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愣了一下,說:“告訴我你爲什麼心情不好,我就給你講笑話。鴀璨璩曉”
舒暖冷冷嘲笑:“還用我來告訴你嘛?”
蕭寒想着她肯定想着風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他只笑了說:“我真的不知道。”
舒暖以爲他是不想給她講笑話了,沉默了一會兒,說:“不願意講就算了。”說着就要掛電話。
蕭寒連忙叫住:“我說還不行嗎?”
舒暖遲疑了一會兒,又把手機貼在耳朵上。
蕭寒是第一次答應別人這麼孩子性的要求,可真要他講笑話,他還真什麼也講不出來。
舒暖等得不耐煩了,說:“你到底說不說啊?”
蕭寒有些憋氣道:“我不會講笑話。”
“蕭寒,你又耍我!”
她又氣又惱,聲音裡還帶着哭腔,蕭寒聽了,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想知道她是爲何心情不好,卻又更不願意她心情不好,連聲道:“好好,我現在給你說。”
蕭寒實在沒有聽過什麼笑話,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遍,總算記起了已經不知道是多久前聽到的一個故事,時間久了,具體內容記不太清楚了,但是大概的意思還是記得的。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要說了。”
舒暖在心裡直翻白眼,悶悶的道:“你早該說了。”
“一隻蠍子到了河邊想過河,但是它不敢下去,因爲他怕水,正在這隻蠍子左右爲難的時候,看到了一隻青蛙跳過來,就問:“你能揹我過去嗎?”青蛙拒絕了,它說:“當然不行了!如果我揹你,你會在背上攻擊我的。”蠍子說:“不!我一定不會那樣做。如果我那樣做了,我們兩個都會死的,因爲我不會游泳。”青蛙聞言看了蠍子一會兒,說:“好,我揹你過河。”一條魚兒游過來,它告訴青蛙:“你千萬不要相信蠍子的話,過了河,它一定會刺你的。”青蛙說:“不,它說了不要傷害我的,我相信它!”河水很寬很急,不時又浪花涌起來,青蛙揹着蠍子走到河中央時,碰到了一朵浪花,蠍子一緊張,襲擊了青蛙。當他們掉進水裡的時候,青蛙悲傷的問蠍子:“明知道傷害了我,你也活不成,爲什麼還要那樣做?”蠍子也很無奈的回答:“對不起,但是我沒有辦法,因爲那是我的本性!””
蕭寒說完,等待着舒暖的反應,等了很久,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問:“你聽見了嗎?”
舒暖淡淡的說:“聽見了。”12。
蕭寒哦了一聲,又問:“不好笑嗎?”
舒暖簡直哭笑不得,本來鬱悶沉重的心情,因爲他完全不是笑話的笑話,竟然有了些許明快。她問:“蕭寒,你所認爲的笑話就是這樣的?”
蕭寒當然也知道自己這故事完全稱不上是笑話,可是情況緊急,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再說他根本就沒聽過笑話,說的這個最起碼也算是個故事了,是最接近笑話的。
他乖乖的回答:“嚴格來說,不算是。”
“就是再不嚴格的說,這也不能是笑話。”
蕭寒哦了一聲,“既然你這麼清楚,那你給我說一則笑話。”
舒暖聽着他頗爲不屑的語氣,道:“你以爲我不會啊?”
“沒有,舒老師博覽全書,學富五車,不論是文學中人物傳記,還是歷史中朝代更迭,舒老師當然是了熟於
心,但是啊”
蕭寒停頓一下,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偏偏又拉得很長,頗有吊人口味的嫌疑。
舒暖立即問:“但是啊?”
“但是要說講笑話,我對舒老師可就不那麼信心滿滿的。”
舒暖那倔強好強脾氣哪裡會容忍他會這麼瞧不起自己,當即臉色就冷着不好看了,哼了一聲,道:“那我還真叫蕭總失望了呢,我還就是很會說笑話。”
蕭寒訝異的挑挑眉,但是開口說話的聲音依舊是淡淡,帶着不相信的質疑。
“是嗎?”
舒暖被激將了,從牀上坐起來,說:“不相信是吧?好,我就給你說一個。”
蕭寒的眉毛越發的挑得高了,眉梢眼角處盡是得逞的笑意。
這女人,還是這麼不經激,像個孩子似的,一激血就往腦門上衝。
蕭寒笑了,“你確定你說的真的是笑話?”
舒暖冷哼一聲,鄙夷道:“我不想某人,連笑話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我就聽聽我們舒老師的笑話,我也告訴你,我的笑點也很高。”
舒暖不屑的哼了一聲,也學蕭寒清了清嗓子,但是相比較蕭寒的心虛,她的明顯的底氣十足。
“貓和狗結婚,不久就鬧離婚。法官問:“你們剛結婚,怎麼就離婚了?”,狗萬分委屈的說:“貓婚後每晚
都不回家,行爲不軌。”貓大喊:“冤枉啊,我只是去追老鼠。”狗說:“你聽聽。””
舒暖不僅給不同的角色配不同的音,還加上角色的感情,一則笑話被她說的有聲有色的,聽完,蕭寒的脣角就
逸出了笑紋,笑話的內容是搞笑,但還不是讓他高興的主要原因,倒是想起她學起貓狗說話呈現的神情時,不由自主的就笑了。
舒暖等了一會兒,聽不到笑聲,微微皺眉,心想:難道不好笑?她看到這則笑話時,笑得眼睛都流出來了。
舒暖又說了一個:“一天,一隻老耗子和一隻小耗子在房間裡閒逛,突然一隻貓出現在它們面前,於是它們轉
身就跑,貓就追,就在它們山窮水盡無處可逃時,跑在後面的小耗子回過頭衝着貓大叫兩聲:“汪,汪”。貓被這兩聲嚇跑了。老耗子拍着小耗子的肩膀誇道:“行啊,還會狗叫。”小耗子擦着汗說道:“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啊!”
舒暖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他的迴應,正想着再接再厲說第三個笑話時,忽然想到蕭寒的狡猾,平常就喜歡
耍她,問:“你在笑對不起?”
蕭寒正忍着笑,忽然聽舒暖這麼一說,一驚,笑聲便卡在喉嚨裡了,連續不住的咳嗽着。
舒暖聽出來了,惱了:“蕭寒,你真壞!太壞了!”
蕭寒止住咳嗽,笑道:“舒老師果然是博學,以後我要像舒老師多學習學習。”
舒暖聽不慣他叫她舒老師,好像他是她學生一般,無端的就讓她心裡有一股罪惡感。
她沒好氣的道:“別叫我老師,我也不要你這樣的流氓做我的學生。”
“舒老師不會是怕我被別的女學生給拐走了,所以才這麼言辭犀利的拒絕我吧?”
舒暖抿嘴哼了一聲,“這都幾點了,蕭總還做白日夢呢?”
蕭寒嘿嘿一笑,頗有流氓的味道:“我不會做這種沒營養的白日夢,要做也是做把你壓在身下的白日夢!”
“你!”舒暖氣的臉紅髮熱,握緊了手機,抿嘴罵了一句:“無恥!”
蕭寒欣然接受,又道:“寶貝,再給哥說個笑話,這次說個帶點顏色的。”
舒暖又羞又惱,直接就想掛電話,但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氣着喊道:“蕭寒,我是讓你給我說笑話的,怎麼
到最後變成我給你說了?”
蕭寒也狀似懵懂了啊了一聲,“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舒暖這才意識到他那招激將法,心裡氣惱不已,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到底是自己着了他的道,乖乖的給他說
了兩個笑話。
這事要是擱在別人身上,舒暖最多怨自己幾句也就罷了,但是想到是蕭寒,她心裡就不舒服了,難受得緊,他
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不好好安慰她就算了,還出招讓她上當,戲耍她。
頓覺得委屈,傷心,怨惱諸多情緒一下子涌進了心裡,她只眨了一下眼睛,眼眶裡便涌出了淚水,聲音也哽咽
得不行。
“蕭寒,你真壞,我討厭你!”
蕭寒用言語激將她,也是是想着讓她自己說笑話,這樣她自己心情也會好些,以剛纔的對話看,他覺得他的目
的也達到了,可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怎麼完全變了樣呢?
舒暖那委屈哽咽的聲音傳進來像是一根刺慢慢的推進了他的心口一般,他心疼不已,直惱怒自己不好好安慰她,幹嘛激她?
他的聲音又柔又急,連連道歉。
“對不起,是我不對,我道歉,別哭了,乖,別哭了。”
舒暖卻是越哭越厲害,抽泣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蕭寒聽着如鯁在喉,如刺在心,恨不得立刻變到她身邊,抱住她,好好的哄着她。
舒暖一時止不住,隨後把電話給掛了,埋首趴在被褥裡。
蕭寒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心思不停的轉着,他覺得她哭得這麼傷心不是因爲他的捉弄,他的捉弄只是導火索,給了她一個發泄的出口,真正的原因是那個讓她心情不好的緣由。
她哭得這麼傷心,到底是爲了什麼緣由?
蕭寒知道她不喜歡他過問她的事情,所以他原本也是不打算過問的,但是現在他覺得他還真得過問不可!
蕭寒說做就做,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很快,手機被接通,風影恭敬的聲音傳過來。
“少爺。”
舒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半夜裡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什麼聲音,想醒來,又不想睜開眼睛,仔細辨識了一會兒,才知道是下雨了,她睜開眼睛,扭頭盯着那隨風擺動的窗簾看了一會兒,一閉上眼睛就又睡着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點多,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眼睛有些腫,想到昨晚上自己抱着手機對着蕭寒那麼哭泣,既惱又悔,擦了乳液,又撲了一層霜,眼睛看上去不明顯了,這才下樓去。
王媽站在樓梯口,笑着迎道:“小姐,餓了吧?”
舒暖笑着點點頭,跟着王媽去餐廳。
吃完飯,舒暖見外面的雨下得大,就又上樓了,去了書房。
她坐下不一會兒,王媽敲門進來了,手裡拿着電話。
“小姐,您的電話。”
舒暖嗯了一聲,想也沒想的接過來。
“喂。”
“暖暖,是我!”
舒暖一驚,沉默了一會兒叫了一聲:“二哥。”
陳愉廷此刻正在政aa府辦公樓裡,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和雨幕中的城市。
“暖暖,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的話說得輕緩,帶着歉意,又小心翼翼的。
舒暖也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雨,好一會兒,笑了笑,淡淡道:“我沒有怪誰,二哥不必有歉意。”
陳愉廷聽着她淡淡的笑語,覺得心裡針扎一般的痛,可是轉念想到昨晚上母親聲聲泣血般的嘆息和何華菁眼裡
的難過,心裡又覺得酸澀不已,又酸澀又疼痛的感覺齊聚在心裡,他已經形容不出來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就覺得呼吸已不如常那般順暢了。
舒暖見他久不說話,道:“二哥,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寒愣暖暖就。
“暖暖。”
舒暖頓了頓,沒有掛電話。
“我想見見你,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飯?”
舒暖沉默了一會兒,說:“二哥,你現在最應該陪的人是伯母和何小姐。”15346754
陳愉廷只覺得心口處似有一塊石頭壓上來,他深呼吸一口氣,只來及叫了一聲“暖暖”,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陳愉廷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只覺得心裡也就如這城市一般,被雨水浸透了,涼涼的,冷冷的。
下午的時候,尚銘和項南過來了,有尚銘在,就不會悶,舒暖覺得這個下午的時光過得很快。
他們吃過晚飯就離開了,舒暖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也上樓了。
雨還在不停的下,敲打着窗戶,噼噼啪啪的,讓人不得入眠。
舒暖睡不着,又坐了起來,靠坐在牀頭,雙手環抱着膝蓋,把頭枕在膝蓋上,偏着頭,靜靜的看着窗外那一抹
昏黃的燈光。
窗簾在隨着風擺動,她的思緒也跟着來回的擺動着。
她似乎又回到了醫院門口,看到了陳母失望的眼睛,看到了何華菁傷心的神情,聽到了陳愉廷那一聲堅定的不
放,聽到陳母那一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聽到了圍觀者諸多的切切私語……
舒暖的頭沉了起來,她搖了搖,又躺下,縮進被褥裡。
翻了個身子,她看到了牀頭桌上的手機。
自從蕭寒離開,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打電話的,可是今晚上,他沒有打來。
舒暖伸手去拿手機,剛拿到手,屏幕就亮了,然後鈴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