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愣住,她看着他,他的眼睛依舊是如海般的深,墨一般的黑,那麼深那麼黑,她應該什麼也看不到的,但是她竟然從那雙眼睛裡讀出了堅定和執着。殢殩獍曉
舒暖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麼給一把抓住,然後狠狠的捏住,驀然傳來的疼痛感竟然讓她有種時光恍然的感覺。
蕭寒見她久未說話,也不急,只是靜靜的望着他,他的眼神裡沒了凌厲,甚至可以說是平靜的,但是這樣平靜的目光,卻讓舒暖越發的感受到了壓迫感,她直覺的就是逃開,但最終她剋制那股急速涌來的讓她險些抵擋不住的衝動,她捏緊手指,在心裡重重深呼吸一口,道:“好,我回答你。”
蕭寒的眼睛裡飛速的閃過一絲光,很快就淹沒在深沉的眸底裡,緊抿的脣角卻顯示他此刻的緊張。
舒暖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淡聲道:“我後悔了,後悔那晚我找上了你。如果現在讓我在你和二哥之間選一個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二哥。”
蕭寒的眼睛有些沉,有些冷,有些怒,視線卻分毫不差的緊鎖着她,良久,他才道:“不,就是重來十遍百遍,你還是會找上我。”
舒暖淡淡的臉上染上一層薄怒,看着他自信淡定的神情,冷哼了一聲,道:“蕭總,話說得別太狂妄了,這世上還是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蕭寒沒有說話,只微微勾了勾脣。
舒暖不喜歡他這一副什麼事都胸有成竹把握十足的模樣,抿着脣,臉上的神色又冷了幾分,道:“我喜歡二哥。”
蕭寒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黑墨一般的眸子底處滲出一點點的寒徹的光,像是映了冬雪寒冰的黑晶石一般,他握
了握手,下巴上的弧度似是又鋒利了幾分,卻是沒有說話。
舒暖感覺到了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危險的冰寒氣息,她必須捏緊了手指才能剋制住身體的顫抖,她逼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遵循自己的心意。”
蕭寒看着她明明畏怯卻依舊力持平靜的臉,輕聲問:“遵循自己的心意?你的意思的是刻在你心裡的人就是你的陳二哥?”
舒暖一愣,薄怒的眼睛裡掠過一絲心虛,她沒有回答,轉過頭去。
蕭寒捏着她的下巴又把她的臉轉過來,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緊逼着她的視線。
舒暖覺得自己就像是掉在了陷阱裡了一般,怎麼也無法逃開他眼睛的索獵,而人被逼到絕路了,往往就會破釜沉舟,舒暖也是,既然躲不開,那就只好面對。
“對,我心裡的人就是陳二哥。”
舒暖感覺到他捏住自己的下巴的手又緊了,很疼,她真懷疑,他這樣用力的捏下去,她的下巴會不會真的被他給捏碎了。
蕭寒眼睛裡的寒光畢現,層層的寒光下面是燃燒的憤怒火焰,他看着她,一雙眼睛如鋒利的刀子一般似要看進她的心裡一般,良久,他冷聲哼道:“原來是陳二哥,我以爲是那個大哥哥呢?”
舒暖愣住,愣愣的看着他,眼睛裡盡是匪夷所思的震驚,嘴脣顫抖着,良久才支吾着道:“你、你說什麼?”
蕭寒不說話,只是一徑的望着她。
舒暖咬了咬脣,看了他一會兒,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寒的語氣不怎麼好,“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回答我就行了。”
舒暖冷着臉,抿着嘴不說話。
最後蕭寒妥協了,輕嘆了一聲,道:“聽你說的,是你昏睡的時候大哥哥二哥的叫個不停。”
舒暖一驚,臉上閃過些許的尷尬之色,沉默着不說話。
“我已經說了,該你回答了。那個大哥哥是誰?他纔是刻在你心裡的人吧?”
舒暖沉默了才擡起頭,“你爲什麼那麼想知道?反正不會是你!”
蕭寒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此刻聽了她的話,微微皺眉,忽地抓住她的手,眼神有些兇惡,“不會連你自己
也不清楚了吧?”
“我清不清楚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我是你男人,我有權知道你的心思。”
舒暖哼了一聲,冷笑道:“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蕭寒被惹毛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舒暖沒想到他會有此動作,伸手就去推他。
“蕭寒,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蕭寒卻捏住他的下巴,狠狠的道:“快回答我!”1546151
舒暖緊緊的抿着嘴就是不說話,蕭寒低下頭對着她的脣就是一陣狂吻,再鬆開她時,兩人的氣息都有些紊亂。
“說不說?”
舒暖盯着他的憤怒而急切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道:“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就像上次那樣強/暴我?”
兩個字眼驀然劃開了蕭寒憤怒緊繃的神經,砰的一聲,就斷成了兩截。
蕭寒看着身下的女人,冷淡的表情,冷淡的眼神,他怔了怔,然後就像是被燙到手似的的立即鬆開手,坐起
來。
“爲什麼不繼續了?你不是最喜歡這種征服的感覺的嗎?”
蕭寒聽着她嘲諷的話,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了她好一會兒,只喃喃了一聲:“對不起。”
他的那一聲對不起很輕很淺,落在舒暖的耳朵裡就只剩下尾音了,舒暖卻是一震。
他竟然給她道歉!他這種什麼事都但憑自己感覺的人,竟然會向他道歉!
“暖暖,對不起。”
舒暖正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聽時,一句清晰的道歉聲又響在了耳邊,她看向蕭寒,後者正望着她,俊美的
臉上帶着深深的歉意。
舒暖看了他一會兒,轉過身子,道:“我困了,想休息了。”
蕭寒有些惱怒自己太過急切了,見她已然轉過了身子,伸手把被褥蓋在她身上,道:“那你好好休息。”
舒暖久未聽到開門的聲音,心下疑惑,慢慢的轉過身子,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連忙又轉過身子,閉上眼睛。
舒暖中途醒了一次,一張開眼睛,就看到靠在沙發上的人,已經睡着了,依稀可以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一陣涼風吹進來,舒暖瑟縮了一下,她看了會沙發上蕭寒,然後輕輕的下牀,找了一條毯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邊,搭在他身上。
窗戶外有光從窗簾的縫隙間側漏進來,有幾縷落在他的臉上,映照着他緊皺的眉頭,緊抿的嘴脣,他的臉上帶着些倦色,下巴上依稀冒出了些許泛青的胡茬,舒暖怔怔的看了一會兒,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眼睛,鼻12sgl。
子,嘴巴,下巴……
他真是個美麗精緻的男人,舒暖覺得美麗精緻這兩個詞不應該用來形容男人,可是此刻,她只想到這兩個詞。俊美的五官就像是精雕細刻的工藝品一般,多一筆就是累贅,少一筆就是遺憾,恰恰正好。
長年走刀刃的生活讓蕭寒養成了即便是在睡夢中依舊可以保持高度警覺的生活習慣,所以當舒暖下牀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當他看到舒暖拿着毯子走向他時,他的心裡涌起一股無法言說的狂喜和暖意,她是關心他的。
這樣一個認知就像是在湖水裡投入了一塊大石頭,激起了千層浪。
然後她的手指撫摸上他的臉,那輕輕軟軟的觸摸像是羽毛劃過一般,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呼吸也開始紊亂了……
舒暖也似是感覺到了他紊亂的呼吸,驚了一下,連忙就要縮回手,可是晚了一步,她的手被他抓住,她驚慌失措的眸子瞬間就落入了他幽沉的眸子裡……
“你在做什麼?”
在這樣寧謐曖昧的氣氛裡,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低沉,隱雜着夜色的味道,有種惑人心的味道。
舒暖掙了掙,驚慌的視線落在那隨風擺動的窗簾上,聲音也像是被封吹散了一般,有些顫抖。
“我、我見你睡着了,就給你拿了一條毯子。”
蕭寒的視線依舊緊鎖着她略顯倉皇的臉上,“你擔心我?”
舒暖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離開。
“沒有。”
“那爲什麼要給我拿毯子?”
舒暖有些氣惱他的追問到底,偏偏她又抵不過他的力氣,掙不開他,抿着嘴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給你那毯
子不是爲了你,是爲了我自己。這間屋子裡就我們兩個,如果你凍死了,那我就成嫌疑犯了。”
“小朋友也夏季的夜裡是凍不死人的。”
舒暖不再說了,奮力的掙扎着,“你放開我!”
不想蕭寒又伸出另外一隻手摟住她的腰,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沙發不小,但是因爲容納了兩個人,頓時那空間就狹小了很多,她被他緊壓在沙發上,背下還能感覺到他的留在沙發上的體溫,鼻端充斥着的盡是他的味道,舒暖瞬間就有種要窒息的沉悶感。
“蕭寒,你幹什麼?放開我!”
舒暖推拒的手被他握在手裡放在他的心口上,他的眼睛幽明深邃,漩渦一般的裹緊了她。
“暖暖,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舒暖當然感覺到了,那一生響勝一聲的撞擊聲像是穿透了他的胸膛直接撞到了她的手心裡一般,連帶着她的心跳也飛快的跳了起來,她愣愣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蕭寒的另一隻手撫摸着她發熱發紅的臉,輕聲的叫了一聲:“暖暖。”
舒暖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看着他越來越靠近的臉,猛地用力推開他,跳下沙發,跑上牀,蓋上被褥,一些列的動作,矯健有力,一氣呵成。
蕭寒不妨她突然推他,一個不慎掉在地上了,他站起來,看了眼牀上包裹得如糉子一般的人兒,笑笑,然後躺在沙發上,蓋上毯子。
舒暖一直處於緊張之中,好久見他未有什麼動作,這才長長鬆一口氣,她是想回頭看一眼的,頭轉到一半了,又轉了回來,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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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看了眼沙發上的方向,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她看了一眼表,已經十點多了。
她起牀,洗漱,換上衣服,就下樓了。
王媽看見她,笑着上來攙扶着她道:“小姐,你身體還沒好,怎麼不躺在牀上休息?”
舒暖笑笑,揉了揉後腰,道:“我已經躺幾天了,要很酸,想下來活動活動。”
舒暖吃過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王媽端着藥和水過來了。
“小姐,吃藥。”
舒暖皺皺眉,一副不怎麼願意的模樣。
王媽道:“小姐,一定要吃藥,不然病怎麼能好?”
舒暖皺着眉頭吃下藥,又喝了一杯蜂蜜水,口裡的苦味沒有了,緊皺的眉頭才鬆開來。
王媽笑笑:“小姐,我先去忙,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一集電視劇還沒有看完,荊楚就過來了,看着舒暖的氣色,笑道:“瞧這氣色還算紅潤,不用扎針了。”
舒暖笑笑,讓她坐下,又讓王媽泡了兩杯茶,端些水果上來。
舒暖看向荊楚道:“荊楚,那天晚上你嚇壞了吧?”
荊楚知道她說的是她落水那晚,點點頭,“可不是,差點都和你一起進醫院了。不過,”荊楚看了她一眼,
道:“還有人比我受到的驚嚇更重。”
舒暖想也沒想的問:“誰?”
“蕭寒。”
舒暖愣住,然後扯了扯嘴角道:“你別和我開玩笑了。”
荊楚見她的臉色不怎麼好,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只會讓她心煩,她好不容易病情纔好轉,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保持心情愉快,笑了笑道:“如果你認爲是笑話,那就是笑話吧。”
荊楚吃了午飯才走的,舒暖沒什麼事,就去小說了,可能是因爲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的緣故,只看了幾頁,就覺得困了。
暖愣傳般那。午覺醒來,天已經近傍晚了,她正坐在外面的亭子裡看天邊的晚霞,王媽走了過來了。
“小姐,您的電話。”
舒暖愣住,她的手機掉進河裡了,電話應該是通過座機打過來的,這是蕭寒的別墅,除了幾個相熟的人知道她
在這裡,還有誰知道?
“誰?”
“她沒說,只說是小姐您的朋友。”
“朋友?”舒暖思忖着,又問:“男的女的?”
“女的。小姐,要不要接?”
舒暖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跟着王媽走進去了,拿起電話。
“喂,你好。”
“舒小姐,是我,杜韻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