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纏綿幾乎要了何書蔓的命,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江遲聿給拆開重組了一遍,痠痛、無力,很想長睡不復醒。
可某人卻是吃飽喝足之後精神得很,先是抱着她去浴室洗了澡,然後在洗澡的時候又要了她一邊,折騰得何書蔓差點要哭出來。
總算洗完回到了牀上,他又說餓了,要她陪他出去吃飯。
何書蔓默默地在心底哀嚎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他,有氣無力地說:“我不餓,我很累,我不想動,你要不叫酒店的人送上來吧。”
江大總裁精神煥發,將她硬是從牀上拉了起來,困在懷裡又是親又是摸的,“可我餓了,你要是不陪我去吃飯,那我就吃你!”
“......”
雖說他是男人自己是女人,可畢竟都是人啊!這人和人之間的體力也相差太多了吧?
“我真的累壞了,真的不想動。”她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樣。
江遲聿嘆了口氣,看上去似乎是心疼她了,不準備勉強她了。
可誰知,下一秒他突然話鋒一轉,說道:“我是怕你待會兒晚上會吃不消,所以纔想帶你去吃點東西補充一***力。”
“什麼晚上吃不消?”
“你餓了我八個月,難道你以爲這麼幾次就能餵飽我了?”
何書蔓:“......”
天哪!直接來一道雷劈了自己算了!
最後當然是怕了他所謂的‘晚上吃不消’,何書蔓還是乖乖地起牀和他下樓吃晚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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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碰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然在酒店十六樓的旋轉餐廳碰到了許昇炎,他的身後,跟了一個女人,安靜內斂得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許昇炎也看到她和江遲聿,微微一笑走上前來,問道:“來這裡吃飯?”
何書蔓點了下頭,還沒來得急說話身旁的男人就搶了先,“我們住上面,你呢?不會也住這裡吧?”
“我只是來吃飯。”
對於江遲聿的不懷好意的反問,許昇炎並未反擊,他表現得就像是根本沒感覺出來對方的咄咄逼人,淡然得讓人不可思議。
一個,是明着和安然有過八年愛情長跑並且前不久還舉行過婚禮的男人。
一個,是暗着跟在安然後面默默給予她無數支持並且爲她收拾爛攤子的男人。
兩個男人都和安然有關,可他們卻帶着不同的女人去餐廳吃飯,還遇見了。
生活,真是戲劇化。
江遲聿轉而看向他身後的女人,眉梢微挑,“朋友?”
“不——”許昇炎一邊回答一邊回頭對着那人伸手,然後將人拉到了自己身邊,溫柔道:“是我未婚妻,我們訂婚了。”
何書蔓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訂婚了?怎麼沒聽你提起?”
因爲每個月都要進行一場治療,所以兩人之間也漸漸地由陌生變得熟悉,到後面就一邊治療一邊聊天,像是朋友一樣。
起先何書蔓並不知道許昇炎和安然是有關係的,直到
有一次他給何書蔓治療的過程中接到了安然的電話,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後面許昇炎忽然失控地大聲喊出了安然的名字。
然後,何書蔓就知道了他是在和安然打電話,也知道了他和安然是認識的。
後半段的氣氛自然是有些奇妙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也覺得說什麼似乎都不太合適。
後來還是許昇炎先開了口,在那一次治療結束之後送她出門,在門口的時候問她:“你都不好奇我和安然之間到底什麼關係嗎?”
何書蔓停下了腳步,表情安靜如畫,“不是不好奇,只是提到她心裡就很無力,所以乾脆就不去知道所有和她有關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爲什麼?”
“要害我也不用等到現在啊,從療程一開始你就可以下手了。”
被人信任是一種非常好的感覺,許昇炎由衷地笑了起來,語調輕鬆地說:“其實我一直想不通爲什麼安然抓着你不肯放,可這麼久接觸下來,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跟了江遲聿八年,之後卻因爲你的出現就被江遲聿拋棄,無論她的心腸多麼狠毒多麼陰暗,若不是因爲有人和她搶江遲聿,她的狠毒陰暗也不會爆發出來。
彼時,許昇炎一直都心疼安然。
可那通電話之後他就不心疼了,因爲安然——真的太狠!
“從我對你的治療開始的時候,她就一直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能‘一不小心’給你用錯藥,然後你就可以從這個世上消失,再也不會妨礙到她以後的人生。”
“那你爲什麼沒那麼做?”
“她對我來說——”許昇炎當時想了好久都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安然在自己心裡的存在,只好模棱兩可地說:“她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我希望她好,所以我只能收拾她的爛攤子,而不是助紂爲虐。”
何書蔓點點頭,對他說的話十分認可。
臨走的時候,許昇炎還告訴了她另外一個秘密——那便是安然之前懷的那個孩子,是他的,而不是江遲聿的。
何書蔓震驚這個事實的同時也震驚他爲何會說出這個事實,畢竟只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啊。
許昇炎笑着搖頭,“不,江遲聿其實早就知道了,他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個壞人,他心裡對安然還是有愧疚的,所以在知道安然懷的是我的孩子之後沒有立刻讓安然去打掉孩子,他甚至希望安然以後能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和我走到一起。”
沒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江遲聿那樣的男人更加容忍不了。
之所以沒有動手,無非就是別有原因。
“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將來有一天江遲聿來找你的時候,你能早一點原諒他,你們幸福,她也好早點死心。”
何書蔓當時還以爲他希望安然早點對江遲聿死心是想要把安然帶到他自己身邊,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啊。
四個人兩兩分開坐下來,江遲聿見她一直朝着許昇炎那邊看,皺了眉問她:“在看什麼?你
認識他未婚妻?”
“不認識。”何書蔓盯着那邊,略微遲疑地道:“可我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
“嗯,是很眼熟。”
“你認識?”
“不認識。”江遲聿頭也沒擡,視線迅速地在菜單上瀏覽,漫不經心地說:“你不覺得她有點像一個人麼?”
“誰啊?”
這兩個字一出口,何書蔓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她知道了——
“像安然!”
江遲聿這時擡頭看了她一眼,那表情那眼神都好像是在說:還是有點眼力勁的,不算太蠢。
何書蔓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心裡卻不勝唏噓。
他許昇炎哪怕最後是放棄安然了,卻還是找了一個和安然有着幾分相像的女人,陪伴自己左右,終此一生。
這份愛,略顯沉重。
江遲聿不指望對面的女人能從許昇炎以及他的未婚妻身上看出什麼門道來,但是她這一臉的惋惜還是讓他有些鬧心。
自己和程千尋之間雖然沒什麼吧,但是那幾個月裡媒體捕風捉影的報道也不少。自己之所以不管,就是想讓安然把注意力都轉移到程千尋身上。
畢竟,程千尋還和何書蔓有幾分相像。
可現在和何書蔓之間的誤會已經都說清楚了,到時候要是她計較起來,自己好像——不是很好辯解。
何書蔓困惑地看着對面的人,這是在想什麼想得這麼認真,自己都叫了他三遍了還聽不到?
“江遲聿?”
第四遍,還是聽不到,正當何書蔓想叫第五遍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一震,提示有短信進來。
陌生號碼,短信內容簡潔明瞭:九點,1508房間,一個人來——何振華。
何書蔓的心跳瞬間加速,她立即將手機放回了原位,擡頭看着江遲聿,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未有所察覺。
別緊張!要冷靜!
一再地提醒自己,卻還是在伸手去拿水杯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叉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立刻引來了江遲聿的注意。
何書蔓眼神迅速別開不與他對視,然後彎腰撿叉子,順勢掩飾自己的慌亂,等叉子撿起,總算穩住聲調可以如常說話:“我去一下洗手間。”
江遲聿點點頭,目送她的背影走過拐角,隨後,他的視線一轉,落在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
他剛剛是走神了,可眼角的餘光似乎有看到她拿起過手機。
有蹊蹺?
——
洗手間外面的洗手檯邊上,何書蔓洗完手正要走,一轉身就看到許昇炎站在自己身後。
兩人目光相對,他一點頭,然後走上前洗手。
何書蔓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我看到了。”
“什麼?”
“你剛剛看完短信有點緊張。”
“嗯......然後?”
許昇炎洗完手抽了紙巾,動作慢條斯理,表情意味深長:“你要是不想他知道短信的內容,剛剛就不應該把手機留在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