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敏銳的眸子又豈會察覺不到她們眼神的交流,不過面上只當做不知道,清麗脫俗的臉上依舊浮着淺淺的笑容,那雙清澈的眸子涌動着暗芒,轉瞬即逝。
呂慧心藏在袖子下面的指甲差點將嬌嫩的掌心給掐斷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良久才勉強擠出了難看的笑意,淡淡的說道,“快坐下來吃晚飯吧,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全家人都在等着你呢。”
流蘇依舊笑着,明媚的眼波流轉間,聲音清脆悅耳,“二孃還是和兩位妹妹吃吧,我已經吃過了,就不奉陪了,再見。”
她說完,輕盈的轉過身子,帶着若語走了出去,留下一片馨香。
呂慧心,穆流霜還有穆流星三人氣得臉色發白,眼睛裡跳躍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將流蘇給剁碎了拿去喂狗,賤女人!
“吃飯!”
呂慧心神色一片陰霾,好像暴風驟雨般,一張精緻的臉扭曲得像魔鬼一樣,她好恨,竟然被這個丫頭氣得快要發瘋了。
這口氣她要是撒不出來,她就不是呂慧心。
“姐,你就這麼讓那個傻子欺負娘啊?”
穆流星瞪着一雙大眼睛,眼底翻滾着深刻的恨意,磨着牙低聲怒道。
“流星你懂什麼,吃飯吧,閉上你的嘴。”
穆流霜狠狠的瞪了一下妹妹,厲聲喝道。
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絕對不可能。
一頓飯,三個人都吃得食不知味,滿腔怒火的回到了屋子裡,呂慧心依舊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在心裡把穆流蘇罵了十幾遍。
“流霜,這口氣我忍不下去,那個死丫頭竟然敢這麼對付我,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呂慧心白嫩的手指惡狠狠的掐着桌子上的花,碧綠的汁液將她的手染得觸目驚心,那張臉上帶着殘忍陰毒的殺氣,宛若穆流蘇就是她指尖的那朵花,被她輕輕一捻,就碾碎了。
“當然不能嚥下這口氣,她算什麼東西,一個傻子,竟然如此敢跟娘叫板,找死!”
穆流霜還略微稚嫩的臉上也是一片狠毒,語氣幽幽,像來自地獄的惡魔,渾身籠罩着陰森的氣息。
“那怎麼辦?要怎麼對付她?”
穆流星一屁股坐在牀上,沒好氣的說道。
那個傻子已經不傻了,只怕不會那麼輕易的上當。以前她還傻的時候,她們都沒能除去她,只因爲傻子的身邊有心思細膩的若語和會武功的若蘭護她周全。
原本她們打算趁着若蘭生病的這兩天將傻子除去,誰曾想到傻子的命竟然這麼大,掉到湖裡那麼久都沒有被水淹死。
想到這裡,穆流星和穆流霜的臉色都是一片陰沉,氣得快要瘋了。
“她不是喜歡秦如風嗎?就不信用秦如風當誘餌,她會不上當。”
穆流霜嫵媚豔麗的臉上閃過幾分冷笑,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裡竟然也是一片惡毒的殺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穆流星和呂慧心的眼睛一亮,不由得拍起手來,是啊,傻子不是對秦如風一往情深嗎?
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只要除去了穆流蘇那個女人,她被扶正的機會就大多了,到時候還愁她的女兒們是庶出的嗎?
“那我現在就去寫信!”
穆流星眼底閃過躍躍欲試的光芒,興奮得想要跳起來了。
“急什麼,你現在就寫信,你覺得傻子會上當嗎?”
穆流霜冷沉着一張臉攔住了妹妹,冷聲喝道。
今天才整出這麼多事情,穆流蘇心裡一定會有警覺,況且現在還不是一個好時機,爹爹已經班師回朝了,只怕不出十天,爹爹就回家了。
到時候也讓爹看看他最疼愛的女兒和別的男人私通會是什麼感受。
穆流霜想象着父親傷心欲絕的樣子,扯着嘴角輕輕的笑了起來,邪魅的眼波流轉着,紅脣微啓,語氣嬌柔甜美,“等過幾天,讓爹爹親眼瞧見最疼愛的女兒跟別的男人光着身子躺在一張牀上不是更好嗎?”
她的話,得到了呂慧心還有穆流星不住的點頭贊同,“的確不錯,那就這樣決定了,這一次要將傻子徹底的掃地出門,讓她還敢如此無理囂張的指着我們的鼻子罵。”
三個女人壓低聲音商量着害人的計謀,陰測測的笑了,好像已經看到了穆流蘇被逐出將軍府悲慼悽慘的模樣。
流蘇的房間裡,花香撲鼻,紫色的紗帳高高挽起,牆壁上掛着幾幅當代名家的字畫,清新雅緻,簡潔大方。
若語擔憂的望着書桌前提筆作畫的穆流蘇,眼睛裡盛滿了憂慮,幾次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她給嚥了回去。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沒把你當成外人。”
穆流蘇落下最後一筆,滿意的望着滿園春色,嘴角噙着淺淡的笑容,擡起了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眸子。
“小姐,二夫人和兩位小姐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點。”
若語小巧的臉上堆積滿了憂愁,不無憂慮的說道。
“我知道。”
穆流蘇含笑着走到若語的身邊,在若語的面前坐下,託着腮幫,眼睛裡流露出了幾分暖意,“若語,我不會再讓人欺負我的,你放心吧。至於穆流霜她們,我一點也不害怕,她們要是惹了我,我絕對會讓她們吃不了兜着走。”
最後一個字落下,流蘇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僵硬,語氣陰森冰冷,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人不容忽視。
若語望着穆流蘇眼底滿滿的自信,不由得被吸引住了,鄭重其事的舉起右手,“我會永遠陪在小姐的身邊,保護小姐,絕對不讓小姐有任何閃失!”
“你對我的好,我已經都記在心裡了,若語,在整個將軍府裡,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若蘭還有李嬤嬤了。”
流蘇輕輕的站起來,摟着若語的腰,低低的撒嬌道。
若語又是高興又是心酸,高興的是,小姐不傻了,以後那些人想要欺負她,應該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了,心酸的是小姐受了那麼多的苦,受盡了世人的嘲笑,小姐的名聲早就臭掉了,以後嫁到丞相府,不知道小姐的日子會有多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