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到外面淅淅瀝瀝的下雨聲,房子裡卻是靜的出奇。好在剛纔上來的肉,大家都沒有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出門在外,安王他們都是極其小心的,都是等李青看過沒問題之後,纔會吃的。
感覺外面的雨聲是越來越大,這雨要是下起來只怕又要耽擱時日了,安王已是冰冷的不行,想着自己的蘇瑛在京都爲自己辛苦支撐,而自己卻在這裡浪費時間,安王的忍耐已是到了極點。
“我不管是誰做的,這裡除了我們就是你們幾個。若是不說實話也沒關係,把你們都殺了,這事也就了了。”
安王眼裡的陰冷讓白大嫂不由跪在了地上,原本還在發呆的曹志卻是走上前道:“白大哥他們一家都是老實人,你要殺,就殺了我吧!白大嫂剛纔一直都在外面,沒有進廚房。我們都只是小老百姓,在你眼裡的確是微小如螻蟻。”
“還真是有志氣呀,那我就成全你!”安王已是眼露殺機,讓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的曹志也不由往後退了幾步,癱坐在地上的白大嫂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猛地站了起來將曹志拉倒了身後。
“你以爲是什麼好事麼,搶什麼槍!這位爺,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可不敢做這種事呀!冤枉了我們是沒多大的事,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怕耽誤了你們的事。”白大嫂說着卻是罵道,“當家的,剛纔你做飯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一樣麼?你別害的全家都陪着你死呀。”
白掌櫃有些顫抖的說道:“我也就像平常一樣做着飯麼,燒到一半水不夠,我就讓白山打了些水進來。過了一會曹志就進來了,我們準備了一下就給端過來了。誰知道,誰知道…”
一旁的悅雅公主卻在這時候開口道:“這是薩滿的密毒呀,中了毒之後要過一個時辰纔會發作,卻是劇毒無比,一旦發作無藥可救。接觸過這種毒藥的人,身上會散發出一種幽香,你們聞聞肉裡散發出的香氣是不是很好聞?”
見悅雅公主如此說,林奇卻是上前去聞了聞,白掌櫃與曹志也都很配合的上前讓林奇檢查了一下。
“小泉呢?小泉這孩子呢?他不會是又偷偷跑出去了吧?”白大嫂剛纔也是顧不上,現在突然反應了過來,不由着急起來。這大晚上的要是出去,只怕明天又是一具屍體了。
“白大嫂,你先彆着急,小泉這孩子是知道分寸的,說不定在哪玩呢。”曹志正說着,卻似想到了什麼,突然叫了起來,“不好了,鍋裡還留着肉呢,小泉這孩子不會過去偷吃了吧?”
曹志這一說,白掌櫃與白大嫂臉色大變,急着向廚房跑去。安王也不阻攔,只是默默的跟了過去。等到了廚房,卻是看到白泉這孩子躺在了地上,白掌櫃與白大嫂一把抱了起來,急着灌水掐人中,白泉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小泉你總算醒了,可嚇死娘了。”白大嫂說着卻是抱着白泉哭了起來,白掌櫃不由也是紅了眼,跟着白大嫂在一旁抹眼淚。
“白大哥,白大嫂,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呀。”一旁站着的曹志已是冷靜了下來說道,“小泉你現在人有不舒服麼,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暈倒的麼?”
白泉努力回想了一下,抿了抿嘴脣說道:“我只記得我來廚房找吃的,看爹跟曹叔叔把肉端了出去,就跑了過來。我剛想夾塊肉來吃,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打了下脖子,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曹志嘆了口氣說道:“只怕那人是怕你吃了肉之後中毒,才把你打暈了。想來他也是知道肉裡面是有毒的,這麼想來把你打暈的那人,很可能就是下毒之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伯凡卻是冷笑道:“你們不用猜了,現在看看誰沒有在就知道了。”聽陳伯凡這麼一說,白大嫂四處看了看,卻是一下睜大了眼睛。
“這不可能呀,我們家老大一向老實,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呀。他這會人不見了,你們不要冤枉他!”
“是不是冤枉,只怕你心裡清楚的很。這水已經是清香的不行了,能再水裡下毒的除了他還有誰呀?”陳伯凡說着卻是有了些無奈道,“這雨下的哦,只怕今天我們還是走不了了。可惜了這肉呀,我們也是吃不了了,看看還有什麼別的菜,抄一些我們吃吧。”
見陳伯凡這樣說,白大嫂倒是有些驚奇道:“你們不是應該懷疑我們的麼,不怕我們再下毒麼?”
陳伯凡卻是好笑道:“小爺我可是餓瘋了,你儘管放,放了毒藥菜還香呢。”
聽陳伯凡這麼說,白大嫂卻是笑了起來,原本壓抑的氣氛也是好了不少。到了現在,陳伯凡能這樣說也算是客氣了,白大嫂張羅着把幾樣蔬菜給抄了,白掌櫃與曹志卻是去樓上準備房間去了。
安王也明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自己母妃早一些到南越,就多一分希望。事情鬧大了只怕又要耽擱日子,想到自己的蘇瑛還在大楚等着自己,陳伯凡都願意顧全大局忍下這口氣,安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再說看白大嫂這樣想也是不知情的,南越現在的天氣,這雨又開始下了,今天是肯定走不了了,只怕再想找地方也不好找的。看看時候不早了,安王也不在這待着了,直接先上去看看榮貴妃了。
陳伯凡剛往前走了幾步,悅雅公主卻是叫住陳伯凡。望着眼前這個紅色的身影,悅雅公主帶着一絲調侃的,看着眼前這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的男子,以他這樣的容貌,相處久了,即使是生爲女子的自己也是有幾分慚愧了。
“你就這麼算了麼,可不太像你的爲人哦。白大嫂這家人雖說的確是不知情,可是我們就要白白的吃下這個虧麼?”
陳伯凡聽悅雅公主如此說,卻是笑道:“我不是心軟,我是擔心安王,你沒發現剛纔安王的煞氣麼?小時候的他只是有些孤傲,在榮貴妃失蹤,武皇帝駕崩之後,他身上的煞氣卻是越來越重了。在他認識蘇瑛之後卻是好了很多,那天與公孫屠他們決鬥時,我才發現他是有增無減。”
悅雅公主略一沉思,想到安王剛纔的眼神,的確是殺氣騰騰,不由嘆了口氣道:“安王體內的確有濃烈的煞氣,只是如果不是安王的煞氣,推動了火殺掌與雲水珠的融合,只怕面對大哥跟沙填,我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每個人都有死穴,即使是安王這麼冷漠的人。我只擔心他這樣下去,能不能撐到我們到達昌都。安王深愛着榮貴妃要往南越趕,可他深愛蘇瑛想着她一人苦撐安王府,又恨不得馬上趕到大楚去,這樣的糾結下去,他以爲別人看不出來,我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安王妃不過是個婦道人家,每日守着寧王府閉門不出也就是了。真是看不出來,安王就這麼離不得人,悅雅都不知道你喜歡安王什麼?”隨着一聲悅耳的嘲笑,公孫瑩已是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見到一身緊身紅衣的公孫瑩,原本有些擔憂的陳伯凡,一雙桃花眼不由閃了閃。
“我們的精衛看來也是不行了,看到美女也是心軟的很。能讓你這樣的來去自如,看來我要讓林奇,林潤好好的管教一下他們了。”陳伯凡依舊是一臉的笑意,卻讓躲在暗處的精衛渾身打了個冷戰。
明明是你讓我們不要攔的麼,現在又在這紅衣女人面前拿精衛說事,穿紅衣的看來真不是好人!
公孫瑩卻是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眼帶春色的望了眼陳伯凡,又低下了頭。
看公孫瑩這個樣子,悅雅公主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陳伯凡卻是咳嗽了一下道:“你哥哥呢?你們這幾天沒事吧?”
悅雅公主卻是笑着調侃道:“想我們的武安侯,以後也是個怕老婆的。還沒成親,就關心起大舅子了,以後若是成了親,可不就是要跪搓衣板了麼。”
陳伯凡卻是淡笑不語,見公孫瑩也不惱,神態自若的微笑着,心裡又是多了幾分欣賞。對於陳伯凡來說,見慣了大楚那些嬌滴滴的大家閨秀,見到大方美麗的公孫瑩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喜歡。
“你們還有空在這裡傻笑呢,虧我好心還來給你們報信。剛纔害你們的人現在就要被別人殺了,你們不去看看麼?”公孫瑩嬌俏的眨了眨眼睛,卻是讓陳伯凡與悅雅公主吃了一驚。
“你怎麼不早說呀?”陳伯凡卻是往前走了幾步,就被公孫瑩拉住了。
“我不帶路,你們知道在哪麼?跟我走,要是追不上可沒好戲看咯。”公孫瑩滿是得意的施展輕功就往前飛去,陳伯凡與悅雅公主只得跟上。
陳伯凡自詡人才風流,追上公孫瑩倒不是難事,看着前方紅色的背影,眼裡滿滿的寵溺。眼看快到進村口時的小溪旁,公孫瑩卻是一個閃身躲在了樹後,陳伯凡與悅雅公主也躲在了一旁的樹邊。
陳伯凡與悅雅公主剛想說什麼,等看到眼前的一幕卻都是呆住了。
只見火堆旁,白山已被綁在了樹上,他已是被嚇得不輕,滿是恐懼的扭着頭,不敢正視眼前的情景。
白山的身前,一個穿着斗篷男子,正圍着火堆旁翩然起舞,隨着他的劇烈的跳動,斗篷上的帽子早已被甩了開去。他的身旁一條如水桶般粗細的黑底色巨蟒,隨着男子的舞步,卻是慢慢的盤纏上了白山。白山已是嚇得哭喊起來,卻是怎麼也掙扎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