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走到窗前,慕鄢隨手推開了窗戶,探頭向下看去。
安靜的院子裡,只有兩個人的身影佇立在那裡。一個,是風若舞。而另一個,則是讓慕鄢同樣無比熟悉的人,柳翌晨。
看着兩人都面紅耳赤的擡頭望向自己,慕鄢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淡笑不語的收回身子,慕鄢快速的穿好了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出現在了風若舞和柳翌晨的兩人的眼前。
“微臣見過娘娘。”眼底劃過一抹陰鬱,柳翌晨畢恭畢敬的向着慕鄢行禮。冷淡的口氣和陌生的表情,讓慕鄢只能苦笑着點了點頭。
“若舞,怎麼回事?”輕聲叫着風若舞的名字,慕鄢不解的問道:“他惹到你了?”
“哼。”不屑的掃了一眼柳翌晨,風若舞諷刺的嗤鼻一笑,說道:“不長眼睛的東西!”
風若舞的話,讓慕鄢想起了曾經的事情。風若舞是在記恨柳翌晨當初騎馬驚嚇到溪兒和珩兒的事嗎?慕鄢一邊想着,一邊向風若舞的身邊靠了靠。站在風若舞的身旁,慕鄢小聲的詢問了一句:“究竟怎麼回事?”
“他不長眼睛的撞到我身上來,還怪我站的地方不對!鄢兒,你說他是不是欠罵?!”憤憤的瞪了一眼柳翌晨,風若舞毫不掩飾的對慕鄢表達着自己的不滿。“一次也就算了,我當他是急事在身,不和他一般見識。可今天明明就是他的不對,還敢與我強詞奪理!”
語氣一頓,風若舞睜大雙眸,鄙夷的看向柳翌晨,繼續說道:“看什麼看?就說你呢!你有意見?你有什麼想說的?”
風若舞的幾句話,讓柳翌晨不禁有些委屈。畢竟堂堂一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讓一個女人不停地訓斥着,也不是件好看的事情。回擊?他卻屬實敵不過風若舞的那張厲嘴。不回擊?這風若舞又好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樣。
默默的把柳翌晨糾結的表情看在眼裡,慕鄢擡起手來止住了風若舞的語言攻擊,目光灼灼的看向柳翌晨,輕聲問道:“二哥,我知道你身爲朝廷命官,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所以免不了要一邊走路一邊思考要事。可是,你怎麼會跑到我這紫苑閣來呢?”
慕鄢的話讓柳翌晨再次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垂下眼簾,柳翌晨緩緩開口,說出讓慕鄢震驚的事實。“是皇上叫微臣來這裡見他的。”
夏逸風和柳翌晨?
驚訝的站在原地,慕鄢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柳翌晨不是和慕容子軒是站在一起的嗎?他什麼時候投靠向夏逸風了?
快速的理清自己混亂的思緒,慕鄢回想起柳翌晨的身份——丞相之子。想必他現在也是朝廷中必不可少的命官了吧?難道是在夏逸風奪位的時候,柳翌晨選擇站在了夏逸風的這邊,而和慕容子軒分道揚鑣?
不堪的事實,讓慕鄢的心中有種淡淡的哀傷。上一次見面,柳翌晨還是苦口婆心的戒告自己,離慕容子軒遠一點。而這次,他卻已經不是慕容子軒的二哥,是夏逸風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奴才而已。如果不是夏逸風身邊人的話,夏逸風是不會直接把他叫到紫苑閣來的吧?
嘴角苦澀的上揚,慕鄢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拽着風若舞,同自己回到了房間裡。坐在桌子旁,慕鄢看着風若舞不解的表情,輕聲解釋道:“柳翌晨,曾經與我、慕容子軒還有徐擎宇三人結拜,是慕容子軒一直很敬重的二哥。沒想到現在竟然站在了夏逸風的陣線。官場,真的是一個瞬息萬變的地方。我不在的這五年裡,或許……真的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鄢兒。”不安的看着慕鄢低落的表情,想起昨晚自己和慕鄢所談論的話題,風若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想好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嗎?”
“嗯。”肯定的點了點頭,慕鄢燦爛的一笑。“等事情查清楚之後,如果瞳兒的死,與子軒沒有關係。那麼我定會拼命的離開這座牢籠,和他離開。如果……如果真的是他殺了瞳兒。”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不見,輕聲嘆了口氣,慕鄢繼續說道:“我不會讓瞳兒死不瞑目的。就算我不能殺了他,我也絕不會和他走到一起的。”
“那夏逸風呢?你打算怎麼辦?”用手託着下巴,風若舞想起了那個最最難搞定的男人。
“身爲帝王,後宮三千是避免不了的。與他人共侍一夫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事情,我也不指望夏逸風他能做的出來。所以,我不會選他。就算我沒有和子軒在一起,我也不會留在夏逸風的身邊,做他萬千女人的其中一個。施捨給我的愛,我不要。”站起身來,慕鄢目光灼灼的說完自己的觀點。看着風若舞贊同的點點頭,慕鄢不禁又在心裡默默的加了一句。
“而在我離開這裡之前,一定會幫你找個好人家,看着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
帶着溪兒珩兒吃了些東西,慕鄢又一如既往的陪着他們在院子裡玩耍。而因爲受了夏逸風的命令前來這裡,卻又一直沒有見到夏逸風蹤跡的柳翌晨,也只好孤零零的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視着慕鄢熟悉而又陌生的笑臉,偶爾還要接受風若舞凌厲的瞪視。
接近正午,夏逸風才遲遲而來。帶着身後浩浩蕩蕩的人羣進來紫苑閣,夏逸風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坐在草地上,玩的氣喘吁吁的三人,然後衝着柳翌晨點了點頭,語氣輕快的說道:“愛卿不必行禮,進屋去說吧。”
說完,夏逸風便帶着柳翌晨準備向屋內走去。
“皇上。”出人意料的叫住夏逸風,慕鄢目光閃爍不定的與之四目相對。“草民有要事想要出宮一趟,請皇上允許。”
平靜的眸底閃過一絲怒意,看着慕鄢堅定的表情,夏逸風忽然很想問一句:“你口中的要事,難道是去與慕容子軒見面嗎?”可沒等他發出疑問,慕鄢又自顧自的加了一句。
“如果皇上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跟在我的身邊。天黑之前,我必會回來。”坦然自若的與夏逸風交涉着關於自己出宮的事情,慕鄢沒有一點想要掩飾自己行蹤的意圖。“草民身邊還有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如果草民一直不現身的話,我怕他們會冒險潛入皇宮來。到時候落個‘刺客’的身份,可就不好了。”
嘴角動了動,聽着慕鄢義正嚴詞的話,夏逸風轉過身去,緩緩地點了點頭。“叫簫子洛與你一同前去。天黑之前如果不回來的話,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