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愣了一下,下一刻便去推他,蕭寒的手本來隨着她的力道已經往回縮了,但是在看到她手背上血跡時,又伸手抓了過來。
“你做什……咳咳咳……”
舒暖沒想到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有些嚇住了,話沒說話,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蕭寒見她咳嗽得蒼白的臉色都浮現出了紅暈,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拉進來,拿起桌上的棉球爲她擦血,伸手要去摸她的腦袋,舒暖一扭頭躲開了。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蕭寒轉身爲她倒了一杯水,“昨晚上你淋雨發高燒昏迷了。”
舒暖沒有接,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那爲什麼不送我去醫院?”
蕭寒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說:“我不喜歡去醫院。”
“你!”
聽着他如此漫不經心的回答,只覺得生氣,可是面對他時,她又不知道說什麼,一口氣就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得。
蕭寒低頭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卻直直的盯着她瞧,舒暖被那眼睛看得不自在,扭過頭去,冷聲道:“不管你是何居心,還是謝謝你。”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蕭寒看着她晃動的身子,哼了一聲,問:“舒小姐待人一直都是這樣的嗎?舒小姐是不是覺得每一個好心幫助你的人都對你心懷不軌?”
舒暖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冷嘲的笑,她轉過什麼,看着他。
“別人我不敢說,至少我敢肯定蕭先生你是有所圖謀的。”
蕭寒看着那明明蒼白虛弱卻依舊強持堅強的女人,脣角緩緩的勾出一絲弧度,使得他整個人冷清中帶了幾分邪肆。
舒暖看着他走過來,心像是在敲鼓一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身子也不知是虛弱還是別的原因,竟開始顫抖起來,但是她絕對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一絲的畏懼和軟弱,於是她咬緊牙關,緊握着手,面色依舊冷淡,直直的望着他。
蕭寒在她面前停下,微微的垂下眼,也不說話,只是一徑的看着他。
舒暖覺得氣短了,那幽黑的眼眸像是深海里的漩渦,而自己此刻像是被那漩渦緊緊的吸附着,越旋越深,直至沉到深不見底的海底……
舒暖覺得快要窒息時,才意識到自己是一直屏住呼吸的,一度的缺氧讓她腦袋眩暈得更厲害,她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眼前就開始發黑,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開始軟下去。
蕭寒伸手攬住她的身子,輕輕一拉,便將她安置在懷裡,伸手撫上她蒼白但不是精緻的臉。
舒暖的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臉還有些發燙,此刻驀然感覺到一絲涼意撫上來,麻意便從他的指尖延展出來,她愣住了,推攘的動作也軟了下去,而他身上清冽的淡淡的菸草味更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的捆鎖着她,她動彈不得,只能呆呆的任由那冰涼的手指如蛇一般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的遊移。
蕭寒的手指逡巡一般的輕輕的掃過她的眉眼,額頭,鼻尖,下巴,最後停留在無血色的嘴脣上,垂下的眼睫毛輕輕擡起,幽深明亮的眸子便纏住她發愣的視線。
“你說的對。”
他開口說話,脣角帶着淡淡的笑,眼睛裡依稀也然了絲絲的笑紋,使得那雙眼眸越發的明亮起來。
“如果不是對你心懷不軌,我爲什麼要救一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落水官員”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