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少是怕槍的,尤其是那陰森的槍口正對着自己的命脈死穴,顧惜君也不例外,但她表現的卻極爲淡定,“開槍啊,有本事你就往我這裡打,死了一了百了!”
雙目,怒視。
擦-槍走火,只是一念之間。
他真的想……一槍打死眼前這個讓人討厭到了極點的女人!
可是,最終,他還是下不了手。
許凌寒抿脣,適時,顧惜君寒着臉解開了安全帶,氣沖沖的下了車,“我寧願走回去也不要坐你的車!”
“現在是你發脾氣的時候嗎?!!!”
不該是跟他求饒讓他放她一條生路嗎???
當臥-底當成這副德性,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許凌寒面色陰鬱,跟着下了車,此時,前後護駕的數輛車上訓練有素得下來數個黑衣男人,將正胡亂走着的顧惜君團團圍住,他們堵着她的路,顧惜君無法,只得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正朝她走來的許凌寒,劈頭就是一頓質問,“不就是偷開了你的車嗎?!好,我道歉,偷車是我不對,但是你有必要發那麼大的火嗎?還拿槍指着我!”
“都這個地步了你還跟我裝?”
“我到底裝什麼了?你把話說清楚!躪”
“我說清楚?該把話說清楚的是你顧惜君纔對!”
“該說的我都說了,是你一直在說我裝,我到底裝什麼了?!”
“你自己心知肚明!”
“……”
兩人據理力爭着,原本非常嚴肅的,甚至是要人命的場面,畫風突然變了,圍着他們的黑衣人不自主的摸了摸鼻子,這是什麼狀況?怎麼看怎麼像一對小情-侶在吵架啊……
而且,他們這位英明神武的許三爺……什麼時候跟人這麼吵過?
吵個半天還沒吵出結果來。
甚至,話題已經偏到東南西北去了。
由“裝什麼”,“說清楚”,演變到了另一種追責的境界,耳畔的對話,是這樣的:
“好,你沒裝,那你說說爲什麼大晚上的你會出現在這裡?”
“我有事不行嗎?”
“什麼事?”
“見朋友。”
“男的女的?”
“……跟你有關嗎?”
“當然有關!”
“哪裡有關了!”
“哪裡都有關!”
“……”
然後,一片死循環中……
作爲看客,都覺得這個時候該默默退場了,如此漆黑的夜,他們站着,活像千萬伏的電燈泡,刺眼閃耀極了。
……
半個小時後……
……
許凌寒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重新理了下思路,這纔回復理智的心平氣和的探了探她的話,“你是說偷開我的車出來是爲了見朋友?那麼你的朋友呢?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他共享了位置給我,我找着找着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找到你那裡去了,放了我朋友鴿子,我也挺鬱悶的,你能送我回去不?”
顧惜君吵也吵累了,這會兒心情多少平復了些,又敢這麼厚着臉皮的同他討價還價了,許凌寒黑了黑臉,用眼神告訴她“沒!可!能!”,他哼了哼,將顧惜君的破手機丟給身邊的人,“現在找人去修好,我馬上要。”
“是!”
“去查下今晚出現在四號碼頭的還有什麼人,儘快。”
“是!”
交待完,許凌寒拉過顧惜君的手將她塞回了車裡,一路疾速駛回別墅,許凌寒走在前面,渾身籠罩着黑沉沉的低氣壓,今晚的他特別不好惹,顧惜君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腦海裡一直想着待會兒要怎麼脫身,連他停住了也沒發覺。
自然,撞上了他的背。
撞的腦仁子疼!
顧惜君低呼,邊揉着額頭,邊擡頭哀怨的瞪了他一眼,許凌寒垂眸,睨着他,神情是一本正經的肅然,“沒長眼?”
“……”
少罵一句會死麼?
顧惜君沒回嘴,往旁邊挪了一步,兀自朝着樓梯處走去,許凌寒哼了聲,“站住!”
語氣,嚴厲。
冷不防的將她嚇了一跳。
顧惜君身形微頓,扭頭,問他,“幹嘛?”
“我說過,這裡規矩森嚴,你偷了我的車鑰匙,還開着它偷跑出去,犯了錯自然要罰,你說我要幹嘛?”
“……”
一個“罰”字,讓她的心頭一緊。
看來他是把着機會不肯放過她了。
顧惜君咬脣,眯着眼的盯着他,許凌寒別開眼,叫了執法者過來,“按着規矩來,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是。”
執法者,外號雷神,手段狠辣,犯了錯過他手
的人,不是全死就是半死,他只聽許凌寒一人號令,誰的帳也不買,這讓想收買他的人都很頭疼,如今,許凌寒將顧惜君交到他手裡,也是個讓人難辯其意的決定。
雷神接了令,去押解顧惜君,經過許凌寒身側時,只聽得他又低聲交待了句,“從輕處置。”
從輕處置,什麼意思,他懂。
雷神點頭,神情肅然的走至顧惜君身前,“顧小姐,請跟我走一趟。”
女人的直覺,天生就很靈敏。
她不想被這個男人難走。
總覺得走了,便是一去不回。
顧惜君抱着樓梯扶手,耍賴的不肯走,“我不要。”
她拒絕。
第一次,有人拒絕受罰。
還拒絕的……如此理直氣壯。
雷神愣了下,如此不服從命令的人,是不適合待在這裡的,他向來使用強硬手段,這一次,也不例外,直接叫了自己部門的手下過來押送顧惜君,只是,這女人忒會反抗了,不僅反抗,還敢直接跟他們的許三爺叫板,“我只是臨時工,不是編-制-內人員,你們沒權利拿你們的那套規矩對付我!!!”
臨時工,編制內,編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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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得一套一套的。
顧惜君是許凌寒帶進來的女人,身份不明,雷神還沒摸清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只知道,聽三爺的話,準沒錯,所以,儘管顧惜君如此聲嘶力竭的反抗,只要三爺不出聲,他就得將顧惜君拉下去受罰!
“顧小姐,請你配合,不然後果會更嚴重!”
雷神開始威脅,顧惜君又不傻,不跟他說話,只跟許凌寒這個幕後大老闆嗆聲,“許凌寒,你們一大幫男人欺負我一個女人算怎麼回事?黑-道就是你們這樣的嗎?也太沒臉沒皮了!”
顧惜君挑着話就罵,也不管罵的是什麼,反正能想到的詞兒都用上了,許凌寒揉了揉耳根子,覺得她一個富家千金聒噪成這般樣子也是蠻拼的,他揮了揮手,示意雷神儘快將她帶下去,免得讓他心煩。
這樣一個臭脾氣,治一治也是好的。
不然以後還能不能好好聽他話了?
許凌寒存着這麼個心思,可惜顧惜君不明白,她只覺得許凌寒想整死她,被帶下去勢必會不死即傷,都說他們黑-幫的懲罰都是斷手指挖眼睛什麼的,她被帶下去之後還得了?
還不知道被怎麼整死呢!
顧惜君覺得自己機智極了,在雷神進行下一步攻擊前,她撒潑般的坐在樓梯臺階上抱着扶手不撒手,“許凌寒,我是你的私人保姆,跟你身後的那幫勢力完全沒關係,你讓我一個弱女子按你們的規矩來,肯定是不公平的,我也不服!”
“那你想怎麼來?”
這尊活佛,終於開口了。
顧惜君喘了口氣,大言不慚的說了下去,“我偷開你的車,我承認,是我的錯,我鄭重的向你道歉,今天來不及了,明天中午我請你吃大餐,這事就可以很愉快的解決了,這纔是適合我們的做法。”
“無規矩,不方圓,你在這裡,就容不得按你的意思來。”
許凌寒是鐵定了心要教訓她一次,顧惜君瞧着他這般鐵面無私的樣子,心裡更是氣的牙癢癢,“老孃不幹了!不就是賠錢的事麼!你放我走,我回家拿錢給你!”
“晚了!”
“是個男人的話你就放我走!”
“把她拖下去!”
“……”
許凌寒命令再下,雷神心一狠,不管不顧的將顧惜君的手從扶手上掰開,扛起她就往外走,顧惜君心驚,踢着腿的叫嚷着,“許凌寒!你tm的就不是個男人!你這個沒用的黃瓜!!!性-無-能也就算了,人品還那麼差!!!有本事我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