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蘇被那樣專注的目光看得臉色微微有些紅,不自然的笑了笑,僵硬的說道,“不用謝,換做是誰都會這樣做的。”
她當然不願意看到北堂德潤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一個人,一條鮮活的生命,怎麼能輕易的就消失了。
北堂德潤若是死了,太后和北堂沁雨應該會多麼魂斷神傷啊。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若是沒有你,我只怕現在已經死了。”
北堂德潤目光輕柔似水,臉上卻浮着認真的表情,異常堅定的說道。
穆流蘇避開那炙熱執着的目光,望着不停跳躍的燭火,“對了,王爺,我的那兩個丫鬟呢?”
“沁雨帶着她們進宮去了,你之前昏迷不醒,若是硬將你帶回將軍府,穆將軍一定會擔心的,所以沁雨就請皇奶奶跟將軍說你要在寧壽宮住一晚,明天再回家去。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你是在敬親王府裡面過夜的,不會對你的名聲受到影響。”
穆流蘇聽着北堂德潤的話,低垂着頭沉默着,好一會兒才低低的說道,“那就麻煩王爺和公主了。”只要不讓爹爹擔心,在哪裡過夜都是一樣的。
“流蘇。”
北堂得如溫柔似水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帶着隱忍深沉的愛戀,低低的喚着她,深情動聽。
穆流蘇從來不知道,她的名字從北堂德潤的嘴裡念出來竟然有着動人心絃的魔力,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慢了半拍,白皙的臉滾燙得更加厲害了,若不是夜色黑暗,她一定會羞惱得無地自容的。
“擡起頭來看着我,流蘇。”
北堂德潤嘴角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心情像被春風溫柔的吹拂着,很安寧,讓他覺得很舒服。
穆流蘇不由得擡眸,澄澈的眼眸深深的落入了北堂德潤散發着魔力一樣的眼瞳深處,她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慌意亂,想要逃離那雙炙熱深情的眸子。
冰涼的小手,被另一隻修長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她咬着脣,輕微的掙扎着,想要掙脫開北堂德潤的禁錮,柔情而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流蘇,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嗎?”
溫柔得化不開的甜言蜜語,在穆流蘇猝不及防間,猶如威力無比的炸彈,炸得她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被炸得反應不過來的穆流蘇條件反射的吼了出來,像遇到危險的刺蝟,豎起渾身的毛,提高聲音問道。
“我很清醒,我是認真的,我想娶你爲妻,讓你成爲敬親王府的王妃,你願意嗎?”
北堂德潤眸子裡溢出了幾分緊張,身子也變得僵硬了起來,手腳冰涼,害怕穆流蘇眼中會流露出嫌惡的神情,或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
“我是臭名昭著的傻子,是全京城的笑柄,哪怕這樣,王爺難道也願意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嗎?”
穆流蘇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神不再溫柔,反而換上了幾分凜冽尖銳,瞪着北堂德潤。
“爲什麼要害怕?我喜歡你,願意娶你,別人的嘲笑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和我過日子的是你,不是那些愚昧無知的人,不是嗎?”
北堂德潤眼裡堆滿了執着和認真,俊美的臉上卻多了幾分邪魅霸道的王者之氣來。
穆流蘇微微垂下眼簾,遮住了心底的驚濤駭浪,嘴角泛起了一陣苦澀,“爲什麼是我?我們總共才見過三次,你連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就想要娶我,太不真實了。若是以後你發現我並不是你喜歡的樣子,後悔了怎麼辦?”
“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只要一眼就足夠了。”
北堂德潤聲音很輕,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他從看到穆流蘇的第一眼,就已經深深的淪陷了,尤其是經歷了桃花宴的事情之後,他就知道,若是不緊緊的抓住這個機會,他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得到她了。
桃花宴上北堂玄奕獵物般的目光,分明是已經對流蘇產生了濃厚的興味,還有北堂運堯差點流下口水的模樣,都讓他坐立難安。
穆流蘇有些頭疼,又有些想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看着北堂德潤,紅脣輕啓,緩緩的說道,“王爺,或許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你想要的是什麼,你說出來,只要不是虛無縹緲,抓不到的我都能給得起。”
北堂德潤的眸光帶着濃烈的炙熱,毫不遲疑的說道,他想要她成爲他的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盈盈淺笑已經越來越多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思念的心也越來越濃。
他想要她,想愛她,想和她執手一生,不想因爲現在有所遲疑而抱憾終身。
穆流蘇咬着脣,清澈如水的眸子裡閃爍着執着的光芒,盯着北堂德潤俊美如玉的面容,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想要我將來的夫君愛我,寵我,無條件的信任我,除了我之外,這輩子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這樣苛刻的條件你能做得到嗎?”
她絕對不會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絕對不會。而北堂德潤是身份尊貴的王爺,就算雙腿殘疾,還是會有許多如花似玉的少女投懷送抱,到那個時候,他又能經受得住誘惑嗎?
想到這裡,穆流蘇扯着脣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裡面有着對自己的嘲諷。在這樣以男人爲天的年代,她這樣驚世駭俗的想法一定會受到強烈的抨擊吧?
她低下頭去,等待着北堂德潤氣急敗壞的聲音,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盛怒的呵斥,她忍不住又擡起頭來。
北堂德潤丰神俊朗的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深情又寵溺的看着她,眸子燦若星辰,好聽的聲音在夜裡很輕柔的敲打着她的心扉,“流蘇,如果我說,我能夠做得到呢?”
穆流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你能做得到?”
“是的,我能做得到,那麼流蘇,你現在願意嫁給我嗎?”
北堂德潤的笑容裡帶着溫暖的鼓勵,安靜的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