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連本宮的侄女都敢動,還把本宮昨晚定下來的計劃,毀得徹徹底底!”
坐在皇后對面的國師,沒有說話,修長白皙的手指,還若有若無地摩擦着手中的漢玉白子。此時正在臺階下同皇后稟告消息的婢女,死死地皺着雙眉,焦急的情緒,讓她將心裡的擔憂,一下子脫口而出。
“那聖靈王朝的郡王,今晚就可以到達帝都,究竟該讓哪一位有身份的千金小姐,去陪郡王呢……”
皇后不悅地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推,毅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地有些讓人覺得可怕,瞬間嚇得婢女,連忙跪倒在地上,低垂着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沁蘭……其實,未必一定要安排什麼千金,去討好那個郡王吧……再說,那個郡王臨時起意,又將行程提前了那麼多,我們沒有準備,一時招待不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皇后垂着的手,不易察覺地握了握。她瞞了國師很多的事,所以,關於那位聖靈王朝的郡王,有太多的事,是她難以啓齒的。那是一位極度好色的男人,如果,她不安排一名可以讓那個男人滿意的女子,陪着他,怕是,就該輪到她親自來伺候那個男人了……
她下意識地,想到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都是年少青澀時候的她,所承受的屈辱。若說她來到帝都,進入皇宮,不惜一次又一次地用身體,換來如今的地位。可是現在的她,除了國師之外,她居然不想被其他任何人觸碰,哪怕,她心裡一直都清楚,她常年留在這帝都,最最真實的目的是什麼。而且國師對於她來說,應該同其他的男人是一樣的,只是她的棋子,她的工具而已。
“子軒……既然是要跟聖靈王朝合作,自然是要先拿出誠意的……”皇后穩了穩之前有些難以平復的心緒,不想被國師看出任何的異樣。
“誠意,可以是金錢,也可以是權力。現在謝靜柔已經出了意外,其他目前身居帝都的謝姓千金,幾乎都已嫁人,而且,姿色平平,又不夠聰慧,馬上要找到另外一個上得了大場面,又要在今晚可以隨你去見郡王的人,實屬不易……”
“這件事,容我再想一想……”皇后用手扶了一下額頭,顯得對於這件事有些頭疼。國師心疼她一個女人,爲了他們兩人可以逃出這皇權的束縛,煞費苦心,獨自熬了這麼多年,他也想多陪陪她,多幫幫她。
國師對着地上跪着的婢女,擺了一下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整個宮殿裡面,也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屋內瀰漫着的薰香,淡而清雅。
“一會兒我派人去協助謝大將軍調查謝靜柔的事,我倒是有些擔心,這件事,是有人對我們的一個警告……”國師拿過一旁的茶杯,體貼地遞到皇后的面前。
皇后的秀眉微微一皺,從國師的手中,將茶杯接過:“嫌疑最大的,還不是謝長寧那個丫頭……”
國師淡淡地一笑,反而出人意料地沒有對謝長寧起任何的懷疑。
“昨天是她十八歲的生辰,不見得會雙手染血……”
“可靜柔昨晚要對付的人,只有
她一個……不然,我還真是想不出第二個人,有這個膽子,敢殺我哥的女兒……”
國師並不想跟皇后爭論這個,因爲他們都沒有掌握任何的證據。他現在心裡一直記掛着的,也只有今晚去見聖靈王朝那個郡王的事。
“不管怎麼樣,我們今晚行事都要小心一些比較好。我覺得,今晚還是由我去見那個姬郡王,你一個人去的話,我始終放心不下……”
皇后的臉色微微一變,原本打算喝水的動作,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
“昨晚既然都已經計劃好了,就按原計劃來。我同姬郡王還算有些交情,不會有什麼危險。反而是你,從來都沒有同他們接觸過,他們一定不會信任你……”
“那就讓我同你一起去……”
皇后真的是被國師的堅持,弄得有些不太自在。她知道國師心思縝密,她一再的拒絕,真的可能會讓他有些起疑。
“先不說今晚的事,你快點幫我想想,晚上到底找什麼人來代替靜柔比較好……”
國師心裡的疑惑,更加濃重了幾分。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他不覺得給那個姬郡王送女人,是明智之舉,還不如送一些更加有吸引力的東西。
“這真的很重要?”
皇后朝着國師走近,舉止曖昧地湊到他的跟前:“誰讓你們男人對於美豔動人的女人,一點招架力都沒有,那個姬郡王一直都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收集女人。你說,這件事重不重要?”
“原來是這樣……”國師也沒有對此深究什麼,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糾正皇后剛纔的那一番話,“並不是所有男人,對於形形色色的美豔女人,沒有半絲的招架力……比如我……只對一個人動過心,動過情……”
國師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將皇后柔若無骨的身子,輕輕地攬到了懷裡。皇后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美豔的笑容,也毫不掩飾地,想要同他親密無間地糾纏在一起。
也只有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纏綿的時候,她纔會真正覺得快樂,纔是心甘情願。只可惜,她越是知道這份快樂是她偷來的,她就越是沉淪在這份愛戀之中,無法自拔。
她很想忘記她是誰,她也很想謊言永遠不會被揭穿。
明明今晚那個姬郡王就要到帝都了,可以完完全全地助她一臂之力。
她卻在今時今日,此時此刻,莫名地感覺不安。也只有同國師親密無間地在一起,她纔不會變的胡思亂想,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自己,那個懵懂而又無助的女孩……
原本明亮的天色,伴隨着大半天的時光流逝之後,漸漸地臨近黃昏,隨後趨向於黑夜降臨。
天色漸漸暗下來之後,原本被謝承天軟禁起來的謝長寧,終於是在淡定地吃過晚飯之後,準備要行動了。
她之前不吵不鬧,不辯解也不反抗,只是爲了麻痹那個看守者,然後等到天黑之後,用她那過人的輕功,輕而易舉地離開這間裡三層外三層,被人全面封鎖起來的屋子。
其實有沒有被人誤會,或者是栽贓,她倒是真的有點無所謂。因爲那些覺得
是她殺了謝靜柔的人,只不過都是陌生人,她從來都不在乎陌生人看她的眼光。
她現在只想去找封玄亦,只想去看一看茹兒,其他的事,等她有空了再說。
因爲又要施展輕功,謝長寧打算先給自己的箭傷傷口,再上點藥,然後把傷口包紮的嚴嚴實實,那樣就不會讓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傷口,再一次裂開流血,那樣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謝長寧搬了椅子,來到月光下坐下,從懷裡拿出之前封玄亦給她的一些藥。她看到屋外的侍衛,還在來回的走動,並不會隨意地闖入到屋內,畢竟她之前已經吩咐了來送晚飯的婢女,說她吃完飯就想睡了。她現在就大着膽子,將自己的上衣解開,將受了傷的肩膀露出來。
只可惜,獨自一人上藥沒啥問題,包紮傷口就有些難度,而且,還要把傷口包紮的嚴嚴實實,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謝長寧一個人折騰了半天,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屋內的窗戶突然有過一絲異常的動靜,讓謝長寧來不及穿好身上的衣服,就警惕地站起身來,朝着發出聲音的那個窗戶看去。
那扇紙窗,此時依舊還是緊緊地關閉着。但是剛纔的聲音,也確實不是幻覺,這讓謝長寧的神色,看起來相當的謹慎。
她緩步朝着那扇有問題的窗戶走去,很擔心是不是封玄月想要帶她走。自從前天晚上,封玄亦陪她過了一個難忘的生辰之後,她就變得不願意再面對封玄月了。她不知道,哪一天他知道她同封玄亦的事之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她只知道,她要儘早擺脫所有同他有關的事,真真正正地同封玄亦在一起。
“誰?”謝長寧忽然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屋內,猛地一個轉身,卻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黑暗之中,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
“快出來……不然我不客氣了……”謝長寧壓低了聲音,再一次地警告道,哪個不要命的敢在她面前施展輕功玩花樣,活膩了麼。
瞬間,又感覺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謝長寧眼疾手快地用她沒有受傷的手,一把將對方給抓住了。可她還來不及弄清楚她抓到的是什麼人,卻反被對方拉去了懷裡,狠狠地吻了又吻。
謝長寧起初還有過一下掙扎,隨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她知道他是誰,也知道這位鼎鼎大名的三王爺,就是喜歡在黑暗之中來偷人。只不過,他來了也不出聲,一出現就嚇唬她,嚇唬完了又對她耍流氓,這是逗她好玩呢!!!
謝長寧踮起腳來,毫不示弱地反咬他,不要覺得每次面對他霸道地耍流氓,她就弱得跟只貓咪似的。她也是有脾氣的,她也是會發威的。
在謝長寧一路強勢的反擊之下,封玄亦一步一步地朝後退去。就在謝長寧以爲她這一下可以把某人的嘴脣咬成香腸嘴,好好得瑟一番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自己真的是弱爆了。明明是一步一步走入了某隻色狼的圈套,居然還在沾沾自喜地以爲自己這次可以揚眉吐氣了。結果封玄亦動作瀟灑地朝着最終的目的地——牀鋪,倒下去的時候,連帶着謝長寧整個人,也被揪去了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