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予溪聽着沐瑩焦急的話,剛說完,心中一驚,反問道:“是不是任牧禹知道了?”
“你別急,我立刻讓賀以琛幫忙一起找!”
葉予溪掛了電話,立刻給賀以琛打電話。如果任牧禹知道了一切,他很可能會找唐宛如……
真不知道衝動之下,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已經不能再讓他有任何事情了……
賀以琛接到葉予溪電話後,立刻拔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拿過大衣和傑森交待了幾句後就直接出了公司。
跟着唐宛如的一輛車,在接到賀以琛的電話後,立刻上前把唐宛如攔了下來。
“夫人,賀先生的電話。”
保鏢把手中的電話遞給唐宛如……
“以琛……”
唐宛如被護着坐進保鏢的車裡,接起電話。
“這是媽欠牧禹的,你讓媽自己處理!”
唐宛如在接到任牧禹的電話時,便已經知道任牧禹已經知道,這是她欠他們的。孩子就算是任牧禹主動開口說讓瑩兒拿掉,但是她默認的。是她自己內心對那場大火太恐懼,把一切後果都想的太可怕。內心深處,一直覺得欠了凌鳶的。
就算一開始,她是怨凌鳶搶走了她的幸福。從東海喝醉要了她後,她就已經插足了他們的婚姻。她,欠了凌鳶。
之後賀東海不經她同意換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就更加覺得虧欠了凌鳶。當時她的確存了私心,希望以琛可以過好一些的日子。跟着她,畢竟不能和跟在賀東海的身邊相比。
之後的那場大火,她的內疚變成了恐懼。恐懼凌鳶知道,恐懼,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疼的兒子是她憎恨的孩子,恐懼她會真如她說的,不會讓他們活。
這份恐懼,在歲月的流逝裡,越來越恐懼,成了一種自己的一種心魔。
特別是看到凌鳶容不得陽陽時,唐宛如很清楚,是爲了什麼?
凌鳶心底對她和孩子的恨,並未消退。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的兒子會有事。
她忘記了,以琛已經長大,已經可以處理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她的保護了。在一個母親的眼底,他永遠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的孩子,需要她去保護。
“怎麼處理?”
賀以琛的聲音冷淡的從電話裡傳進她的耳裡,唐宛如被賀以琛的話堵住……
“你有沒有想過,你見了任牧禹,如果他衝動再做出任何觸犯法律的事情,沐瑩和他怎麼辦?”
“我……”
唐宛如愣住,她只想着自己欠了任牧禹,他要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任牧禹讓你去哪裡?”
唐宛如說了任牧禹讓她去的地方……
“媽,電話給保鏢。”
賀以琛交待保鏢把唐宛如送回去後,自己開車去了任牧禹說的地方……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停在一家拳館。賀以琛的車剛停,就有人迎出來。
“賀總,已經準備好了。”
“嗯。”
賀以琛把鑰匙遞給泊車小弟,任牧禹跟着推門下車,看着拳館的時候,愣了一下。賀以琛說,是男人就跟他走。任牧禹開車跟着他的車,開了四十多分鐘,這才停下。
“賀以琛!”
任牧禹看着往裡走的賀以琛,站在車邊,眉頭蹙起。
“進來再說!”
賀以琛直接往裡走,任牧禹不知道賀以琛究竟是要做什麼。卻是把車鑰匙也扔給了泊車小弟,跟上了賀以琛的腳步。
賀以琛習慣性的發號士令,說出來的話,天生讓人信服。
兩個人直接上了六樓,六樓的整個樓層已經清場。只有兩個人走在走道里,領在前面的經理,推開一間寬敞的拳室。
“賀總,還有什麼需要?”
“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允許上來。”
“是!”
經理關上拳室的門,立刻轉身下樓,吩咐所有的人,不允許上六樓。
賀以琛邁步往裡走,任牧禹跟着走進來。在看到是一間拳室的時候,目光看向賀以琛。
賀以琛脫下外套,扔在了邊。室內溫度很是適宜,在脫外大衣,再扯開領帶。一件件的扔在一邊,直到光着上半身,精壯的上半身,線條極好。
賀以琛從衣櫥裡拿出兩件褲子,扔了一件給任牧禹說道:“消過毒的。”
任牧禹伸手接過,卻沒有立刻脫衣服。
“做什麼?”
賀以琛直接解開皮帶,脫下西裝褲,換上舒服的運動褲。然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傷可以嗎?”
賀以琛沒回答任牧禹,看着任牧禹的胸口問道。
賀以琛其實每天都在關心任牧禹傷口恢復情況,即使沒有出現,卻是每天都會私下見醫生了解情況。知道,任牧禹現在傷口復原很好。這樣的運動,還不足以讓傷口有問題,只是會有點痛而已……
男人,一點痛,不算什麼。
賀以琛似乎也沒有打算等任牧禹回答,自己做着熱身運動,一邊做着,一邊說道:“從記事開始,爸對我就很冷淡。不管我做什麼,他都不會給我一個正眼。從小,我就知道,父母的感情很冷淡。小時候,一開始我什麼都做的很好,其實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得到,爸一句誇獎。”
“後來我發現,不管我做得多好,都不會得到爸的一句肯定。在他眼底,我的優秀似乎是應該的。六歲我開始打架,把同班的男生挨個都揍了一遍。其中不乏很多高·官的兒子,我惹了事,最後都是母親出面。也只有這個時候,她的目光是在我的身上,不是在爸的身上。”
“打架鬧事,大概維持了半年。我又懂了,不管我多壞,也得不到父母的關注。十六歲出國,我開始玩拳擊。我發現,每次只要有壓力的時候,狠狠的打一場,打到虛脫。再恢復精力的時候,再煩心的事情都會過去。”
任牧禹在賀以琛開口說的時候,已經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上了他扔過來的運動褲,和他一起做着熱身……
二十分鐘後,賀以琛和任牧禹做好準備,上了拳臺。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和他。
“不趴下,不結束。”
賀以琛和任牧禹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個人默契的開始……
任牧禹拳頭很有力道,賀以琛避開了幾拳,也受了幾拳,賀以琛的拳頭卻任牧禹都躲過去了。開始的幾拳,任牧禹沒有察覺。但是,當超過十拳後,任牧禹停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任牧禹看着賀以琛,他也曾經爲了贖罪而讓傑森故意打自己。現在,賀以琛就是在故意讓他。
“這是我母親欠你的,我替她受。”
賀以琛看着停下來的任牧禹……
一句這是我母親欠你的,我替她受……
讓任牧禹眸色變深……
“啊!”
任牧禹突然發泄的叫了一聲,衝向賀以琛。他看着賀以琛的眼神,從他的眼底,看得他在做什麼。不再猶豫,任牧禹揮出的拳頭,重重打向賀以琛。
避開了要害部位,任牧禹的拳頭,一拳拳打在賀以琛的身上。
他內心深處的怨恨,無處發泄。
他心中怨恨唐宛如明明知道自己和沐瑩不是親·兄·妹,卻還是眼睜睜看着他逼着沐瑩拿掉孩子。他怨恨唐宛如的隱瞞,差點讓沐瑩失去生命,陰陽相割,而他差點撞死自己的母親。他怨恨當年賀東海捨棄他,讓他差點被親生母親殺死。他怨恨自己的親生母親太狠毒,讓他一次次在生死關頭徘徊……
他心中的怨恨,無處發泄。凌鳶再壞,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再怨恨,也不能對她做什麼。賀東海再自私,他也沒有辦法對他做什麼,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怨恨唐宛如,可是他還是不能對她做什麼。除了質問,他一點發泄的方式都沒有。
沐瑩再怨恨唐宛如,她還是她的親生母親。生她養她,永遠無法抹滅的血緣關係。爲了沐瑩,他恨的牙癢癢,也什麼都不能做。他捨不得讓沐瑩再傷心,可是心口這團憤怒的火焰,怎樣也無法澆滅……
他心中恨……
他心中怨……
無處發泄,像是毒瘤一樣在自己內心裡。
賀以琛沒有避,任牧禹的拳頭,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每一拳,他都能感覺到任牧禹心底深處的掙扎。
任牧禹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汗水隨着拳頭的揮出,飛灑出去。賀以琛被打了一個多小時,手撐在地上,重重的喘氣,伸手抹掉嘴角的鮮血,還是沒撐住,坐在地上。任牧禹單膝跪在地上,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滴,汗水太多,模糊了視線。
體力極速消耗,剛剛秉住一口氣,體力耗盡……
賀以琛身體躺倒在地,眼前有些暈,緩了緩,輕聲開口。單膝跪地的任牧禹體力耗了太多,身體也是一軟,和賀以琛平躺在地上。
“牧禹,對不起!”
賀以琛的嗓音很啞,被打了一個多小時,渾身都在痛。躺在地上,汗水很快浸溼了躺的地面,任牧禹閉着雙眼,剛剛的一場拳擊,打的他現在很虛脫。
連擡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傷口有些隱隱作痛,但是卻無大礙,心底堵的那股鬱結卻是散去了很多。
“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任牧禹閉着雙眼,低語……
“你和沐瑩都是我至親的人,過去的事情無法再重新再來一次,你們受的傷害,無法彌補。但,牧禹,我不希望你和沐瑩因此有間隙,更加不想看到你再做錯事!放下,很困難。但爲了沐瑩,試着放下。”
任牧禹沒再說話,兩個人安靜的躺在拳臺上,彼此間只剩下呼吸聲。
過了將近十分鐘,任牧禹突然從拳臺上坐起來,看着身邊的賀以琛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說道:“還行嗎?”
賀以琛睜開雙眼,跟着坐起來,說道:“男人必須行!”
任牧禹扯扯脣角,站起身。賀以琛跟着站起來,以爲任牧禹還想繼續,誰知道任牧禹只是往臺下走,一把扯掉拳套扔在地上,拿着毛巾往浴室走。見賀以琛還站在拳臺上,轉頭看着他說道:“轉場!”
賀以琛也沒多問,跟着下了拳臺,解下手中的拳套,拿過乾淨的毛巾跟着進了浴室。
這次轉場,是任牧禹開在前面。賀以琛同樣沒多問的開車跟在後面,直到車停下,在一間酒吧。現在才下午,酒吧還沒開。
任牧禹打開門,走進去。
“五分鐘,打完電話,樓上包房見!”
任牧禹丟下一句話後,就直接往樓上走。賀以琛跟着到了酒吧,大概就知道任牧禹是要做什麼了。之前還不確定任牧禹的態度,但是聽到任牧禹一句打完電話,嘴角輕輕的勾起。
在他心底,沐瑩的重要性一句話就能明白。
賀以琛給葉予溪打了電話,並沒有多說,讓她放心後,就掛了電話。任牧禹在樓上,也是和沐瑩打了個電話,說是晚上會回家,讓她不要擔心。
掛了電話,便走到二樓吧檯拿酒。賀以琛上來的時候,任牧禹看着賀以琛問道:“喝什麼?”
“拿什麼喝什麼!”
賀以琛瀟灑的開口,今天他的目的是不醉不歸。那麼,喝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喝醉。
“呵。”
對賀以琛的爽快,任牧禹輕笑。開始看到什麼拿什麼,沒多久,包廂的桌子上擺了一排排的酒。兩個人坐下後,各自打開一瓶酒,倒滿自己的杯子後,碰了一下杯……
時間在流逝……
賀以琛和任牧禹靠在沙發裡,也沒多說話,只是一杯杯的喝着酒。兩個人的酒量都還不錯,但是也架不住這樣的喝。當桌上的酒越來越少的時候,兩個人眼前已經模糊了……
一個沒剎住車,兩個人喝的太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還行嗎?”
賀以琛問任牧禹,從來沒有喝這麼多酒,喝的賀以琛心情不錯。嘴角的笑容都明顯弧度加深,任牧禹軟倒在沙發上,看着另一邊的賀以琛,回了一句:“男人必須行!”
“呵!”
賀以琛輕笑出聲……
等賀以琛打電話讓人來接他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兩個人喝的太多,任牧禹和賀以琛都是被人扶出酒吧的。站在車邊,任牧禹看着前面的賀以琛……
“謝謝!”
任牧禹說了一句謝謝後,就彎身坐進自己的車裡。賀以琛看着任牧禹的車開離,自己則彎身坐進了車裡。
車,行駛在夜色裡,他知道,任牧禹即使心底還沒有放下,但是他已經決定要放下。閉上雙眼,腦中浮現的是葉予溪的臉。愛一個人,是能夠放棄很多自己曾經有的堅持。他是,任牧禹也是……
因爲愛……
沐瑩看到唐宛如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叫她。聽到賀以琛去找任牧禹了,很是擔心。葉予溪安慰她,卻無法安撫她的心。直到,任牧禹給她打電話,沐瑩立刻要趕回家,葉予溪安排了司機送沐瑩回家後,自己就在家裡等着賀以琛。
唐宛如也一直沒睡,門衛打電話過來,說是賀以琛的車回來了。葉予溪立刻從沙發上起身,來不及穿外套,就拉開門迎了出去。站在外面沒等一會兒,就見賀以琛的車向這邊開來,葉予溪立刻迎了過去。
“阿琛!”
衝過去,打開車門,看着賀以琛靠在那裡。在聽到葉予溪的聲音時,賀以琛有些難受的睜開雙眼,看向車門的方向,在看到葉予溪的時候,笑了……
那一笑,扯動了他嘴角的傷口,葉予溪的眼眶就這樣紅了。她看着賀以琛臉上的傷,對她伸手。
“我沒事!”
賀以琛雖然喝的有點多,但是自制力又太強,此時,大腦很是清醒。在看着葉予溪眼淚滾出來的時候,伸手抹掉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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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回家。”
手攀上了葉予溪的肩膀,藉着她的力,出了車。司機要過來扶,被賀以琛拒絕了。頭抵在葉予溪的臉上,熱氣灼·灼的噴在她的臉上問她:“我重嗎?”
“不重!”
“呵!”
賀以琛當着司機的面,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在葉予溪轉過臉的時候,又在她的脣上親了一口。司機識趣的坐進車裡,把車開進車庫……
唐宛如站在門口,看着賀以琛被葉予溪扶着往裡走,看着他臉上的傷,幾次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唐阿姨,阿琛喝多了,我先扶他上樓,你早點休息。”
“好!”
唐宛如點點對,看着葉予溪把賀以琛往樓上扶。自己沒去處,去了廚房煮了醒酒湯後,給沐瑩發了一個短信,讓她給牧禹煮碗醒酒湯。短信沒有人回覆,唐宛如端着醒酒湯往樓上走。
“阿琛,先把這個喝了,媽煮的!”
“嗯!”
賀以琛靠在葉予溪的身上,乖乖的喝着。
喝完後,賀以琛躺在牀上,看着葉予溪跪在一邊,幫他把衣服解開。解開衣服,看着身上青一塊,腫一塊的時候,葉予溪眼眶又紅了。她知道賀以琛被打成這樣是爲了什麼,她明白賀以琛的解決方式,可是,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傷成這樣,還是很心疼。
“疼嗎?”
葉予溪幫賀以琛打來熱水,先幫他擦了一遍身體,又準備幫他塗藥。
“唔,疼!”
“我輕點!”
葉予溪動作立刻變得很輕,一邊塗一邊還吹着氣。賀以琛看着葉予溪緊張的模樣,很是受傷。被打的時候,是真有點疼。但是,這些都是他能爲他們做的。
賀以琛很享受……
今天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自己母親做錯的事情,還是他作爲被迫承受的一方,同樣如同重山一樣壓在心口,無法舒解。
葉予溪的動作很輕很輕,賀以琛享受的眯着眸子,輕柔的動作是享受,也是折磨。被她小手在自己胸口細細的摸着,指腹輕輕挫揉着,讓賀以琛只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的內/褲,無法安分的慢慢撐起,等葉予溪塗抹好藥的時候,被撐起的帳篷已經無法讓人忽視……
“你腦子在想什麼呢!”
葉予溪本來是心疼的要命,但就在坐直身體,餘光看到賀以琛不安分的某處時,忍不住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唔……”
“阿琛。”
葉予溪一慌,他一身的傷,她還拍他……
“啊!”
目光剛看向賀以琛,腰上一緊,葉予溪被賀以琛一帶趴到他的胸口,翻身利落的把葉予溪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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