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尋從石鼎齋出來時,身上尚有銀幣一百七十三枚,花銷的大頭都落在了那些靈藥和靈墨上。
這也沒辦法,用於修行的物品皆都價值極爲高昂,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起。
林尋也曾聽說,這世上不乏有一些能夠踏足修行的人羣,就因爲太過窮苦,缺乏財力支持,一輩子也無緣於修行,只能成爲芸芸衆生中的普通一員。
還好,目前的林尋還不至於爲此擔心。
臨近中午時,林尋已決定出發返回緋雲村,薛良派了兩名護衛,一起幫林尋押送貨物,一起同行。
同時,這兩名護衛也擔負着收購緋雲火銅的職責,這次是跟隨林尋一起探路,以後每隔一個月,就會主動前往緋雲村收購緋雲火銅。
如此一來,林尋即便以後離開緋雲村,也不必再擔心沒人幫緋雲村押送和兌換貨物。
林尋心知肚明,這肯定是閻震的安排,而這也從側面證明石鼎齋的確是言出必踐。
以後只要石鼎齋還在青陽部落,只要他林尋還活着,就不擔心誰敢毀約了。
並且,有了石鼎齋做靠山,也可以保證其他人不敢染指緋雲村的財富。
薛良親自把林尋送到了青陽部落外,一路上引起了不少目光的注意,但當認出是石鼎齋的人時,皆都極有默契的收回了目光。
“林尋公子,依你如今的年齡和修爲,爲何不前往那東臨城參加府試?”
隨着一路交談,當薛良得知林尋今年才十三歲,驚詫感慨之餘,不禁開口說道。
林尋怔然:“府試?”
薛良耐心解釋道:“帝國每隔一年,就會進行一層層的選拔,從全天下招納傑出驚豔之才俊……”
按照薛良說法,紫曜帝國爲了選拔人才,依照區域的不同,設立了府試、州試、省試、國試這四種選拔人才的考覈。
這也很好理解,紫曜帝國疆域極爲廣袤,除了帝都紫禁城,其他疆域分作了三十四行省,每個行省下設若干州郡,每一個州郡中又設立若干府縣。
簡而言之,府縣、州郡、行省、帝都構成了紫曜帝國偌大版圖。
而這“府試”“州試”“省試”“國試”就分別對應着不同等級的考覈和選拔。
其中,府試是最低一級的考覈,考覈條件也很簡單,要求參與考覈者年齡不得超過十五歲,且擁有修爲在身。
只要滿足這個條件的,皆都可以順利通過府試。
州試的考覈則要求嚴格了一些,需要對修者的資質、悟性、根骨進行精準的評判,只有卓越者方可以通過考覈。
省試的考覈則已不能用嚴格來形容,而是苛刻,具體考覈內容連薛良也說不清楚,但他卻知道,能夠通過省試的,無不是當世一流人物!
至於國試,那太遙遠,是屬於帝都紫禁城中最爲頂尖的一場考覈,能夠參與進去的,大都是萬里挑一的超絕之輩,稱之爲天之驕子也不爲過。
值得一提的是,府試、州試、省試、國試乃是層層選拔的考覈。
想要參加國試,非但需要滿足十八歲以下的年齡,且必須經過府試、州試、省試的認可,缺一樣都不行!
林尋聽完這些,不禁暗自驚歎,每年一輪的考覈,不知會涌出多少驚採絕豔人物,而這些人物能夠從重重考覈中脫穎而出,以後只要不出現意外,必然會成爲紫曜帝國的中流砥柱,大放光彩。
但很快,林尋就意識到一個問題,道:“薛良大叔,參加考覈有什麼具體好處嗎?”
薛良啞然,許久才說道:“好處有很多,不止可以獲得名聲,也可以獲得許多晉升攀爬的機會,最重要的是,對自己以後的修行之路也有莫大益處。”
頓了頓,他繼續道:“就拿府試來說,只要通過,就會被許多宗族、商會、軍部、學院勢力看中,他們會千方百計的拉攏你,爲你提供修行所需的財富和資源。”
林尋訝然道:“這是爲何?”
薛良笑道:“很簡單,別看只是一個府試,但能夠參與者皆都是十五歲以下的少年人,且身懷修爲,像這種人就是一個個擁有極大潛力的好苗子,若能拉攏過來,成爲自己勢力中的一員,以後絕對可以給勢力帶來莫大好處。”
林尋若有所思,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若不想加入其他勢力,就沒有其他好處了?”
薛良道:“當然不是,只要通過府試,帝國就會獎勵給你一筆財物,給你提供參加州試的機會,只要能通過州試,好處可比府試多太多了。那時候,一些大勢力也會把目光注意在你身上。”
“若能通過省試,那可不得了,以後即便沒機會參加國試,也大可以擁有極高的地位,享受不盡的財富,以及源源不斷的修行資源。”
“至於國試……只要通過,就可以邁入青鹿學院的殿堂!那可是帝國最爲著名的一座學院,是無數修者者夢寐以求的修行聖地!”
說到這,薛良聲音中已不可抑制帶上一抹激動,面露崇慕之色。
許久,薛良才稍稍恢復平靜,苦笑道:“不過,青鹿學院可不好進,每年只招收百名學生,參與國試的修者,九成九都難以進入其中。”
林尋默默消化許久,也不禁感慨道:“這青鹿學院的確厲害,起碼連帝國流通的貨幣表面,都烙印着有關它的圖案。”
薛良深有同感,道:“誰說不是呢?話說回來,這帝國選拔人才的層層考覈可都不簡單,每一道考覈都大有學問,你若有意願參加,倒是可以去東臨城具體打聽一下消息,我聽說再過兩個月,東臨城的府試就要開始了。”
林尋點了點頭:“我會認真考慮的。”
說話時,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青陽部落外。
送到這裡,林尋主動告辭:“薛良大叔,不必再送。”
薛良點了點頭:“那好,一路保重。”
林尋笑了笑,駕馭鱗馬,轉頭朝遠方奔馳而去,那兩名來自石鼎齋的護衛也押送着貨物跟了上去。
“這小傢伙昨夜的舉動看似魯莽,但心思玲瓏,胸有溝壑,以後不出意外,必然也有出頭之日,只是可惜他生在偏遠窮苦之地,見識和閱歷太少,以後只怕會碰到許多曲折……”
薛良默默看着遠處,直至林尋他們的身影消失,這才收回目光,轉身返回青陽部落。
……
與此同時,吳氏商行。
吳德勇枯坐在大廳中,眼睛充斥着一縷縷血絲,臉色更是陰沉如水。
他完全沒想到,一個來自緋雲村的少年,怎麼成了石鼎齋的座上賓,並且連石鼎齋掌櫃閻震都親自替這少年出頭,這讓吳德勇一腔怒火也無處發泄,只能忍下。
石鼎齋勢力太恐怖,別說吳德勇,就是他背後的吳氏宗族,都根本得罪不起石鼎齋這種龐然大物。
和石鼎齋一比,他們就如同一株參天大樹面前的一隻螻蟻般渺小,若是想找他們的麻煩,石鼎齋動動手指頭,都能碾死他們!
所以,這件事也只能忍下來。
這時候,一名侍從匆匆來報,道:“啓稟掌櫃,那小子已經離開了青陽部落,隨行的還有兩名石鼎齋的護衛。”
聞言,吳德勇心中最後一絲不甘也頓時化爲烏有,臉色都垮下來,石鼎齋居然還派了護衛相隨!這明顯是在警告他們吳氏商行不要幹一些過火的事情!
“掌櫃,難道就這樣算了?瘋狗吳傑他們可都是被這小子殺的,如今青陽部落中誰不知道此事?若不解決一下,以後咱們哪還能在青陽部落中擡起頭來?”
大廳一側一名中年憤怒開口,引起了其他人紛紛點頭。
吳德勇怒聲大喝道:“不這麼算了,難道還要報仇?你們想要石鼎齋找個藉口,把我們全部剷除了?”
衆人登時噤若寒蟬。
喘息了許久,吳德勇這才恢復平靜,道:“此事就此結束,以後莫要再提!”
有人忍不住道:“可如今吳恨水大執事還一點消息也沒有,這事難道也要算了?”
提及吳恨水,讓吳德勇脣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咬牙道:“蠢貨,那少年都單槍匹馬在青陽部落中殺了一個來回,難道你們還以爲,吳恨水如今還能活着?”
衆人皆都沉默,他們其實也知道,吳恨水只怕已凶多吉少,只是就這麼放了林尋,他們心中也極爲不甘。
這不僅僅關係到他們的顏面,還有吳氏商行在青陽部落中的聲譽!
“掌櫃,我們不便動手,但卻可以找別人出手啊,何不花錢僱傭一些亡命徒去做此事?”
許久,有人提出一個建議。
可吳德勇聽到此話,卻氣得七竅生煙,拍着桌子破口大罵道:“難道你們都忘了昨天晚上閻震怎麼說的?只要那少年發生什麼不測,無論是不是我們乾的,石鼎齋便會第一時間剷除我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就是那少年就是死在兇獸口中,咱們也要遭受石鼎齋的全面報復!一羣白癡!說話都不動腦子!”
衆人登時頹然,心中憋屈得快炸開,這石鼎齋他媽的簡直欺人太甚!
見久久無人再開口,吳德勇深呼吸一口氣,道:“當然,這個仇肯定是要報的,不過不是這時候,你們別忘了,和吳恨水一起離開的,還有緋雲村那個護衛統領連如峰,我記得他兒子連飛如今就在東臨城中修行,以後機會來了,這連飛或許可以派上大用場……”
說到最後,他聲音中已帶上一抹陰冷森然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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