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
一邊走,楚山河一邊飛快詢問。
“啓稟院長,此子在劫難逃!”
旁邊的侍從低聲傳音,神色興奮。
“哦?具體說來。”
楚山河眉宇間也泛起一抹喜色。
“前三天,此子一直在修復天啓之劍,可在第四天時,他似乎遇到挫敗,一下子萎靡不振,坐在地上打坐起來,直至今天,也不曾從打坐中醒來!”
侍從飛快說道,“只可惜我無法進入煉靈塔五層內部,只能從外邊看到這些。”
聞言,楚山河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內心激動,他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住亢奮的心境,道:“天啓之劍呢?”
“碎了!”
侍從得意笑道。
“碎了?”
即便楚山河早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可當真正得知答案時,心中兀自狠狠一震。
“你確定?”
楚山河出於謹慎,繼續確認。
“小的敢拿項上人頭擔保,那天啓之劍碎爲九塊,這兩天一直擱置在那,不曾被修復。”
侍從神色鄭重起誓。
“好!好!好!”
楚山河再控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喜悅,此事,可終於成了,待會當見到林尋時,看這小子該沮喪驚恐成什麼樣子!
“院長,要不要立刻去通知帝國皇室那邊?”
侍從問道。
楚山河一怔,最終還是忍住衝動,道:“先看看具體情況,再做決定也不遲。”
談話之間,楚山河已帶領着浩浩蕩蕩一羣師生,抵達煉妖塔五層。
偌大的殿宇中,安靜一片。
楚山河眼眸一亮,果然如那侍從所言,林尋盤膝坐在那,一動不動,似乎在打坐。
這小子,果然是自暴自棄了嗎?
他目光掃視,就見旁邊一張案牘上,赫然擺着碎裂成九塊的天啓之劍,一塊塊羅列在那,紫氣瀰漫。
真的碎了!
楚山河眼眸愈發明亮。
在案牘附近,那四位資深靈紋大師正在鑽研什麼,一個個眉頭緊鎖,盯着那碎裂的天啓之劍,渾然不知道,楚山河已帶領一大羣師生抵達。
“這……”
“天啓之劍竟然碎了?”
“這豈不是意味着小林教習的修復行動……真的失敗了?”
“老天!怎麼會這樣?天啓之劍被毀,當今皇室焉可能會放過小林教習?當今帝后,又怎能容忍自己的至寶被毀掉?”
“完蛋了,小林教習他……這下可闖了潑天大禍!”
很快,一衆師生驚呼,臉色驟變。
站在人羣中的沈拓也不禁面露驚容,原本他以爲,林尋既然敢應承此事,說不定還真可以創造一個奇蹟。
可現實……
未免太殘酷了!
丙字九號班的一衆學生更是神色暗淡,心中沉重無比,他們所推崇和敬重的小林教習,卻因爲一個陷阱,讓他自己徹底步入困境,這是他們難以接受的。
“諸位,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如此驚訝。”
楚山河干咳一聲,沉聲開口,“只是,沒能一睹小林教習的風采,着實讓人遺憾。”
許多人都面露怒容,就連一些和此事不相干的師生,都感覺楚山河此舉太過分了。
這一場修復天啓之劍的行動,原本就是楚山河精心佈局,如今還盡說風涼話,這就顯得報復意味很足了。
“楚院長,天啓之劍本已經遭受重創,幾乎沒有希望被修復,被毀掉也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沈拓沉聲開口,“這……可不能把一切罪責怪在林尋頭上。”
“是啊,紫禁城那麼多靈紋大師都束手無策的問題,小林教習失敗了也在情理之中。”
其他一些師生也紛紛附和。
楚山河萬沒想到,這時候竟還有人跟自己唱反調。
他臉色一沉,道:“早知不行,小林教習爲何早不拒絕?他既然應承下來,那這一場失敗他就需要一個人去負責。”
頓了頓,他長嘆感慨道:“哎,其實我也不忍看到小林教習失敗,可這天啓之劍太重要了,如今被毀掉,這後果可就太嚴重了。”
見楚山河到了這等時候,都一副虛僞假惺惺的模樣,許多人心中都不禁慍怒,暗罵不已。
這老傢伙,明顯是打算一竿子把林尋給打死,再不給林尋任何活路了!
“楚院長……”
沈拓還要說什麼,卻被楚山河揮手打斷:“好了,不必再多說,事情都已發生,再找藉口也沒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把此事稟告給皇室那邊,以求能獲得最大的諒解吧。”
好狠!
衆人心中一驚,這若是被當今皇室知道,那可就再無迴旋的餘地了。
“來人。”
不等衆人反應,楚山河已下達命令,“去帝國皇室那邊,把小林教習修復天啓之劍失敗,最終導致天啓之劍被毀的事情,如實稟告。”
“是。”
一名侍從當即走出來,領命而去。
衆人的心頓時都涼了。
楚山河卻微微一笑,強自按捺住心中亢奮,深深感慨道:“諸位也不必爲小林教習難過,相信帝國皇室那邊,肯定會給出一個妥善的處理結果的。”
這一刻的楚山河,雖外表看不出什麼,可衆人都能體會到,此刻的他必然是志得意滿、意氣蓬髮!
“誰說我敗了?”
就在此時,原本一直盤膝打坐的林尋忽然起身,擡眼朝這邊看來。
才七天不見,林尋面龐竟消瘦不少,鬍子拉碴,眉宇間兀自帶着一絲疲憊。
顯然,這些天修復天啓之劍的行動,也讓他消耗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
衆人都有些不忍看林尋,認爲林尋此時出聲,是無法接受失敗的結果。
“小林教習,天啓之劍被毀,的確不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望你莫要太悲傷。”
楚山河故作同情唏噓道。
林尋卻笑了:“多謝楚院長關心,不過……且容我問一句,您哪隻眼睛看到我失敗了?”
這話就顯得很不客氣,隱隱有發怒宣泄似的味道。
“小林教習,我知道你心情糟糕,但我希望你注意言辭,莫要再胡言亂語!”
楚山河臉色一沉,不悅道。
“注意言辭?也行。”
林尋輕笑,“楚院長,還記得楚海冬嗎?我感覺,您和他不愧是來自同一個家族。”
這話什麼意思?
不少人一怔,也有人瞬間就明白過來,神色怪異,楚海冬,那可是被林尋證明是“傻逼”的傢伙。
如今,林尋說出這番話,明顯也是把楚山河也歸類到“傻逼”的行列中了。
這話,可就太狠毒了!
可仔細一想,楚山河都把林尋坑到這般地步,心中有些怒火和憤恨也是難免的,諷刺一下楚山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楚山河顯然也明白過來,當即臉色就變得陰沉如水,眸子中寒芒涌動,冷冷鎖定林尋:“小林教習,你這話什麼意思?”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繃。
林尋不爲所動,微笑道:“什麼意思?楚院長心中想必很清楚,不過,您剛纔可真冤枉我了,這天啓之劍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被我修復成功,何來失敗一說?”
全場愕然,那些師生看着遠處案牘上碎裂成九塊的天啓之劍,神色間盡是疑惑。
楚山河則忍不住大笑起來,搖頭道:“小林教習,我看你是心緒紊亂,淨說一些胡話,那天啓之劍明明都碎裂成那般樣子,這也叫被修復完好了?”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心中快慰,能夠把林尋打擊到瘋言亂語的地步,讓他說不出的得意。
“楚院長,您……還是別笑了吧。”
這時候,那四位資深靈紋大師也走過來,忍不住低聲提醒,神色間皆帶着一抹憐憫。
不錯,那就是憐憫!
不是憐憫林尋,而是憐憫楚山河的!
這讓所有人都意外,隱約察覺到,只怕是有變數要發生。
而楚山河則眉頭一皺,冷冷道:“你們這都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剛纔還做錯……”
不等說完,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眼瞳驟然擴張,整個人像突遭雷擊,呆滯在那。
就見林尋探手一抓,不遠處案牘上陡然涌現出一團又一團紫色神芒,那赫然是碎裂成九塊的天啓之劍所瀰漫而出。
這九塊碎片此刻猶如有靈性,只聽鏗鏘鏗鏘一獨特有韻律的響聲,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瑰麗聖潔的紫曜花。
這九朵紫曜花騰空搖曳,瀰漫出耀眼熾盛的神輝,瞬息之間,就化作一柄三尺長,通體釋放古老、威嚴、神聖氣息的靈劍!
它當空懸浮,劍身紫氣蒸騰,壓迫得虛空寸寸崩潰,空氣化作亂流,發出哀鳴般的嘯音。
許多師生驚呼,只覺眼睛一陣刺痛,心神悸動,竟不敢逼視那劍身的光芒!
一些學生甚至心生驚懼,渾身毛骨悚然,神魂被震懾,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這……
這天啓之劍竟一瞬間,恢復如初!
並且,僅僅只是釋放出的氣息,就和七天前完全不同,變得更聖潔、更威嚴、也更可怕。
就彷彿,一下子煥發出了新的靈魂和生命!
全場震撼中,就見林尋笑眯眯看着遠處的楚山河,道:“楚院長,您現在的表情,和在靈紋師公社總部時候的楚海冬可一模一樣,簡直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你們可真不愧是來自同一宗族的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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