句抱歉——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目前不能和你去西北。”
陳道臨這話說出來,杜微微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之色。
她皺眉看着陳道臨:“你……就這麼放不下帝都的事情?”
“……也不完全是。”陳道臨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
“你就這麼喜歡賺錢麼?”杜微微看着陳道臨:“你和安古洛那個傢伙弄出什麼‘無雙坊’。我相信以你的才能和安古洛的財力,你們這樣的組合必定能開創出一番局面。但是……錢財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麼?你應該明白,在羅蘭帝國立足,財富這種東西,並不是什麼真正重要的東西……”
“我知道,我也明白。而且……這話出來,不論你信或者不信:其實,我並不缺錢。”陳道臨笑了笑。但是他的語氣很複雜:“我有些自己的原因,所以不能和你去西北。如果我想置身事外的話,我早就留在東海紐霍芬行省逍遙度日了。”
“……”杜微微緊緊皺眉看着陳道臨,她那明亮的眸子裡,流露出深深的疑惑。
“我……有自己的原因。”陳道臨的語氣帶着歉意。
杜微微忽然臉色一變,她走近了一些,幾乎就站在了陳道臨的面前,在如此近的距離。她的眸子似乎近在咫尺,深深的凝視着陳道臨:“達令……請你誠實的回答我一句話……你,將來會做出危害這個帝國的事情麼?”
“…………”陳道臨沉默了會兒,然後他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會!”
“……”杜微微彷彿鬆 ...
了口氣,但是她依然凝視着陳道臨,略一遲疑,但是接下來的這句話,卻說的無比堅定:“但願你不會!因爲直到現在,我都不能真正的看清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從何而來。你追求的是什麼。我只希望,將來……我們不會成爲敵人!”
陳道臨沉默了會兒。然後忽然展顏一笑:“放心好了,我可不想和你爲敵。有你這樣的敵人,我恐怕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呢。”
……
杜微微走了。
這個女人來的很突然,走的也很匆忙。
看着杜微微離去的背影,陳道臨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會去西北的,但那時將來。而不是……現在。”
……
制金街。
這條位於騎士協會後的並不寬闊的街道,在帝都卻是名氣很大。甚至放眼整個帝國,這條街道都是很有名的。
幾乎所有習武的人都知道。在帝都有這麼一條街道,在這條街上雲集了整個帝國最出色的鐵匠和鑄劍師,在這裡能找到最上等的裝備,最鋒利的刀劍和最堅固的盾牌鎧甲。
以及……帝國的第一名匠:康大師。
因爲以上這些原因,制金街一向都很繁華,無數前來帝都尋找機會,希望出人頭地的武者都會來到這條街上,希望尋找到一柄屬於自己的利器。
那些貴族們也經常光顧這裡,希望購買到一柄上等的好劍或者鎧甲。還有希望來這裡碰運氣,期望找到一份工作的鐵匠……
制金街也經常會傳出一些有趣的消息。
比如某家武器鋪裡又推出了一套新的鎧甲,某位著名的鑄劍師又打造出了一柄鋒利的寶劍等等……
而最近這些日子,制金街上最大的一條消息是,制金街上一家歷史悠久的武器鋪子易手了。
在制金街上有一個奇怪的規矩——這個規矩是自從康大師落戶這裡後才形成的。
制金街是一條東西向的街道,並不寬闊的街道,只能勉強容納兩輛馬車並排通行。
街道沿着帝都城中的一條水渠。水渠是活水,引自瀾滄運河。打鐵鑄劍都是需要大量的水的,因爲有了充沛的水源,這裡的武器鋪和鐵器鋪的工坊才能生存。
而街道的最西頭,緊靠着水渠盡頭的,是康大師的店鋪——位於制金街的最裡面,按理說,這是地勢最差的地方。
可是在制金街的規矩是,東邊路口的鐵匠鋪往往是整條街上最差檔次最低的。
越往裡,距離康大師越近的武器鋪,招牌越亮,名氣越大,東西也越好,越貴。
毫無疑問,整條街上位於最頂尖級別的,是康大師。
而僅此於康大師的,則是這位帝國第一名匠的隔壁。
就在前些日子,康大師隔壁的這家店鋪,卻易手了。
這讓很多人都十分意外。
因爲公認的制金街的第一是康大師,那麼他的隔壁,就是公認的制金街第二。
制金街的第二,就可以說是帝都的第二,甚至誇張一點說。就是整個帝國的第二!
這家店鋪的生意一直都非常好,打造出來的東西,也極受歡迎——因爲康大師近年來已經很少動手製器了,出產的少,銷量自然也不會高。
然而偏偏就是這麼一家風生水起的店鋪,忽然易主,而且事先全無半點風聲。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換了招牌。關門歇業,原來的主人和鑄劍師工匠,全部都悄悄的離開,杳無音訊。
不過,當這家店鋪的新招牌掛出來的時候,人們心中的疑惑也隨即釋然了。
“無雙坊”。
這個名字倒是陌生,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無雙坊”的招牌之下,赫然有一個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徽章。
龐貝商會!
作爲羅蘭帝國排名第三的超級大商會,而且是羅蘭帝國軍械的供應商,可以說製作軍械武器裝備的巨頭大鱷。進入了制金街,自然應該有一席之地。一來就搶走了位於康大師之下的第二席。衆人也是無話可說。
無雙坊佔下了店鋪之後,立刻就封門歇業,裡面動工擴建。
每天絡繹不倦的工匠來往進出,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家無雙坊會什麼時候開業,它開業之後,又會給制金街的格局帶來什麼變化。
甚至有人猜測。作爲帝國第一大軍械武器供應商,龐貝商會的高調入駐,會不會衝擊康大師的業內第一的金子招牌……
畢竟。制金街雖然有名,但是一直走的是精品路線,並不大規模製造。而龐貝商會這種大鱷的進場,似乎是有意進入這種“高端精品市場”……
……
這天早上,制金街上的店鋪還沒有全部開張——武器鋪一般開門得都很晚。
有些夥計都還在忙着清掃自家門前的街道,擦洗着門板。鐵匠的學徒們還在生爐子。街道上店鋪後的一座座煙囪剛剛冒出煙火……
一輛精緻而小巧的馬車,已經靜悄悄的行駛進了制金街裡,從東進,往西去。
一路不停,直行駛到了制金街的盡頭。
這馬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因爲……它最後就停在了康大師家的門前。
駕駛車的是一個身材粗壯的漢子,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威猛和精幹。在制金街上武器鋪裡的夥計都是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這駕車的車伕,就絕對是一個武道高手!
這武道高手停好了馬車跳下來,小心翼翼的拉開車門,低聲說了句:“到了。”
隨即,就看見這車裡,緩緩走下一個年輕人來。
這年輕人身材倒是修長,看上去氣度儼然,彷彿是那種世家子弟。神態雖然悠然從容,但是相貌卻甚是普通。
他穿戴的並不甚華麗,只是一件簡單的袍子,不過裁剪得卻極爲合身,看上去倒是風度不凡。
康大師的家雖然是制金街上的公認“第一家”,但是其實這位帝國第一名匠的匠鋪卻並不大。
只是很小的一個門臉,並不寬闊的大門。
這馬車不偏不倚,就正好將這大門堵住了。
這年輕人伸了個懶腰,擡頭看了看上面的招牌,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有點第一名匠的氣勢啊。”
店鋪上的招牌很簡單,只一個詞:
“康”。
這個年輕人,毫無疑問便是陳道臨了。
“敲門吧。”
陳道臨看了一眼胡克。
胡克笑了笑,走過去,擡起巴掌在那緊閉的門上拍了幾下。
其實店鋪之中早有人看見了門外的馬車。
來人,尤其是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而這輛馬車雖然小巧卻極爲精緻——制金街上的人都是眼睛毒辣的很,這樣一輛馬車,只從它的用料質地上看,就絕對造價不凡!
房門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 ...
中年人。
這人是康大師的第二個弟子,平日裡,店鋪裡的事情,也都是他主持的。近年來康大師不怎麼出手親自打造東西,可以說店鋪裡的大多數東西,都是出自他的手的。
陳道臨注意到。這個中年人有一雙骨節粗大而結實的手掌。
“請問貴客有什麼事情?”中年人的言辭很矜持:“本店還沒開業。”
“我來見康大師。”陳道臨走上一步。
中年人打量了陳道臨兩眼,語氣客氣了一些:“抱歉,我師父不見客的,若是您想求購什麼東西的話……”
陳道臨笑了:“我想買的東西,你做不了主。”
中年人臉色一僵,不過多年的城府依然讓他勉強笑了笑:“客人說笑了,我師父不理店中的事情已經多年,店鋪裡的事情都是鄙人在操持。您是想買劍,還是想求鎧甲……”
陳道臨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中年人,然後他笑了。
笑得很愉快,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聞之變色!
“我不求刀劍,不購鎧甲……我買店。”陳道臨指着這家店鋪的大門:“我要收購你們的店。”
嗡!!
清晨的街道上人並不都,也並不吵嚷嘈雜。
陳道臨的這句話輕飄飄的說出來,卻彷彿頓時就傳遍了整條街道!
一時間,明裡暗裡在近處遠處窺探的各家店鋪的人,都是一片譁然!!
收店!
買康大師的家的店鋪?!
這年輕人什麼來路。居然敢跑來制金街,出口就要買下這位帝國第一名匠的基業?!!
……
中年人的臉色已經變了。不過他依然強行忍着心中的惱火,板着臉,沉聲道:“客人您說笑了吧!本店……沒有轉讓的意思!”
陳道臨笑得依然很輕鬆,他看着這個中年人,失望的嘆了口氣:“我就說過,這事情是你做不了主的,你還是去請康大師出來吧。”
“不用請示老師!本店不會出售轉讓的!”中年人終於流露出了憤怒:“客人請回吧!”
“……你能代表你老師的意思麼?”陳道臨眯着眼睛微笑。
“自然能!”中年人哼了一聲。臉色鐵青:“還請您注意一下風度,留些體面吧!這裡……是制金街!”
“我知道這裡是制金街。”陳道臨淡淡道:“我也知道這裡的第一名匠就是康大師,若不是康大師的店鋪。就算請我來收購,我都不會來的。”
看着中年人握緊的雙拳,陳道臨彷彿絲毫不着急。
他輕輕嘆了口氣,故意用一種輕描淡寫而慢吞吞的語氣,緩緩道:“我聽聞,康大師驚才絕豔,是羅蘭帝國第一名匠……這也就罷了,什麼第一第二的,這些虛名並不是吸引我的真正原因。真正吸引我來到這裡的,是我聽說康大師一生醉心於鍛造技藝的鑽研,昔年他爲了學習矮人的工藝,不惜孤身前往乞力馬羅山去鑽矮人的礦洞,一住便是多年!
又聽說他精益求精,爲了尋求突破,又去了精靈族的部落,在大圓湖一住經年。
他一生不問虛名,而是真正的將探索鍛造技藝當做了最高的追求。
這樣的精神,纔是我真正敬重他的原因。我今天來到這裡,就是爲這而來。”
中年人的臉色一變,收起了幾分怒色,看了看陳道臨:“閣下既然如此清楚老師的生平,爲何還如此出言相辱?!”
“我這是在侮辱你的老師麼?”陳道臨哈哈一笑:“我這是上門來,給你的老師送上一條讓他圓夢,讓他實現畢生夢想的捷徑!”
“…………”中年人呆住了,皺眉看着陳道臨,試圖要從他的臉上表情判斷出,這個傢伙是不是瘋子。
陳道臨擡起手來揮了一下,很快胡克就走了過來,將一個木匣送了上來,雙手捧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把這個交給你的老師。”陳道臨淡淡一笑,雙手負在身後,笑語悠然:“告訴他,我就在這裡等,等他大開大門,親自出來迎接我進去!”
中年人臉色一變!而其餘在遠處窺探偷聽的人,都是無不倒吸一口子涼氣!
讓康大師親自出來大開大門迎接?!
好大的口氣!
就算是皇帝前來了,康大師這樣性子孤傲的人也不會這麼做的!
然而陳道臨卻似乎還不算完!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懶洋洋道:“我時間不多,你進去告訴你老師,我只等他一百個數……從現在開始計時……一!”
陳道臨數到十的時候,這個中年人終於臉色陰沉,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那個木匣子,轉身掉頭回去,臨去前還把大門砰的關上了!
陳道臨站在原地,負手看天,面色悠然,口中緩緩的數着數:“十五,十六,十七……”
旁邊胡克有些神色疑惑,低聲道:“先生,這位康大師一向孤傲得很,他會不會……”
“放心,只要他真的是如傳說之中一樣醉心追求鍛造技藝,就一定會出來。”陳道臨語氣很輕鬆:“二十一……二十二……”
遠遠近近的店鋪之中,越來越多的人都吊起了好奇心來,甚至有人乾脆走出了店鋪來,聚攏了過來圍觀。
不少人心中都在嘲笑這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康大師是何等高人,怎麼可能……
可就在陳道臨才數到了“八十”的時候……
忽然,嘎吱一聲,房門大開!
一個消瘦而矮小的身影已經飛快的走了出來!
這個身影出來的極爲匆忙,倉促之中,甚至差點在門口絆了一跤,險些就一頭摔進了陳道臨的懷裡!
就聽見一個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帶着緊張,激動,焦急,期待等等諸多情緒,甚至因爲過於激動而有些言辭不順暢。
“人,人呢!你!是不是你!就是你麼!!”
……
出來的這個老頭,身材矮小而消瘦,看身高大約只到陳道臨的下巴。
一雙眼睛雖然細小,但是卻閃動着如電般的光芒!
眼神落在陳道臨的臉上,他的聲音因爲過於激動而有些尖銳!
“就是你?那把劍就是你帶來的?!”
“就是我。”陳道臨看着面前這個似乎貌不驚人的老頭:“你就是康大師?”
“我就是!”老頭子忽然撲了上來,一把抓住了陳道臨的衣袖,他的手臂甚至都在顫抖:“那把劍……是你打造出來的?”
可才說道這裡,他看到了陳道臨的雙手,就搖頭:“不可能,你這雙手,不是鑄劍的手!”
“不是我打造的,但是鍛造的技藝,我知道。”
“給我!”康大師的聲音都變得澀然了起來。
“……我有條件。”陳道臨微笑。
“說!”老頭子深深吸了口氣。
“我要你的店鋪!”
“給你!”康大師一揮手。
“我要你爲我制器……”
“依你!”
“我要你爲我……”
“都聽你的!”老頭子忽然擡起頭來,死死盯着陳道臨,尖銳的嗓音,一字一字,無比決然:“給我這鍛造技藝!你就算要我的命,也只!管!拿!去!!!”
轟!!
整條制金街上,大大小小的鐵匠鑄劍師夥計……全部驚呆了!
(目前爲止,威信上很多彩蛋哦,發了許多照片了,想看的去加吧tw8182,就是這個號。關鍵字包括了“跳舞最帥”“結婚照”“土鱉車”等等,還有一些彩蛋,大家可以自己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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