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謝長寧這麼激動的反應,幾名護衛都有些看懵了。這到底是被控制了,還是沒有呢?明明之前接到的指示,就是不能在半夜三更讓三王妃走出廂房半步,但是,沒有列名上茅房這種特殊的情況。
謝長寧看着眼前這幾個呆萌呆萌的護衛,實在是有些抓狂,她還是指望自己慢慢用匕首把繩子割開吧。
“大哥……要不,我去把莫哥喊過來吧……”
“再等等……我們要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們必須也要跟着一起動……”
那羣護衛瞬間齊刷刷的,一動也不動的看着謝長寧,看得她真是要跪了。封玄亦這是怕她太悶了,特地弄了幾個逗比來給她解悶的麼?就在那幾名護衛看了謝長寧老半天之後,謝長寧一把割開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
她一從長桌上起來,便對着面前的幾名,以驚人的速度出手。靈活的手指,精準的點在他們五個人的穴道上,將他們的穴道全都封住了。
那名被喚作老大的護衛,一臉震驚地看着謝長寧:“我就說三王妃被人控制了,這下露出馬腳了吧,快點放訊號給莫哥,出大事了!”
“出你個頭啊!”謝長寧乾脆再補了一下,把對方的昏睡全都點上,這下,耳根子終於是清淨了,世界也和平了……
謝長寧懶得再去理會那五名護衛臉上,極度不可思議的神情,重新打開了廂房的房門。房門口的那兩名侍衛,一察覺到房門被人再一次地打開,立馬預備拔出佩劍動手。不過一看到是謝長寧,心裡頓時也有了一陣矛盾,這是要動手呢,還是不動手呢。
“我只是去茅房,我沒有被人控制!”
兩名侍衛一看到謝長寧的語調特別的激動,就連忙行了禮:“是屬下唐突了,還請三王妃見諒……”
謝長寧總算是遇見了能夠正常溝通的人了,是不是應該小小的感動一下?她對着面前的侍衛擺了擺手,就直接離開了廂房。兩名侍衛行完禮起身之後,才留意到廂房裡面,那五名護衛跟定身了一樣,擺着不同的動作,一動不動。
“什麼情況,是不是出事了?”一名侍衛覺得情況不對,連忙衝入了廂房裡面。
由於屋內沒有點燭火,昏暗的光線下,只有走近了才發現,那五個人全都被人點了昏穴。只是讓三王府兩名侍衛極度費解的是,他們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把他們身上的穴道解開。這完全就是一種很奇特的點穴方法,他們一時有些找不出門道。
最後兩個人浪費了不少時間,總算是解開了那名老大的穴道。一見到他恢復了意識,便連忙問道。
“你們怎麼全都被人點了穴,剛纔還有誰在廂房?三王妃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老大的情緒也略顯激動:“三王妃居然會點穴,一定是被人控制了……我早就看出她已經六親不認,要跑出去大開殺戒……”
侍衛的雙眉,瞬間就鎖在了一起,都顧不上其他幾名還沒有被解開穴道的護衛,直接都衝出屋去。
不
一會兒的工夫,三王府所有負責保護謝長寧的人,都被驚動了,連莫青也不例外。按照之前守門的兩名侍衛說,謝長寧是去茅房了,可茹兒將茅房找了個底朝天,就沒有找到謝長寧,真的是人間蒸發了……
莫青也不管這邊是天機宮的地盤,直接去找軒轅喳喳,深怕晚了就會出大事。就在一羣人忙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謝長寧獨自一個人,早就已經避開所有人,來到了天機宮的禁地。
果然,禁地就是禁地,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按照之前的記憶,一路朝着水榭亭臺的方向走去。雖然,她不知道今晚慕容南音會不會在那邊,但是至少碰個運氣,早點拿到他的血,這纔是最需要做的正事。
這一次,謝長寧沒有被笛聲控制,水榭亭臺的美景,終於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倒是很難聯想的到,今天上午在夜池的長廊那,同軒轅喳喳和慕容少卿大大出手的人,會是她昨晚遇見過的慕容南音。
明明,他昨晚看起來一點都不駭人,而且在提到岑念雙的名字時,臉上的神情還有過一絲特有的柔情。難道,這不單單女人善變,連男人都會有這個毛病?
謝長寧來到水榭長廊的入口時,腳下的步伐一下子停住了。她聽不到任何的琴音,對面的水榭亭臺,也不再有着燈火通明的景象。似乎,今晚真的是不太湊巧,慕容南音並不在這裡……
謝長寧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慕容南音。有些不太死心的她,打算親自過去看看,如果那裡真的一個人也沒有,那她明晚再來。相信總有一天,一定會讓她再遇到他……
就在謝長寧預備邁開腳步,踏入水榭長廊的時候,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了起來。她突然難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居然又聽到了那個可怕的笛聲,直接毫無徵兆的,充斥到她的耳朵裡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爲什麼會在她來到水榭亭臺的時候,那個笛聲才響了起來。
這個暗中操控她的人,到底是誰?之前最有嫌疑的慕容少卿,傍晚的時候就已經被封玄亦帶回了三王府,那麼現在,到底是哪個天機宮的叛徒在操控她?!
謝長寧神情痛苦地站不穩腳步,她再一次試圖想要同那詭異的笛聲對抗,最終還是被她額頭閃現的紅色光芒,給漸漸地植入了幻覺,讓她的眼前又浮現出一些極度不真實的景象,她都感覺自己快要被折磨瘋了。
謝長寧捂着耳朵,一步又一步地靠近一旁的岸邊,她用力地咬下嘴脣,身子猛地一傾斜,伴隨着夜風吹起她輕薄的衣衫,她整個人掉入到了湖水之中,濺起一片晶瑩的水花。
快要入秋的天氣,夜晚的湖水,帶着一抹清晰的涼意,謝長寧想要試圖以此來讓自己清醒起來。她整個人都因爲重力,埋入到了湖水之中,被原本寧靜的水面,一下子吞噬了。只是即便沉入湖裡,她的耳朵裡面,還有些許可怕的笛聲,還在試圖穿透湖水的阻隔,涌入到她的耳朵裡。
謝長寧牴觸着掙扎着,
原本不受控制的意識,終於是因爲笛聲的減弱,清晰了幾分。也正在她恢復意識的那一剎那,心中的那份不爽和憤怒,才讓她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一絲大膽的念頭。
“救……”看起來根本不會游泳的謝長寧,剛一浮出水面,才清晰地喊出一個字,就再一次被湖水給吞沒了,有了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她一連在湖水之中,撲騰了好幾下,想要借力施展輕功,卻發現完全做不到。她的腳在水中不斷地用力蹬着,可每一下都是踩空的感覺,完全借不到力。任由自己如何用力的掙扎,所有的力道,都被這湖水給化解了……
“救……命……救命啊……”謝長寧嗆了好幾口水,身體在這清冷的湖水裡,起起又落落。
她拼着最後一口氣,掙扎着朝着不遠處的岸邊靠近,最終,她露出湖面的手,還是抓到了岸邊。只是已經掙扎到全身乏力的她,怎麼都使不上力氣,一切,都還是徒勞。她演戲都已經演到這份上了,那個操控她的人如果再不出現的話,這是真想親眼看着他的棋子被淹死麼……
明明她賭這一把,結果定是必贏的,因爲姬郡王花了那麼大的心思,還沒等到最終的好戲上場,又怎麼會讓她這顆棋子這麼簡簡單單就給淹死了。她會游泳,卻一直在假裝不會游泳,就是爲了逼那個操控她的人出手,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突然,謝長寧極度冰冷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掌用力的抓住,隨後整個人,被一下子拎出了湖面。謝長寧之前演得太過逼真,雙腳一站到地上的時候,一時有些腿軟無力,直接倒入了那個人的懷裡。暗黑之中,她一邊奮力的喘着氣,一邊用力地拽住那個人的衣服,既然慕容南音不在這裡,那麼現在這個救了她的人,一定是……
謝長寧猛地一擡頭,原本還因爲抓到人的那份期待,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夜色下,慕容南音那張精緻又漂亮的面容,讓謝長寧看得真真切切。之前,明明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她都完全已經將慕容南音排除在外了……
“看夠了麼?”慕容南音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見謝長寧一直盯着自己看,毫不掩飾的,露出了一副自戀的笑意。
“誰看你!”謝長寧一把推開了慕容南音,這纔想到,之前的笛聲呢,說好的那個操控她的人呢?
慕容南音似乎是看出謝長寧在奇怪什麼,悠然地解答了她的疑惑。
“他又戰敗了……”
謝長寧微微一愣:“他到底是誰?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一個手下敗將,我又爲什麼要知道他是誰?”慕容南音的眼眸之中,顯得十分的不屑,別人的事真的跟他沒有關係。不過,之前他倒覺得是慕容少卿,但是經過今天上午的一番試探之後,他又有些動搖了這個想法。
哪怕是慕容少卿最後記起了念心訣,差一點點就要逼着他動身躲過,但是以他那一擊的實力,與這幾晚出現的笛聲相比,還是差了不少。很顯然,今天慕容少卿爲了救軒轅喳喳,是使出了全力,並沒有刻意的隱瞞……
(本章完)