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秦如風是真的怕了,臉色陡的變得煞白,冷汗沁溼了全身,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上來,順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差點將他的四肢百骸都衝散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宛若被一雙大手死死的掐住喉嚨,窒息的絕望涌上心頭,揮之不去。

在死亡籠罩的邊緣,秦如風的驕傲再也堅持不住,放低了自己的姿態苦苦哀求着。

“我不想死啊,敬親王爺,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個誤會,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今天的事情了好不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北堂雅寧策劃的,我也是不得已聽從她的命令而已,不是我想要這樣做的

。既然北堂雅寧都已經死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雙腿發軟,抖如篩糠的男人哪裡還有往日風流倜儻的模樣,只是在死亡籠罩之下嚇得魂飛魄散的膽小鬼。

穆流蘇冷眼瞧着眼前男人狼狽不堪的模樣,忍不住勾起脣笑了起來,眸子深處顯而易見的嘲諷和輕蔑是那麼的明顯,“你還有臉說往日的情分,往日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將我置之於死地,一次又一次的算計我,如果這都叫做往日的情分,那麼按照往日的情分我就應該將你的頭砍下來當球踢。秦如風,我見過不要臉的,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你以前想要對我痛下殺手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也會害怕,也曾想到過我們當初是有過婚約的,你都能不眨眼的害我,爲什麼我就不能害你?真是可笑。”

她璀璨的眸子裡有尖銳的光芒迸射出來,刻骨銘心的恨意可以在秦如風的身上剜出好幾個洞來,“才這麼點小小的折磨你就撐不住了,那你也敢隨着北堂雅寧出來殺人,孬種!”

“我不是沒有動手嗎?沁雨公主現在不是安然無恙嗎,那就說明我沒有謀害公主,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能放我一條生路。當初我是一次次想要將你除去,可是每次到最後關頭的時候我不都手下留情了嗎?不然以我的手段你以爲你能活得到現在嗎?穆流蘇你怎麼那麼冷血,當初你那麼深愛我,愛到願意爲我做任何事情,爲什麼轉眼之間就變得翻臉不認人,就轉身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了,這就是你的深情嗎?我都說了願意疼你寵你一輩子,願意補償之前所犯下的一切過錯,是你自己不接受。現在倒好,只是因爲一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你就要將我置之於死地,你真是好樣的。”

秦如風激動得眼睛通紅,死死的盯着她,聲音充滿了失望,也充滿了悲哀。

穆流蘇聽着這些控訴,忍不住嗤笑了起來,笑得燦爛至極,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秦如風,人竟然能無恥到你這種地步也真夠悲哀的。當初對我手下留情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得出來,你臉皮怎麼就那麼厚呢,這種話都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你也不知道羞恥。你那是放過我嗎,要不是若蘭和若語一次次的將我從死神的手裡救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回了,你還好意思提當年的事情。你真是能耐啊,黑的能夠說成白的,死的能夠說成活的,你這些話只會讓我更加噁心,更加想吐。對,今天沁雨是沒有事情,那是潤派人在暗處拼盡了全力保護她的結果,跟你有什麼關係?要是沒有暗衛保護,那麼沁雨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她沒事也改變不了你的累累罪行,你等着死吧。”

卑鄙無恥的小人,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

北堂德潤將那帶血的匕首在秦如風名貴的衣袍上擦了擦,那劍刃冰冷耀眼,抵着他的心臟,只需要用力往裡面一捅,秦如風這個人就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想做什麼?你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吧?要是我爹爹發現我不見了,第一個肯定就會懷疑到你的身上,到時候你一定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北堂德潤,識相的就快點把我放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不然你就等着和丞相府爲敵吧,你以爲你能有實力和我爹對抗嗎?”

秦如風心裡害怕得要死,脊背陣陣發涼,嚇得想落荒而逃,可是中毒的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就算想要逃離這裡也根本沒有辦法。讓穆流蘇看在他們往日的情分上放了他也不可能,他嚇得靈魂都要被抽走了,掌心裡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嘴上只好搬出在朝堂之上能夠呼風喚雨的父親來。

北堂德潤心裡覺得好笑,嘴角也噙着淺淡的笑容,“是嗎?你覺得你爹厲害還是北堂修厲害?就連北堂沁雨我都敢殺了,你不過是丞相的兒子,你覺得你還能逃脫得了嗎?要怪就怪你自不量力,自己往死路上撞。我既然敢殺了你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退路,用不着你操心。”

“別殺我啊,別殺我!”

那匕首在他的身上游走着,秦如風害怕得閉上了眼睛,眼睛竟然從眼角流了下來,苦苦哀求着,“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敬親王,流蘇,你們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不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永遠也不會再提。”

被死神的雙手緊緊的扼住了咽喉,秦如風是真的害怕了,悔恨像瘋狂的雜草在心底蔓延着,差點要將他逼瘋了。

早知道今天的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就算北堂雅寧怎麼哀求,怎麼糾纏,他都不會趟這趟渾水。

“潤,不要和他廢話那麼多了,我不想再看到他。將他解決了我們快點回家去,不要再待在這裡了。”

穆流蘇冷眼瞧着以前和她有過婚約的男人,除了厭煩再也沒有別的感情

“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我會讓穆煜雄承受滅頂之災,不信你就等着瞧。”

秦如風死死的盯着穆流蘇,恨不得將她殺了,帶着魚死網破的決然恨聲說道。

穆流蘇和北堂德潤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睛裡涌起了一絲狐疑,秦如風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流蘇,我手中握有你爹那麼多的罪證,你要是敢殺了我,明天你爹一定被關入天牢,皇上一定會砍了你爹的頭,不信你就等着瞧。”

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要將別人弄死,秦如風這個不要臉的畜生。

怒到極處,穆流蘇反而笑了起來,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明媚的眼波流轉間,嗜血的凜冽猛的迸發開來。

她優雅的從北堂德潤的手中拿過匕首,對着秦如風嫣然淺笑,聲音卻是異常冰冷,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我爹一生忠心耿耿的追隨皇上,就算你想要找到他的罪證也絕對不可能。秦如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血口噴人,我真是看不起你。我只知道,要是今天你不死,等待着我們的纔是滅頂之災,你覺得我會那麼愚蠢,放虎歸山嗎?今天就連新仇舊恨一起算了吧,我不怕你做鬼都不放過我,我就是想要讓你死不瞑目。”

那削鐵如泥的匕首,握在她的手中,狠狠的朝着秦如風的心臟捅去。

“啊——”

驚恐至極的尖叫聲在山洞裡迴盪着,震得人的耳膜生疼。

秦如風絕望的閉着眼睛,眼淚嘩嘩的流下來。他才二十多歲,就這樣死了,真的好不甘心啊。

預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他顫抖着身子,疑惑的睜開了眼睛。

只見北堂德潤握住了穆流蘇的手腕,那鋒利的匕首恰巧停在秦如風的胸口處,抵着他名貴的錦袍,卻沒有再進入半分。

他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心裡閃過一絲竊喜,他就知道自己不會死的。他可是當朝首輔的兒子,誰敢輕易的殺他,那不是愚蠢的把自己逼上死路嗎?

還好北堂德潤有這個自知之明,並不敢殺了他

。可是今天的仇他記下了,只要能夠逃脫這個地方,他一定會讓這對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心思飛快翻轉的秦如風,還在想着用怎樣的手段報復這對賤人,北堂德潤接下來說出的話,讓他才升起的希望硬生生的被掐滅了,被漫天血色般的絕望包圍着,沉溺下去,再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死亡的命運。

“流蘇你歇着,殺這樣的男人會髒了你的手的,我想要你纖纖素手永遠都不會沾染上血腥。殺人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我願你當你的劍,幫你殺掉想要毀掉你幸福的人。”

北堂德潤溫和的聲音透着濃濃的深情,在山洞內響了起來,旖旎繾綣,秦如風的血液卻停止了流動,不可置信般的睜大了眼睛,卻分毫動彈不得。

“秦如風,受死吧。”

和煦溫柔的聲音緩緩的說着,尖銳的匕首滋的一聲刺入了他的心臟,溫熱的血汨汨的流了出來、

尖銳的刺痛感貫穿了心臟,男人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緩緩的流下來,那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驚恐有不甘,瞪着溫潤如玉的北堂德潤,顫抖的手伸出來,想要說什麼,最終只是痛苦的悶哼一聲,頭一歪,嚥氣了。

唯有那雙眼睛依舊瞪着,死不瞑目。

“都已經弄死了,我們離開這裡吧。”

北堂德潤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細心的摟着穆流蘇的肩膀,輕聲的說道。

“恩。”

穆流蘇低低的應了一聲,讓侍衛扶起假公主一起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沁雨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安然無恙的進入了醉城的境內。”

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場廝殺,那麼的慘烈,穆流蘇心情有些鬱悶,聲音裡面也染上了幾分擔憂。

“她沒事的,宇文惜翰將她保護得好好的,你放心吧。”

北堂德潤幽深的眸子裡閃爍着晶亮的光芒,緊緊的握住了穆流蘇的手,堅定的說道

走出了山洞,穆流蘇回頭看着身後和北堂沁雨完全一樣的臉,平靜的開口,“將臉上的面具揭下來吧,你的任務完成了。”

那少女順從的將臉上的面具撕下來,面無表情的回到暗羽騎的隊伍中,跟隨着主子們下山。

“我們到邊境去看看吧,或許還能遠遠的看到送嫁的隊伍呢。”

穆流蘇臉上浮起了甜美的笑容,仰起頭看着丰神俊朗的丈夫,柔聲說道。

那雙溫潤琥珀色的眸子中溢滿了濃濃的不捨,對唯一的妹妹出嫁的擔憂。就算他不說,穆流蘇也能感受得到。

北堂德潤收斂起眸中的擔憂和不捨,朝着她輕笑了一下,翻身上馬,對着妻子伸出手來,摟住了她纖細的腰,一把將她拽到馬上,策馬狂奔,往最高的山上去了。

站在山頂,遠眺着醉城的境內,大片的火紅色宛若逶迤前行的長龍,他臉上浮起了激動的神情,久久的站着,一直等到長龍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不見了,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沁雨一定會很幸福的,你放心吧。”

穆流蘇溫柔的聲音輕輕的盪漾開來,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她一定會幸福的,流蘇,謝謝你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對我不離不棄,用善良的心包容我的一切,謝謝你。我很愛你,等到這次的事情過後,我會給你天長地久的幸福,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你將會是我的唯一。”

北堂德潤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琥珀色的眸子裡堆積着滿滿的認真,在這片山之巔上,許下自己最誠摯的承諾。

“我相信你會給我永遠的幸福。等到一切的苦難過去之後,迎接我們的將會是美好的生活。”

穆流蘇盈盈淺笑,清甜的聲音緩緩的撞擊着男人的耳膜,宛若世界上最動聽的樂曲。

北堂德潤凝視着妻子寧靜恬美般的笑顏,怦然心動,長臂一伸,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感受着她特有的溫暖。

“流蘇,等到一切之後,我們要個孩子吧

。”

被這麼美好的氣氛感染着,北堂德潤心底變得很柔軟,溫柔似水的聲音帶着幾分蠱惑的味道。他想要有一個家,有深愛的妻子,有活潑伶俐的孩子。

穆流蘇被那樣溫柔深情的話語撥動了心絃,內心深處涌起了一絲甜蜜,柔軟的身軀靠在男人寬闊溫暖的懷裡,感受着屬於他清冽的男子氣息,聽着那劇烈跳動的心,嘴角翹起了大大的弧度,溫順乖巧得像貓兒一樣,柔柔的說道,“好。”

她也想要屬於自己的家,和他生一個冰雪聰明的孩子。

兩人相依相偎靠在一起好久,看得遠處的暗衛和侍女着急得直想跺腳,又不敢驚擾兩人難得的溫情。可是如果不早點回去,等會皇上派人前來探查碰到他們,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好一會兒,北堂德潤才鬆開穆流蘇,不慌不忙的將她散亂在額前的碎髮整理乾淨,才寵溺的說道,“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回去吧。北堂修已經接到消息,派人過來看着這邊的情況了。我們從小道走,不要讓他們的人發現了。”

穆流蘇將那些旖旎柔情收斂得乾乾淨淨,默不作聲的握着北堂德潤的手,翻身上馬,飛快的沿着小路朝着京城的方向趕去,很快就消失在邊境。

快馬加鞭,折騰了幾乎一天的時間,北堂德潤和穆流蘇纔回到了敬親王府中,若無其事的做着往日會做的事情。

等到晚上的時候,北堂修竟然又宣他們進宮去了,似乎有一場更加厲害的風暴將要來臨。

北堂德潤卻不慌不忙,帶着穆流蘇前去,徑直朝着御書房走去。

果然看到北堂修那張威嚴的臉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渾身籠罩着一層冰冷的寒霜,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微臣(流蘇)參見皇上。”

北堂德潤和穆流蘇微微屈膝,恭敬的請安道。

“今天怎麼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不來跟朕說,難道這就是你作爲兄長所應該有的態度嗎?連妹妹都保護不好,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北堂修氣勢洶洶的瞪着他們,目光猩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冷聲怒喝道

“皇上息怒啊,沁雨送嫁的事情並不是王爺管的,他根本就不在現場,肯定不會知道的,這一切都是意外啊。”

穆流蘇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是一副委屈十足的樣子,小聲的辯解道。

“做錯了事情還想找藉口,你們是不是想要氣死朕才甘心?送嫁的隊伍不是潤兒管的,可那是他的妹妹吧,妹妹出嫁當哥哥的怎麼都也要暗中派人保護吧,那麼多的殺手,要不是銀面公子帶來的暗衛武功高強,後果將會變成怎樣不堪設想。若是醉城和玄月交惡,你們就是玄月國的罪人。”

北堂修咆哮的聲音震得屋頂上的灰塵都要落下來了,穆流蘇只覺得耳膜嗡嗡作響,很不舒服。

“微臣知錯了,請皇上恕罪,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明知道北堂修是在藉機發難,北堂德潤臉上還是維持着畢恭畢敬的神情,貌似真誠的認錯道。儘管心裡已經在暗暗冷笑。

“算了,那是你嫡親的妹妹,如果連你都不能保護好她,那別指望別人能夠再寸步不離的保護她。雅寧也要出嫁了,到時候你負責隊伍的安全。”

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北堂修冷沉着一張臉恨聲說道,盯着面前酷似前太子的臉,只覺得分外的刺眼。

“微臣遵命。”

北堂德潤低垂着頭,無論至高無上的皇上說什麼,他都毫不猶豫的答應,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深處有嘲諷的光芒涌動着。

等到北堂雅寧出嫁的那天,還不知道北堂修還是不是玄月國的皇上還不一定呢。

“對了,上次讓你籌備銀子的事情籌備得怎麼樣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時間又是那麼緊迫,你還是抓緊時間爲好。”

要是在規定的期限內不能籌齊銀兩,他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

“皇上請放心,微臣一定會在規定的期限之內將銀兩籌齊

。我手下的商鋪已經全面運作起來了,生意興隆火爆,銀子滾滾進來的。”

“這樣最好,別讓朕等得太着急了,朕想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看到最好的結果。對了,你腿部的毒素都清理乾淨了沒有?畢竟沉積了那麼多年的毒素了,你還是不要大意爲好。朕已經跟御醫打過招呼了,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要忙現在就到太醫院讓御醫給你檢查身體吧,別再把好好的腿給拖病了那就不值得了。”

北堂修的語氣裡染上了幾分擔憂,不容置疑的說道。

雖然是建議,可那意思北堂德潤卻是非去不可了。

“微臣謝皇上關心,這就過去。”

北堂德潤眼神微微有些波動,嘴角噙着溫和的笑容,恭敬的應着。

“那微臣和流蘇暫且告退了。”

他緊緊的握着穆流蘇的手,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流蘇你也陪我一起去吧,順便讓御醫給你把把脈,看看這段時間是否有好消息。”

那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的落在北堂修的臉上,果然看到那張威嚴的臉上更是烏雲密佈,那樣子似乎想要殺人一樣,額角的青筋暴漲,有騰騰的殺氣從全身散發開來。

北堂德潤和穆流蘇轉過身,緩緩的朝着御書房門口走去。

“太醫院那裡烏煙瘴氣的,實在是不適合流蘇過去,潤兒你自己過去就行了。至於流蘇還是到寧壽宮去看望太后吧,沁雨走了之後太后的心情一直不好,你去陪陪她。”

在兩人的腳步即將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北堂修威嚴不容置疑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了過來。

穆流蘇和北堂德潤不得不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聽從皇上的安排。

“御書房外面就有車輦,潤兒你就乘坐車輦過去就好了。”

末了北堂修還繼續補充道,銳利如同鷹隼般的目光落在穆流蘇精緻絕美的面容上,有強烈的慾望涌上來。

“微臣遵命。”

“流蘇,你到寧壽宮裡等我,我檢查完身體就會回去,很快的

。”

北堂德潤和聲細語的叮囑道,飛快的在她的手背上寫着別害怕三個字,戀戀不捨的上了車輦,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穆流蘇帶着幾個丫鬟朝着寧壽宮走去,北堂修加快腳步從後面追了上來,攔在她的面前,目光陰沉,像是看仇人一樣,“穆流蘇,皇后說你陷害她,可有此事?”

那極力壓抑的怒火,似乎她是十惡不赦的犯人一樣。

“皇上說的是什麼話,流蘇怎麼會陷害皇后呢?流蘇又不經常進宮,就算進宮了和皇后也不經常打照面,試問流蘇又有怎樣的藉口和機會去陷害皇后娘娘呢?真是好笑。”

穆流蘇眸光澄澈坦蕩,矢口否認道。

心裡卻有嘲諷的笑意閃過,這老色魔又想找藉口調戲她了,還用這麼拙劣的藉口,也不嫌丟人。

“可是皇后一口咬定你陷害她,還拿出了確鑿的證據來,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北堂修是鐵了心槓上她了,不願意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他想要得到這個女人,很想,想得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叫囂着,再不得到她他一定會死的。

“我沒有陷害皇后,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讓人去查,讓皇奶奶主持公道。如果是做過的事情我一定會承認的,可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算是威逼利誘我也不會承認的。皇上若是有了確鑿的證據,就算把我打入天牢,砍了我的頭,流蘇也無話可說。可是現在,恕流蘇實在是沒有辦法承認。流蘇還有去看皇奶奶,就不打擾皇上了,告退。”

穆流蘇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容,脊樑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的說道,微微屈膝行禮,轉身沿着開滿鮮花的小路優雅的朝前走着。

北堂修臉色陡的變得陰沉了起來,對着身邊的侍衛使了眼色,幾個侍衛急忙走上前去,用刀擋住了穆流蘇的去路,面無表情的說道,“對不起敬親王妃,你不能走。皇后被陷害的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不能離開。”

薔薇和丁香幾個丫鬟全身的鬥志都被激發了出來,虎視眈眈的瞪着眼前的侍衛,大有隨時衝上去決鬥的意思

穆流蘇朝着幾個丫鬟擺了擺手,嬌豔如花的容顏上噙着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卻是那麼嘲諷,她優雅的轉過身,坦然的迎視着北堂修的眸子,紅脣輕啓,“皇上是要將流蘇關入天牢嗎?”

“在事情的真相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朕覺得有必要讓你和皇后對峙一遍,究竟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很快就能辨別出來。所以很抱歉,敬親王妃你現在還不能去寧壽宮,還是跟隨朕往坤寧宮走一趟吧。”

北堂修忍住緊繃的慾望,貪戀的望着眼前女人身姿窈窕曲線玲瓏,小腹竄起了一陣陣的火熱,眸子深處也有深切的慾望涌動着,口乾舌燥得厲害。

“我一定要走嗎?沒有迴旋的餘地?”

清淺似水的聲音從她的脣邊響起,平靜的問道。

“必須對峙清楚,如果這件事情不查個水落石出,你不能離開皇宮。”

北堂修狠下心腸冷聲說道,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鏗鏘有力的說道。

穆流蘇沉吟了許久,輕笑了起來,“看來我是沒有反抗的餘地了,也好,將這件事情弄清楚,也還我自己一個清白。皇上走吧,我也想要和皇后對峙,看她怎麼說。”

她正在哀愁怎麼查到當年的證據呢,現在北堂修就送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上門來,她又不傻,怎麼可能白白的讓這麼好的機會從她的手中溜走。

北堂修眼睛亮了起來,全身的熱血沸騰着,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似乎已經看到穆流蘇和她在寬大的龍牀上翻雲覆雨享受魚水之歡了。

不過臉上他依舊要維持冷靜,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朕向來公公私分明,如果你沒有誣陷皇后自然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如果真是你陷害了皇后,那麼就休要怪朕不客氣了。”

“丁香,幽蘭,若蘭,你們先到寧壽宮等我,我一會就回去了。”

穆流蘇轉身對幾個丫鬟說道,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薔薇,茉莉,蝶衣你們跟隨我前去坤寧宮。”

“所有人都不許離開,這件事情不能驚動太后,隨着朕到坤寧宮去

。”

北堂修沉聲喝道,箭步流星的朝前走着,凌厲的目光帶着森寒的壓力,“敬親王妃快點走吧,早點將事情弄清楚對你來說也有好處。”

“是。”

穆流蘇頭垂得低低的,眼睛裡有嘲諷的笑意閃過,徑直跟在皇上的身後一路來到了坤寧宮中。

看到皇上突然降臨,皇后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待看到他身後的穆流蘇時,吃吃的笑了起來,那麼嘲諷,那麼鄙夷。

“你們都出去,朕和敬親王妃還有皇后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北堂修忍得全身都要爆炸了,眼睛深處火熱的慾望燃燒着,恨不得立刻將穆流蘇撲倒了,將她身上的衣服撕掉,狠狠的和她歡愛。

“我能讓我的丫鬟留下來嗎?留一些證人總是比較好的,也省得別人說我撒謊。”

穆流蘇淺笑了一下,平靜的說道。

“一個都不許留,除了皇后和敬親王妃,誰都不許留下。”

北堂修快要忍不住了,冷聲喝道。

“皇上,臣妾不覺得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你帶着她到這裡是幹什麼來了?難道是來和我示威嗎?我已經不在乎了,你愛怎麼着怎麼着吧。反正你也是不要臉到家了。”

皇后豈會看不出北堂修的意圖,爲了能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他一再的將自己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心像是被車輪碾過,碎成千萬塊碎片,疼得鮮血淋漓,皇后卻是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不在乎眼角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她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喜歡上這個男人。到最後他登上了至高無上的皇位,除了給她帶來傷害之外,還是帶來傷害。

北堂修這個忘恩負義,禽獸不如的卑鄙小人,她詛咒他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閉嘴,誰給你那麼大的膽子,讓你竟然敢用這麼無禮的態度來說朕的?”

怒氣沖天的北堂修眼睛通紅幾乎要噴出火來,惡狠狠的瞪着皇后,那樣嗜血的眸子好像吃人的野獸一般

“你們先退出去。”

皇上對着幾個丫鬟怒吼道,不管怎麼樣,他今天一定要得到穆流蘇,一定要。

穆流蘇飛快的衝着薔薇和蝶衣使了臉色,兩人眼神變得認真,退了下去,吱呀一聲關上了房門。

空蕩蕩的宮殿裡,就只剩下三個人。

皇后心疼得快要窒息了,眼睛裡有晶瑩的淚水打轉着,咬緊牙死死的盯着這個她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他竟然將別的女人公然帶到她的宮殿來了。怎麼就能夠那麼殘忍,北堂修到底還是不是人?

“牀在那邊,你們儘管顛龍倒鳳,我絕對不會發出一點聲音。以後不要再找這樣的藉口,掩耳盜鈴的把戲只會讓本宮覺得噁心。”

皇后的聲音很冷,帶着怨毒,惡狠狠的說道。

北堂修一把摟住穆流蘇纖細的腰,笑得邪魅張狂,“那是,你和她比起來,連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看到皇后的臉陡的變得煞白,北堂修的心裡涌起強烈的快感。

“怎麼,只是一句話就將你擊得潰不成軍了?一會朕和流蘇歡愛的時候你不是心痛得要死去了?”

站在皇后面前的北堂修臉上掛着近乎殘忍的笑容,狠狠的將皇后所有的驕傲粉碎得乾乾淨淨。

“北堂修,穆流蘇,你們這對不要臉的賤人,竟然連這麼不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也不怕傳出去丟光玄月國的臉。本宮看到你們虛僞的嘴臉就想吐。本宮祝你們歡愛的時候死在牀上!”

皇后胸口的仇恨像洶涌的洪水,掀起驚濤巨浪,怨毒又詛咒的話語從她的脣邊飛快的溢了出來。

北堂修氣得一個手刀劈在皇后的脖子上,皇后兩眼一翻,身子軟軟的跌倒在冰冷的地上昏了過去

“流蘇,你想我了沒?朕真的很想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再次品嚐那麼欲仙欲死的快感,走吧。”

滿臉殺氣的北堂修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有濃情蜜意在流淌着,灼灼的目光盯着穆流蘇,想要將她直接按倒在牀上,狠狠的蹂躪。

“皇上,我有些害怕,一會皇后醒過來怎麼辦?要不然,讓我的丫鬟進來守着她,要是她醒過來就再把她弄昏好嗎?”

穆流蘇怯生生的看着北堂修,軟軟的語氣裡帶着深深的祈求。

“可是若是被她知道了朕和你之間的關係,朕怕會給你帶來麻煩,畢竟現在事情還沒有解決清楚。朕當然可以將你冊封爲貴妃,可是現在北堂德潤還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北堂修嚥下了一句話,北堂德潤還沒死,他們現在根本就不能在一起。

“我的丫鬟都是很忠心於我的,絕對不會將我們的事情泄露出去的,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就讓蝶衣進來好了,那個長得最普通的丫鬟。”

穆流蘇盈盈秋水般的目光瞪着北堂修,梨花帶雨般,讓人不忍拒絕。

“那就聽你的,不過一定要讓她保守秘密,若是將我們的事情泄露出去,朕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北堂修的聲音凜冽嗜血,宛若從地獄裡發出來的一樣,透着陰森死亡的殺氣。

“一定不會的,我保證我們的事情不會泄露出去半分的,你讓她進來吧。就讓她給我們站崗放哨也好啊,不然要是有人衝進來怎麼辦呢?”

北堂修思考了很久,終於緩緩的點頭,“既然這樣,你快點讓她進來吧,不要讓朕等得太久,朕想你想得快要瘋了。”

“我不是已經是你的人了嗎?還那麼着急做什麼?以後你想要怎樣就怎樣,就暫時先忍忍嘛。”

穆流蘇忍住想要狂吐的衝動,嬌豔如花的容顏上浮起了嫵媚的笑容,對着北堂修拋了一個媚眼,打開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蝶衣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來

“你在這裡守着皇后娘娘,她要是醒了就立刻弄昏她。”

穆流蘇吩咐道,轉過身跟隨北堂修走進了寢殿裡,指甲裡的迷情散刺激着她的指尖,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北堂修迫不及待的將身上的外衣脫掉,嗓子都變得沙啞了起來,灼灼的目光盯着穆流蘇,急切的喊着,“流蘇,快點到這裡來,讓朕好好愛你。”

穆流蘇淺笑盈盈的倒了兩杯酒,遞到北堂修的面前,甜甜的語氣裡有着撒嬌的味道,“我把今天當成了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了,我們先把合巹酒喝了,一會皇上想要怎樣,流蘇都願意伺候皇上。”

那柔媚而勾人的眼波,刺激着北堂修敏感的神經,原本就被慾望折磨得緊繃的身體差點丟盔棄甲,眸中只有那淺笑盈盈的佳人。

他現在只想快點將她撲倒在牀上發泄自己的慾望,因此穆流蘇說什麼就是什麼。

忍着脹痛得難受的慾望,他急切的接過穆流蘇手中的酒杯,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眸通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流蘇,朕真的很難受,你幫幫朕,快點過來讓朕抱抱你。”

“好的,先讓流蘇給皇上更衣吧。”

穆流蘇笑着走向北堂修,緩慢的將他身上的衣服褪下來,看着他的目光變得迷離,心裡冷笑一聲,溫柔似水的說道,“皇上,你躺到牀上去,流蘇這就來。”

北堂修的目光已經晃動得厲害,暈乎乎的躺在牀上,沉重的喘着粗氣。

與此同時,原本在外間站崗的蝶衣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進來,將身上的衣服解開,掀開層層的帳幔,躺在了牀上。

空氣中瀰漫着灼熱的味道,帶着火熱慾望的男人迫不及待的將懷念已久的女人撲倒在牀上,熱情如火的糾纏了起來,喘着粗氣的發泄着慾望。

男人的粗喘聲,女人嬌媚的呻yin聲低低的在寢殿內響了起來,曖昧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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